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當(dāng)胡家人聽到好消息
聽了田喬的話,,沒里安這才下定決心,,只能跟胡家交易了,。他嘆氣說:“只能照你的法子辦了,?!?p> 田喬見沒里安同意了他的辦法,,立即說道:“東家既已決定,,此事還要從速辦理,,胡家要是啟程一切就都來不及了,?!?p> 沒里安咬咬牙說:“有勞先生,趕快去找胡家人去探探口風(fēng),,那個馮掌柜可能還在易州客棧里,。”
田喬聽罷,,起身就朝門外走去,,沒里安忽然又叫住了他,可憐兮兮地說:“先生仔細(xì)些,,莫要讓胡家知道咱們的底細(xì),。”
田喬明白他的意思,,無非是討價還價,,爭取損失小些,他回身道:“東家放心,,我自會小心,。等我探過底東家再去跟他們周旋?!?p> 馮掌柜來易州是聽了曾冊的主意,,他并不知道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只道是自家走投無路,,回開封不是,,遼國那邊榷場關(guān)了,空留在淶水白白的消耗,。他一心是想求沒里安高抬貴手,能出個公道價錢接下胡家的貨,??墒菦]里安仍是一副高高在上愛理不理的模樣。馮掌柜只得忍氣吞聲地留下了自己下榻的客棧地址,,盼著沒里安突發(fā)善心,。
本來曾冊讓他來探探口風(fēng)就回去,馮掌柜不甘心空手而歸,,就在易州多留了兩天,。他還怕沒里安差人找他,,也不敢出門,只在客棧里枯等了兩日,。見沒里安這邊一直沒有動靜,,又擔(dān)心毛躁的少東家倏忽大意弄出亂子,最后百抓撓心地回了淶水,。等到田喬來到客棧尋他的時候,,店小二說昨天馮掌柜剛剛退房走了。田喬也不廢話,,立即回去牽了頭驢往淶水趕,。
再說曾冊那一晚著實尷尬,自從他提起了張大郎的名字后,,張三娘就一直不再說話,。孫重進(jìn)盡力東拉西扯跟曾冊聊些不緊要的話,不過是為了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曾冊一腦子漿糊,,完全不知道張三娘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因由。他不由暗嘆:女人心,,海底針,。她們的情緒變化完全沒有個邏輯性,甚至他懷疑女性的情緒變化是由于她們身體內(nèi)部過于復(fù)雜的生化反應(yīng)導(dǎo)致的,。
反正正事也說完了,,孫重進(jìn)提議送他們回去。曾冊借坡下驢,,二人一起把張三娘送回了賭坊,。張三娘一路上無話。曾冊時不時的撇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的眉眼之間全是落寞,。曾冊猜想著:難道張大郎不是她的哥哥而是跟他有感情糾葛?或是這兄妹間發(fā)生過什么傷感情的事,,至今讓她無法釋懷,?
像這種事情外人猜總是沒個根據(jù),曾冊就想著趕緊送張三娘到賭坊,,回來的路上再跟孫重進(jìn)打聽打聽,。從孫重進(jìn)的反應(yīng)上看,他應(yīng)該知道內(nèi)情,。
二人才把張三娘送進(jìn)賭坊,,曾冊就拉著孫重進(jìn)往外走,可還沒待他開口成快腳就飛似的跑來,也不顧孫重進(jìn)在一邊上,,上來就一把扯住曾冊的手說:“快走,,馮掌柜回來了?!?p> 曾冊掙扎著甩開了快腳的手說:“著什么急,?你先回去我一會就到?!?p> 沒想到這成快腳一根筋的很,,他立在原地說:“有什么事我等你,咱們一起回去,?!?p> 曾冊被這呆鵝氣得直跺腳嚷道:“你先走,我跟都頭有句話說,?!?p> 哪知那快腳往后退了一步說:“那你快說,我等著,?!?p> 孫重進(jìn)知道曾冊的心思,上前笑著道:“曾冊,,你先回去,,以后我跟你說?!?p> 曾冊無奈恨恨地瞪了快腳一眼轉(zhuǎn)身走了,,那快腳仿佛得勝一般一路上蹦蹦跳跳地往回走,氣得曾冊過去照他屁股踹了一腳,。
見到曾冊時,,馮掌柜一臉的愁苦相,嘆氣搖頭地對曾冊說:“沒有用,,那韃子仍是不肯松口,。看樣子這回要折了本錢了,?!?p> 屋里胡運來還在沒心沒肺的擺弄著一枚銅錢,不時把銅錢掉在地上哐啷啷地響一聲,。他就厥起屁股四下找,。
曾冊也不著急,詳細(xì)問了馮掌柜跟沒里安見面的經(jīng)過和他的表現(xiàn),。馮掌柜一五一十地給曾冊講了一遍。他還不時地瞪著找銅錢的胡運來,,發(fā)出一聲無奈的長嘆,。
曾冊心里揣著自己的打算,按照后世心理學(xué)的說法,,人只有到了最絕望的時候,,就會對自己的能力價值產(chǎn)生嚴(yán)重的懷疑,,甚至是否定。往往此時人的心理就失去防御,,就更容易接受別人的想法,。后世人們最常說的一句話叫:把自己的想法裝進(jìn)別人的腦子里,他的錢就能裝進(jìn)你的口袋里,。
曾冊問馮掌柜:“不知您下一步如何打算,?”
