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明白方才礦洞內(nèi)的塌方并不是什么自然災(zāi)害,,而是這些修士之間的爭斗所引起的,。
爭奪礦場這種事情并不罕見,天陽城外遍布了大大小小數(shù)百個礦場,,為了更大的地盤各個礦場主之間經(jīng)常會爆發(fā)戰(zhàn)爭,,每個礦場主的手底下都養(yǎng)著一群修士?,,既是為了抵御外敵,也是為了闊張領(lǐng)土之用,。
而天陽城主并不會理會這些礦場主之間的爭斗,,只要每個礦場定期給他繳納賦稅,他才不在乎誰是礦場的主人,。
沒想到今天牧林所在的這個貝魯?shù)V場居然被人給盯上了,。
若是在平時,礦場爭奪戰(zhàn)是礦工們最不希望碰到的事情,,相比于地震塌方水火災(zāi)害這些自然天災(zāi),,這些強者之間的爭斗才是最可怕的!
這些修士們的攻擊可不會分人,,一不小心他們這些普通人就會被殃及池魚,。而且他們的術(shù)法往往都破壞性奇大,經(jīng)常會引發(fā)地下的礦洞塌方,,簡直就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不過今天這場礦場爭奪戰(zhàn)對于牧林來說來得實在是太是時候了。
他之前還在發(fā)愁如何將紫霜神晶和鐵鍬帶離此地,,這場戰(zhàn)爭制造的混亂對他來說簡直如同及時雨一般,。
若換做平時那般守衛(wèi)森嚴,,他根本就沒有可能將這些東西帶離礦場,不過此時礦場中的守衛(wèi)都忙著在抵御外敵,,誰還有功夫去管他們這些普通礦工,。
牧林站在原地,腦中很快就分析清楚了現(xiàn)在的局勢,。
“今天還真是我的幸運日?。 彼d奮的拍了拍大腿自語道,。
他又伸手朝懷里摸了摸,,那些紫霜神晶此刻都安安靜靜的躺在貼身的口袋里,而那柄鐵鍬此時也被他別在了后腰上,。
他四下看了看,,周圍的人群都在倉皇逃命,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不起眼的小礦工,。
他跟上人流,,一邊心驚膽戰(zhàn)的穿行在法術(shù)橫飛的礦場上,一邊朝著位于貝魯?shù)V場東南角的駝駝車站點飛奔而去,。
奔行了二十幾分鐘之后,,牧林終于遠遠的看到了駝駝車站的輪廓,此時站內(nèi)那一輛輛駝駝車前的駝獸們都站直了龐大的身軀,,口中發(fā)出一聲聲焦躁不安的嘶吼,,顯然遠處的戰(zhàn)火已經(jīng)驚擾到了這些溫馴的巨獸。
其中一輛駝駝車的車頂旗桿上有一面紅色三角旗在緩緩升起,,正在準備出發(fā),。
牧林腳下又快了幾分,,這駝駝車每隔一個小時才會發(fā)出一輛,,錯過了這輛他就得再等一個小時了。
不過幸好在駝獸抬腳狂奔之前,,他還是躥進了車廂內(nèi),。
駝駝車站以及這些駝駝車并不屬于各個礦場所有,而是天陽城建設(shè)的公共交通設(shè)施,。
所以礦場爭斗的時候攻防兩方都不會將戰(zhàn)火蔓延到車站這邊來,。
否則搞壞了站點或者弄死了巨獸的話,回頭可是要礦場主自己出錢賠償?shù)?,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此刻那輛駝駝車內(nèi)早就塞滿了逃命的人群,牧林剛剛躥上車子,,駝獸便發(fā)力狂奔起來,,牧林身子被慣性帶的一個趔趄,,險些又被擠下車去。
幸好這時從邊上伸出一只干瘦的手來,,一把抓住了他下落的身體,。
牧林這才站穩(wěn)了身子,他感激的朝那只手的主人看了一眼,,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礦工,。
“謝謝大爺!”牧林感激道,。
大爺咧嘴笑了笑:“別客氣了,,小娃娃,能逃出來就好哇,!”
是?。∧芴映鰜砭秃?!
牧林看了一眼遠處那硝煙四起的礦場,,那邊仍然戰(zhàn)火紛飛,到處都是奔走逃命的人群和漫天橫飛的法術(shù),,普通人的性命在那里就如同螻蟻一般不值一錢,。
牧林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鐵鍬,心中暗暗發(fā)誓,,我再也不要回到那種人命賤如狗的地方去了,!
