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檢查完裝備后,,就都穿上帶帽的斗蓬跨馬出去巡視了,。曾冊目送二人時見他們在白雪之中策馬疾行,身上的青色斗蓬隨風飄起,,手中的長矛大刀挺在馬前,簡直是帥爆了,。曾冊幻想著有朝一日他一定也要披掛整齊,,策馬狂奔一回。
不光是曾冊羨慕段青他們,,成快腳也在曾冊身后咕咚咕咚咽著口水道:“我以扣一定要騎馬,。”
曾冊給了快腳肩膀一拳說:“等這趟生意完了,,我們一人買一匹馬好好練練,。”
成快腳聽了立即興奮起來,。他們打開行李包,,從里面拿出兩套護胸棉甲相互幫忙披掛好。成快腳取了把橫刀拿在手上,,橫劈豎砍,,很是滿意。曾冊也掣了把橫刀比劃了幾下,。然后他又拿出了幾把匕首,。他丟給快腳一把,把其余的三把分別插在腰間和靴筒中,。
等二人忙伙完了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大殿之外雪后初霽。強勁的西北風吹得天空沒有一絲云彩,,碧空湛藍如洗,。強烈的陽光照耀在雪原上,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皚皚白雪間,,有錯落的溝壑露出黑黃的嶙峋巖石。遠遠近近有一叢叢的樹木如同黃褐色的煙塵,。數(shù)只寒鴉呱呱叫著在天地間盤旋,。大雪覆蓋下他們的來路已經(jīng)看不出了,倒是一排零亂的腳印延向了遠方,,那是劉把頭他們一行人留下的足印,。
曾冊站在破廟高處四下眺望,倍感雪后原野景色如畫,。他忍不住面對雪原高聲吟誦:“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看長城內外,,唯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就在曾冊詩性大發(fā)時,,忽見范有策馬從遠處馳來,,他揮著刀朝曾冊他們大喊:“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戰(zhàn)馬踏在積雪上速度并不快,,在馬身周圍都是馬蹄踏起的白雪煙塵,。曾冊聽見立即大聲問:“來的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多長時間到這里,?”
范有終于跑近,他氣喘噓噓地說道:“人數(shù)看不太清,,估計有個幾十人,。他們還抓了劉把頭他們。距離這邊十里地,,一頓飯的功夫就到了,。對了,里面有那個愛笑的胖子,。他還真是內奸,。”
曾冊此刻既喜又驚,,喜的是他的判斷沒錯,。驚的是沒想到劉把頭他們竟被劫匪截住。曾冊立即道:“你跟段青一起去,,叫他們把人放了,,不答應的話……”
范有見曾冊還猶豫,冷笑一聲說:“還有什么遲疑,,不放人就開殺戒,。你們好好防備著,我去了,?!?p> 說罷,范有兜轉馬頭朝來路馳去,。成快腳已經(jīng)緊張得身體開始發(fā)抖了,,曾冊也緊握橫刀手心都出了汗。他拉著快腳回到殘破的大殿里,這時曾冊才意識到他的防守布置錯了,。不應該把馬車堵在圍墻處而是應該堵在大殿門窗處,。他們只有兩個人,根本無法防守那么寬的防線,。然而,,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曾冊忙著把那堆還未熄滅的篝火燒得更旺了一些,,往里面添了幾根長木柴,。
此時在荒茫的雪原上,醉金剛,、鬼見愁和笑臉僧三人正吆喝著四十個土匪押解劉把頭他們趕路,。此時醉金剛高大的身軀在人群中顯得格外突出。
就在田喬見過他們兩天以后,,田喬再次約他們見面,。不過這次是個韃子商人直接跟他們談。那個愛撓頭皮的韃子先是一連盤問了他們半個時辰,,問他們多少人,,在哪里落草,有什么兵器,,武藝如何,?一直把醉金剛他們問煩了這才肯說出真意。韃子要他們在遼國境內劫一個商隊,。
