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懶完全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主動撞上來,,一撞之下,,茶杯里的茶水直接被撞的四處飛灑,,濺了他一身,。
烏一典沒有管自己的茶杯,,扔下茶杯就要來幫忙擦,,“唉喲,,你看我,,都是我不小心,,我給您擦擦,給您擦擦,?!?p> 圭懶低頭看了眼,“算了,,我正打算去洗漱,。”
“這不行,,是我的錯,,我就必須負(fù)責(zé)”,烏一典堅決不同意,,“要不這樣,,我就是個伺候人的,,您給我個機(jī)會賠罪,讓我伺候您一回,,幫您搓個澡,,算是我陪的不是,這樣如何,?”
圭懶莫名其妙,,誰知這烏一典卻說,不讓他伺候,,那就是看不起他,。
在圭懶糊里糊涂中,他就接手了麻雀的活,,幫他搓澡,。
不得不說,對方真沒有吹牛,,這一手伺候人的功夫,,確實讓圭懶覺得很舒服,舒服的讓他昏昏欲睡,。
烏一典手上用著巧勁,,手指順著經(jīng)絡(luò),在圭懶身上游走,,每一寸肌膚,,都如同對待心愛的玉器一般,細(xì)細(xì)的按摩著,,頭上鼻尖,,全是汗水。
麻雀都有些看不過去了,,“烏管家,,歇歇吧,班主都睡著了,?!?p> 烏一典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來,“不累,?!?p> 麻雀嘴笨,見勸不動,,“要不你教教我,,我來按?!?p> 烏一典搖頭,,“這一卸了勁,,效果就不好了,你要是實在愿意,,給我端杯糖水來,,我喝了也有勁?!?p> 麻雀連忙應(yīng)著出去了,。
麻雀出去了,烏一典手掌下移,,在背心兩側(cè)忽然用力,,他沒有注意到圭懶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線,移開手掌后,,圭懶的背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條蜿蜒的龍形,自左而右,,有腳有鱗,。
他的目光一凜,龍形只是一瞬間后,,復(fù)又消失,,他閉了閉眼,揉搓了手掌,,再次用力按了起來,。
無法動用魂力的圭懶,,雖然疑惑了一瞬,,不過片刻后,又被對方精妙的手法,,按的昏昏欲睡,,后來半睡半醒中,被兩人扶著躺到了榻上,,身體上的極度舒適,,讓他完全陷入了沉睡之中。
兩日之后,,再次輪到他們登臺,。
不過這一次,換成了柳生龍女傳,,圭懶現(xiàn)在懶得登臺,。
俗話說,唱戲的是瘋子,,聽?wèi)虻氖巧底印?p> 他有著原身的魂力融合,,戲,,自然是愛的,但是卻不喜歡再被強(qiáng)迫著唱戲,,高興了,,他就上,不高興,,就不唱,。
布家班的戲路也改一改,不再是別人點(diǎn)什么,,他們唱什么,,改成他們唱什么,別人聽什么,。
為此,,酒樓老板跟他爭執(zhí)了半天。
最后達(dá)成協(xié)議,,日常是他們唱什么,,別人聽什么,要加戲,,要點(diǎn)戲,,給錢,錢到位,,一切好說,,錢不到位,愛聽不聽,。
酒樓老板氣的臉上肥肉都在顫抖,,差點(diǎn)就想讓他們滾蛋。
戲班里的其他人都呆住了,,覺得他們班主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圭懶嗤笑了聲,現(xiàn)在他是班主,,他說了算,,不愛呆的自己贖身滾。
一句話,,讓不少人的臉色,,紅黑交加。
看著眾人的臉色不斷變幻,,莫名的,,他覺得有些舒暢。
他可沒想著靠自己一個人撐起戲班子,,也沒想養(yǎng)著一群白眼狼,,要活下去,,就自己賺錢,賺不了錢,,也是活該,。
戲班子改了規(guī)則,上戲的,,按上座率分紅,,未上戲的,按各自的貢獻(xiàn)度領(lǐng)月錢,,別想混著吃大鍋飯,,是好是歹,全憑自己努力,,這讓很多人又驚又喜,,又怒又愁。
有些戲班里的老人直道荒唐,,從來沒見這么個分配法,,不像話。
圭懶根本懶得答理,,還是那句話,,要呆,就呆著,,不呆,,就滾。
世道艱難,,不是所有人都有百靈兒一樣的出路,,沉默無聲中,大家只能接受,。
然后,,私底下,,就有人說,,班主如今變得六親不認(rèn),全是被百靈兒給氣的,,他這是心冷了,。
話鋒一轉(zhuǎn),再無人說班主如何如何冷酷無情,,而是百靈兒的自私不要臉,。
圭懶聽到了,也完全無感,。
人間最毒兩瓣嘴,,說盡東西與是非,。
同樣的誠王府別院,同樣的高朋滿座,,同樣精彩的表演,,同樣的滿席高贊。
有那么一瞬間,,圭懶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仿佛經(jīng)歷這一切的,是他,,又不是他,。
然后,他眼前一黑,,直直的倒在了軟榻之上,。
“一典,這香不會壞身子吧”,,誠王有些擔(dān)心,,他把圭懶扶起,靠在懷里,,撩開他的額間頭發(fā),,仔細(xì)打量著眉眼,“別說,,這眼睛眉毛鼻子,,是越看越像?!?p> 烏一典拿來枕頭放好,,幫著誠王把人安放到榻上,平靜回道,,“跟爺流著同樣的血,,能不像嗎?”