巨大的駝獸奔行在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荒漠之中,六條巨大的粗腿邁動間激起漫天黃沙飛舞,。
湛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絲云彩,,眾人上方高懸的那個巨大的太陽將大地烤的炙熱無比,刺眼的陽光穿過車窗射進車廂內(nèi),,車內(nèi)的溫度急劇的升高起來,,眾人如同悶在罐頭內(nèi)的咸魚一般,汗臭味瞬間充滿了整個車廂,。
即便牧林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悶熱無比的環(huán)境,,此刻還是感到一陣陣的窒息和眩暈。
天陽城坐落在無邊荒漠的一塊綠洲之上,,如同一個孤島一般,。
數(shù)十年前有人在此地偶然發(fā)現(xiàn)了第一片火炎石礦,隨后人們便陸陸續(xù)續(xù)的朝這片未知之地涌來,,依靠著此地的火炎石礦脈漸漸的形成了這座荒漠之中的邊陲小城,。
天陽城的周圍有大大小小數(shù)百個礦場,牧林工作的那個貝魯?shù)V場只是其中一個不大不小的礦場,,據(jù)說最大的天陽礦場乃是城主所有,,光是占地面積就有數(shù)千畝之廣,。
駝駝車在荒漠中奔行了一個小時左右,終于進入了天陽城內(nèi),。
昏昏沉沉之中,,牧林聽到車廂前面的鈴鐺響起,司機報站道:“阿慶街到了,!”
牧林頓時清醒了過來,,跳下車去。
阿慶街乃是天陽城城西的一處不起眼的小街道,,這個地方貧民聚居,,是貨真價實的貧民窟,住的都是一些社會最底層人士,,如拾荒者,、搬運工、以及像牧林這樣的靈石礦工,。
天色漸暗,,夜幕降臨,荒漠之中的氣候是晝熱夜冷,,一到了夜里便寒風(fēng)呼嘯,,滴水成冰。
牧林穿過阿慶街那狹小的巷道,,到肉鋪中花了五個原晶幣買了些上好的火鼠肉,,又去酒肆中打了二兩燒酒,隨后七彎八拐的來到了一處破破爛爛的小屋前,。
砰的一聲,,牧林踢開銹跡斑斑的鐵門,將屋內(nèi)的少年嚇了一跳,。
那少年身前破破爛爛的小桌上擺了一坨散發(fā)著熱氣的爛糊狀食物,,正在準備用餐。他抬眼一看是牧林,,方才松了口氣,,不過隨即又開口抱怨道:“我說小林子,你下次能不能溫柔點,,咱們這破門可經(jīng)不起你這樣踹啊,!”
牧林沒有接話,,而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笑著說道:“虎子,,快把那垃圾玩意扔了,,今天咱們吃點好吃的,!”
說罷,揚了揚手中的酒肉,。
那個叫虎子的少年見到牧林手中的酒肉,,眼睛一亮:“喲呵,小子,,今天飛行獸比賽中獎了么,?這么奢侈!”
牧林嘿嘿笑了兩聲:“你猜,!”
“我才懶得猜,!”虎子站起身來一把搶過牧林手中的酒肉,放在鼻子前用力聞了聞,,感嘆道,,“好久沒聞過肉味了,真香??!”
虎子是牧林在這個世界的發(fā)小,二人從小一起在孤兒院中長大,,成年之后牧林當了一名靈石礦工,,而虎子則是去做了一名拾荒者,都是苦哈哈的職業(yè)沒啥錢,,所以二人又一起合租了這間小破屋,。
別看這小屋破的不成樣子,這兩年來天陽城挖礦的人是越來越多,,天陽城內(nèi)的房價也是跟著水漲船高,,就這么一間貧民窟的小破屋一個月的租金也要五十個原晶幣,可不是牧林一個人的工資能應(yīng)付得了的,。
二人說話間,,就將酒肉放在熱水中燙了燙,放開肚子吃了起來,。
屋外寒風(fēng)愈刮愈烈,,然而小屋內(nèi)此刻卻是溫馨無比,兩個少年一邊吃著這難得的美味一邊聊著天,,小屋中時不時的傳出一陣陣歡笑聲,。
可惜這種溫馨的場面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被人給破壞了。
“砰,!”
銹跡斑斑的鐵門傳來一聲巨響,,忽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刺骨的寒風(fēng)呼呼的朝著這間不足五平米的小屋內(nèi)猛灌進來。
二人身前的餐盒猛地被寒風(fēng)刮起,,啪啪兩聲不偏不倚的分別拍在了二人臉上,,餐盒中的湯汁澆的二人滿頭滿臉。
“哈哈哈哈”門外之人見此情景,,紛紛大笑起來,。
“去你大爺?shù)模 闭牡瞄_心的二人不及抹去臉上的湯汁,,便原地一蹦張口對著門外大罵起來,。
“嗯?你們兩個兔崽子罵誰呢,?”門外一人開口道,。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二人心中一緊,,趕緊伸手抹去了擋住眼睛的湯汁,,這才看清楚了來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