馮掌柜皺著眉道:“還能有何打算,只好賤價賣給那韃子了事,。不然這些貨拉回去本錢折的更多,。”
曾冊又問:“要是韃子再往下壓價怎么辦,?”
馮掌柜瞪起眼睛,,身子都有些發(fā)抖,直聲說:“他那價錢已經(jīng)壓得很低,,難道他還會往下壓價,?”
不待曾冊開口,馮掌柜自己腦補(bǔ)了見沒里安時的情形,,猜想他一直拖著不愿交易必定要狠壓價格,。一想到此處,馮掌柜心頭就一抽一抽的,,道:“罷罷罷,,只要是比拉回開封本錢多些,我們就認(rèn)了,?!?p> 他轉(zhuǎn)身對仍在擺弄銅錢的胡運來道:“少東家,你也拿個主意,。此事關(guān)系甚大,。少東家……”
胡運來這才抬起頭來說:“嗯,你們說的我都聽著呢,。就按您說的辦吧,。”
馮掌柜見胡運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由又氣又急還不敢斥責(zé),,于是嘆道:“馮某無能,,愧對東家了?!?p> 胡運來手上雖然耍弄著銅錢,,給人一種不著調(diào)的感覺,但誠如他言,,他一直聽著二人的對話,,心里也在盤算眼前的困局如何破解。聽來聽去他們這一趟已是死路一條,,被韃子拿得死死的,,沒有什么回旋余地。他畢竟跟著父親打了幾年的下手,,經(jīng)手的銀錢無數(shù),。生意就是這樣,有賺就有賠,,賠了錢無非再賺回來罷了,,何苦弄得要死要活的。胡運來身為東家心態(tài)自然比受雇的馮掌柜要好些,。
曾冊見火候差不多,,于是清清嗓子道:“我剛才倒是聽了個消息,涿州的榷場還要開,?!?p> 曾冊的聲音不大,但在這間寬敞的客房里卻如同驚雷無二,。馮掌柜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雙細(xì)長的眼睛盯著曾冊看。胡運來那邊又是當(dāng)啷的一聲銅錢落地,,他也不去撿追問一聲:“你說什么,?再說一遍?!?p> 曾冊又說:“涿州的榷場還要開,。”
馮掌柜手都顫抖起來,,他指著曾冊問:“此事當(dāng)真,?”
胡運來也問:“兄弟,你這消息從何而來,?”
曾冊道:“我是聽孫都頭說的,。他前兩天外出公干,跟易州和定州那邊的官軍聊天時聽來的,。聽說是雄州那邊的官軍打退了越境劫掠的韃子,,遼國那邊打算罷了榷場,。可是遼國少不了咱大宋的貨品,,這才又要改了主意,。”
馮掌柜聽罷仰天叫了一聲:“天無絕人之路,。老天保佑?!?p> 胡運來也是喜不自勝地叨念著:“我說我的命沒有那么差吧,,頭次跑商路就碰上倒霉事。這下好了,,虛驚一場,,虛驚一場?!?p> 馮掌柜激動過后轉(zhuǎn)向胡運來道:“既然如此,,少東家,明天一早我就去平安鏢局聯(lián)絡(luò),。咱們馬上動身,,不能再耽擱了?!?p> 胡運來說:“好好,,全聽老掌柜安排?!?p> 曾冊見二人說起了工作安排,,把他當(dāng)成了空氣,不由心里感嘆:人都是只為自己的事情著想,。他們困局一解心里就裝不下別人的事了,。曾冊不由陰暗心理發(fā)作,很惡趣味地清了清嗓子道:“你們呢,,也別太高興了,,孫都頭還說,這件是也是道聽途說來的,,是不是真的他也拿不準(zhǔn),。”
馮掌柜臉色變了又變,,但還是信心十足地說:“無風(fēng)不起浪,,這消息起處必有因由。不妨事,。明天我跟少東家一起去平安鏢局,,他們在遼國的眼線多,,必定有個準(zhǔn)信?!?p> 曾冊一看,,尼瑪還真糊弄不了你們了。算啦算啦,,咱們文明人,,不跟你們計較。索性再給你們燒把火,,也別誤了自己的正事,。
于是曾冊以說:“都頭他還告訴我一個事,是你們發(fā)財?shù)囊粋€難得機(jī)會,?!?p> 胡運來鼓起眼珠子道:“兄弟,你有話一起說完吧,,別總是一句一句的往外擠,。”
曾冊說:“都頭說了,,易州那邊又出了個大案子……”
馮掌柜聽了立即點頭道:“對對對,,我去易州時聽客棧里的伙計還有街上的閑人都在說,我當(dāng)時沒心情聽這些,?!?p> 曾冊道:“聽說那個韃子的勘合被盜了?!?p> 胡運來瞪著眼睛問:“然后呢,?”
曾冊回瞪著胡運來,心想:就你丫這副德性還少東家呢,,沒長腦子嗎,?
曾冊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自己去想?!?p> 馮掌柜那邊猛地一拍大腿道:“你的意思是韃子的貨出不了大宋了,?”
胡運來經(jīng)這一提醒,頓時也反應(yīng)過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出來道:“這才叫天道好還,,報應(yīng)不爽呀。這回韃子落咱手里了,?!?p> PS:新書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