誠王笑的合不攏嘴,,“就你這老家伙會說,,不過,有了他,,我倒要看看,,誰還敢說我百氏做孽太多,注定絕后,?!?p> “都是些看不得人好的玩意兒,爺何必在意”,烏一典勸了句,,不過,,“爺不是說先穩(wěn)著這一頭,怎么突然又要把人帶回去了,?”
誠王臉上的笑容消失,,目光在圭懶的臉上巡視,“來不及了,,他被發(fā)現(xiàn)了,。”
“什么”,,烏一典聲音抖然高昂,,瞬間又低沉下去,“怎么會,?”
這話用不著誠王說,,他也明白了。
百氏傳至圣人與王爺,,還有兩兄弟,,可是到了下一代,出生的竟然全是女兒,。
圣人妃子三千,,如今有了三十余個女兒,卻無一個兒子,,而誠王,,膝下十個女兒,仍然無一子,。
就有人說,,定是當(dāng)初平叛之時,兩兄弟殺孽太重,,報應(yīng)來了,。
這樣的話,當(dāng)然沒有人敢當(dāng)面跟他們說,,可是權(quán)柄在握,,他們又怎么會不知道,于是,,他們瘋狂的納女人,,生孩子,,然而,,就像是應(yīng)了這詛咒一般,他們生下來的,個個都是女兒,。
就連那些夭折的,,也是女兒,無一是男孩兒,。
偏偏百氏的血脈有些特殊,,每個男子長有印記的部分,一受到力壓揉搓,,就會出現(xiàn)一條盤龍,。
不知道手法的,偶爾在按揉時會出現(xiàn)紫色印記,,正常人都會以為那是用力過重,,但是用特殊手法進(jìn)行按壓后,就會出現(xiàn)一條活靈活現(xiàn)的盤龍,,有些利欲熏心的女人,,想著李代桃僵,卻一個也沒成功過,,就是如此,。
他不知道這孩子怎么流落在外,可是,,他此刻也親自確認(rèn)了,,這就是他們的血脈,只不知是兄長還是他的,,可是無論是誰的都好,,他們百氏,有繼承人了,。
有了繼承人,,他們自然高興,可是同樣的,,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
百氏皇朝的公主多,駙馬就多,,每個駙馬身后都有支持的人,。
這還不算,皇室遠(yuǎn)親,,更是蠢蠢欲動,,百氏皇族說來很可憐,因為他們這一脈,,一直子嗣單薄,,所謂的皇室遠(yuǎn)親,,也不過是皇朝成立之初,一些沾親帶故的遠(yuǎn)親,,不知隔了多少代,,甚至于還有些不是百氏血脈。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支持禪讓制的人,,天天嘴上吹捧著先圣賢,道是圣人應(yīng)為天下先,,有才者居之,,這讓皇帝與誠王如何心甘。
最讓他們憤怒的是,,暗中不知道是什么敵人,,似乎總跟百氏血脈為敵,下嫁的公主活不長,,公主們生下的子嗣更是短命,。
皇帝三十余女兒,已經(jīng)出嫁的二十一個,,至今還活著的,,不足五指之?dāng)?shù),她們誕下的孩子,,活下來的更是只有三個,,就這三個,還有湊數(shù)的,,被李代了桃僵,,只是皇帝按住不說,如此看來,,百氏存亡,,危在旦夕。
對于誠王的異樣,,或許他們早就注意到了,,哪怕沒有確定什么,他們也寧肯錯殺,,絕不放過,。
圭懶戲班登臺那一日,他本來想去捧場,,卻意外發(fā)現(xiàn)有人伺機(jī)在側(cè),,竟然打算劫人,他頓時急得什么也顧不上了,,直接讓人把人悄悄抓了起來,,從這些人的嘴里,,他才知道,竟然是有人指使,。
可是去抓指使之人時,,卻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中毒身亡,,線索至此中斷,。
他不知道怎么走漏的消息,連他都不過剛剛確定,,就有人先他一步想對圭懶不利,,這讓他如何還坐得住,如今,,他除了把人放在眼皮子下,,是哪里都不放心。
“爺放心,,該調(diào)集的人手已經(jīng)調(diào)集齊全,,定能保證把小殿下帶回王都?!?p> 誠王還是不放心,,“別院里的人全都再徹查一遍,來歷有問題的全給本王換走,,他那個戲班子也安撫好,,別讓這些人來鬧事,另外,,你親自安排人通知皇兄,,不見皇兄親面,寧可毀掉,,也不予人,。”
“是”,,烏一典沒有反駁,,這些他都已經(jīng)處理完了,“只是這香也只能昏睡一個時辰,,爺打算如何與小殿下分說,?”
誠王皺緊了眉,這事最麻煩,,現(xiàn)在都不知道這孩子的來歷,,哪怕派了人追查,可是追查的結(jié)果,,也只表明他是被布家班老班主撿回來的,,還是從懸崖下一顆樹枝上撿的,。
據(jù)說他路過一處山谷時,聽到了布谷鳥的叫聲,,抬頭就發(fā)現(xiàn)樹枝間有一個襁褓,,幾只鳥兒圍著襁褓叫個不停,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個嬰兒,。
也因此,,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布早谷,。
正在熟睡的人,,忽然間動了動眼皮,在兩人的驚訝中,,猛的睜開了眼,,看著兩人,看的兩人莫名有些恐懼,。
誠王正要叫他,,未想,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
這一次,他推了推,,發(fā)現(xiàn)人真睡著了,,莫名的抹了抹額頭虛汗,“有點(diǎn)兒兇,,是我們兄弟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