“哈哈哈……說得好!阮道友此言雖不中聽,卻很在理,?!?p> 正值劍張弩拔之際,余躍忽然放聲大笑,自蒲團上緩緩站起,眼眸清澈無比,亮若星辰,。
“仙道紛爭,難定是非對錯,,最終裁決者,,自身實力耳!”
瞬間的工夫,,立于眼前的余躍,,已然大不相同,恰似一柄塵封的上古神器,,自劍鞘中脫穎而出,,終于嶄露出銳利無比的鋒芒,屋內(nèi)的眾人,,心中頓生悸動,。
“嘶……不好!”
一股極為熟悉的氣息,,呼之欲出,,正發(fā)自余躍體內(nèi)。身為筑基修士,,阮鳴鶴的感知更為敏銳,,眼眸不由一陣緊縮,心底猛然向下一沉,。
長身而立的余躍,,眉宇間豪氣干云,一字一頓,。
“本宗地界,,豈容外人指手畫腳。天遺修士,,難不成低人一頭,!”
話音未落,余躍身上的氣勢,,猛然解除了束縛和壓制,,頃刻間飛速暴漲,,節(jié)節(jié)上沖,,一股狂亂的筑基威壓,,肆虐縱橫,向眾人席卷而去,。
“嗚……”
原本寬敞的精舍內(nèi),,憑空刮起一陣勁急颶風(fēng),堅實的屋頂,,眨眼間被撞出一個巨大窟窿,,無數(shù)破碎的木屑石塊,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
“咔嚓……”
站在對面的藍煙圖,,自然首當(dāng)其沖,身上的筋骨轉(zhuǎn)眼間紛紛折斷,,口鼻中鮮血四溢,,來不及發(fā)出一聲慘叫,當(dāng)即昏死過去,,人事不省,。
阮鳴鶴急忙撐起法力護罩,僅是些許余波之力,,抵御起來輕松自如,,但依舊清晰地感知到,余躍法力的渾厚凝實,,不禁暗自咋舌不已,。
“筑基前輩……”
刻意留手之下,梅勝寒等幾名“天遺宗”弟子,,雖僅是被略微波及,,卻也連連后退,難以承受巨大的重壓,,雙膝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幾乎要跪倒在地。
“參見余師叔,!”
待狂風(fēng)掃過之后,,精舍中一片狼藉,幾名“天遺宗”弟子臉色煞白,,瑟瑟發(fā)抖,,心中又驚又怕,顧不得滿地的塵土和廢屑,,忙不迭地上前大禮參拜,。
“此子居心叵測,,險些挑起三大仙宗爭端,罪不容誅,!”
余躍面色陰沉,,眉眼間的神情,睥睨霸道,。一枚紫紅的火球,,自手指間電射而出,將昏死在地的藍煙圖,,瞬間吞噬,,化成一堆白灰,眾人無不心驚肉跳,,噤若寒蟬,。
“余道友雖新晉筑基,修為略低,,但絕對是個狠角色,。悔不該一時貪念,,誤信讒言,,今日貿(mào)然前來問罪,在道義上已然落了下風(fēng),,不知該如何收場,。”
阮鳴鶴的臉色變幻不定,,勉力維持鎮(zhèn)定,。自從來到此地,阮鳴鶴的神識,,數(shù)次掃視余躍周身,,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破綻,固然是太過大意之故,,余躍的隱忍和耐心,,由此可見一斑。
“梅總管何在,?”
梅勝寒慌忙抬起頭,,看見余躍滿臉怒氣,不禁渾身一哆嗦,。
“余師叔有何吩咐,,晚輩自當(dāng)遵從?!?p> “煉氣弟子黃吉吃里扒外,,以下犯上,,該如何處置?”
余躍神色嚴(yán)峻,,擺足了一副前輩師叔的架勢,。
“啟稟余師叔,依照本宗《天遺戒律》,,黃師弟犯下如此重罪,,理當(dāng)廢除修為,逐出門墻,。”
梅勝寒顫聲答道,,心中暗自叫苦,。
“既然如此,為何遲遲不動,,難不成要本座親自出手,?”
余躍語氣冰冷,顯然已極為不滿,。
“眾所周知,,黃師弟在宗門的靠山,乃是內(nèi)門韓若愚師叔,?!?p> “且黃師弟的一位族兄,同為本宗筑基前輩,?!?p> 無論是哪一方,梅勝寒自問都開罪不起,。
“眼下唯有平息余師叔的怒火,,方能保住自身?!?p> “倘若再猶豫不決,,以余師叔的鐵血手腕,依照宗門法度,,堂而皇之,,便可將吾等斬殺當(dāng)場?!?p> “清丹谷弟子藍煙圖的下場,,當(dāng)為前車之鑒?!?p> 暗自掂量再三,,梅勝寒猛地一咬牙,,回頭厲聲喝道。
“刑堂弟子何在,?謹(jǐn)遵余師叔法旨,,即刻行刑!”
跪倒在地的黃吉,,始終被無形桎楛壓服,,周身動彈不得,聽到梅勝寒下達號令,,心頭大駭,,不住地磕頭求饒。
“余師叔,,念在舊時的情分,,乞請饒過晚輩一命,日后必定痛改前非,,鞍前馬后服侍,,以報今日不殺之恩!”
余躍滿臉肅然,,仰頭望天,,置之不理。
“唉……偷雞不著,,反倒惹上一身的腥騷,。此事一旦稟報宗門,幾方勢力興師問罪,,滔天的怒火,,都得由梅某一力承受?!?p> 此時的梅勝寒,,焦急萬分,急火攻心之下,,額頭上的汗水,,大滴大滴地滾滾落下。
前有本宗師叔的怒斥,,后有外門總管嚴(yán)令,,幾名“刑堂”弟子不敢怠慢,應(yīng)聲大步上前,,高舉手中法器,,倒轉(zhuǎn)劍柄,徑直點向黃吉的腹下要害,。
“不……不要……”
黃吉的眼神絕望之極,,面如死灰,,情急之中猛然想起,搬出韓師叔的名頭討?zhàn)?,可惜為時已晚,。隨著一聲慘嚎,黃吉的丹田氣海洞穿,,形同廢人,,劇疼和驚懼交織之下,頓時暈厥在地,。
諾大的精舍中,,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余師叔的手段,,當(dāng)真殺伐果斷,,鐵血無情!”
梅勝寒與幾名“刑堂”弟子,,將黃吉拖到一邊羈押,垂手站立,,沉默不語,,對這位新晉師叔,敬畏有加,。
“昔日公案內(nèi)幕澄清,,藍煙圖此人的真面目,實乃一貪得無厭的奸滑之徒,,固然死有余辜,,但畢竟身出名門,余師叔卻不管不顧,,斷然出手,,殺之以永絕后患?!?p> “對付出賣同門的宗內(nèi)弟子,,同樣施展霹靂手段,哪怕黃師弟有兩位前輩撐腰,,余師叔引律據(jù)典,,行事滴水不漏,就算日后有人借題發(fā)揮,,也找不出任何過失之處,。”
內(nèi)憂外患,,皆一一予以鏟除,,余躍滿意地點點頭,,慢慢地轉(zhuǎn)過身來,笑容可掬,,似乎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
“呵呵……宗門弟子眾多,,難免良莠不齊,,讓阮道友見笑了?!?p> 此刻在阮鳴鶴的眼中,,余躍臉上的笑意,無一不是暗藏殺機,,不由向后退開一步,,心中惴惴不安,暗中早已凝神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