起初醉金剛聽說商隊有平安鏢局護鏢就拒絕了,。可是韃子商人一再抬價,,一直到答應全部貨物的一半都給他們醉金剛這才答應,。醉金剛知道富貴險中求。平安鏢局跟遼國的官府交往密切,。只要他們出面都能調動小股的遼軍接應,。再有平安鏢局本身實力也不俗,他們的鏢師都有戰(zhàn)馬,,有正規(guī)軍才使用的制式武器,。鏢師們平時整日訓練,說個個武藝高強有點夸張,,但隨便一個鏢師像笑面僧這樣的頭目都難于應付,。要想吃下整個商隊就憑他們目前的實力根本辦不到。
但出于貪婪醉金剛答應了韃子的要求,,三人回來一商量,,鬼見悉愁的鬼點子最多,,他叫笑面僧先混進商隊打探情況。讓醉金剛趕緊回遼國多串通幾股土匪,,大家合伙吃下這只肥羊,。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的運氣竟然這么好,。韃子那邊來信說不用劫整個商隊,只劫沒有鏢局保護的小商隊即可,。跟著笑面僧的消息陸陸續(xù)續(xù)地送了回來,不僅都證實了韃子商人消息的正確性,,還告訴鬼見愁小商隊的頭目竟然是兩個半大孩子,。鬼見愁聞訊大喜,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找醉金剛,,叫他不要再找其他土匪了,,僅憑他們這四十來人足夠吞下這只肥羊了。多拉一撥人還要多分一份利益,,那就太不劃算了,。
接下來的事情進展頗為順利。韃子帶著鬼見愁一起回到了遼國,,鬼見愁借機向韃子要了一批刀槍,。他們那四十人平時分散各地打劫或是盜竊,手上真家伙就不多,,不少都是偷來的農具稍微改改,。韃子倒是很慷慨,也不知從哪里一下弄出來20套韃子軍用的大砍刀,。醉金剛看到喜得抓耳撓腮,。他身高力大,平時使用兩柄樵夫用的砍柴斧,。兩個斧子還一大一小,,輕重不一。這回他先搶了兩把砍刀,,比劃了幾下覺得十分稱手,。醉金剛又挑選了精壯勇武的匪徒每人發(fā)了一把新刀,其余的土匪武器也都更新了一輪,。
醉金剛一伙就蹲守在從易州趕往涿州的半路上,,派出幾個機靈的土匪跟在商隊后面尋找笑面僧留下的信號。當韃子聽說笑面僧發(fā)回了消息,,小商隊離開了官道,,而且他們運的全部是絲綢和茶葉,。韃子立即確定叫他們圍堵這支小商隊。
沒想到的是天降大雪,,這給土匪們行動造成了極大的麻煩,。原來他們是設想半路設下埋伏圈,再由笑面僧做內應,,一舉就能拿下商隊,,既沒有危險還能保護貨物不受損失。笑面僧一看下雪就沉不住氣了,,生怕醉金剛他們改變計劃把他坑了,。半夜笑面僧起來察看雪情時發(fā)現(xiàn),大雪已經(jīng)埋住了路面,。商隊根本不能冒雪行進,。萬一走迷了路或是掉進溝里都是商隊無法承受的。笑面僧這才自作主張半夜摸黑逃出,。他告訴醉金剛:商隊被困在破廟里,,至少兩三天內哪里也去不了。他又講了講小商隊里的人員,,稱大部分都是出賣苦力的人,,不可能為東家保護貨物。他們這些人只要往上一沖,,車夫力工肯定逃跑,。剩下三四個人哪還成什么氣候。
醉金剛聽罷大喜,,早上督促大家吃了頓好的,,然后就浩浩蕩蕩地往破廟趕。那個韃子倒是有些古怪,,并沒有跟著他們一起來破廟,,騎著馬不知去哪里了。醉金剛沒想到在雪深及膝的野路上是那么費力,,走一里路要比平時走兩里路還累,。看不見腳下人還很容易摔倒,。路才趕了小半,,他和他的嘍羅們就都成了雪人了。
才走到半路就有眼尖的嘍羅發(fā)現(xiàn)前面有人,。醉金剛個子高看見迎面來的人湊在一起似乎在商量對策,。他們走的這條路非常偏僻,再加上雪厚無路,,所以這些人顯得格外的蹊巧,。笑面僧趕過來仔細觀看一番后斷定,,這些人就是小商隊的車夫們。這下可把醉金剛幾個樂壞了,。原來以為車夫們逼急了也會跟他們動手,,現(xiàn)在他們居然先跑了。
醉金剛立即朝嘍羅們招呼道:“別理他們,,快去破廟,。”
笑面僧突然發(fā)話:“慢著,,大當家的,,我們應該捉幾個人來問問?!?p> 醉金剛覺得有理,,正要發(fā)話,鬼見愁又說:“大當家的,,索性把這些人全拿了。先問明白底細,?;貋頃r再叫他們趕車搬貨呀?!?p> 醉金剛一聽鬼見愁算得精細,,立即答應下來。他們趕緊跟幾個小頭目吩咐了一番,。這伙土匪就迎著劉把頭他們過去,。劉把頭他們看見醉金剛時起初也慌了一陣。但見四野都是積雪,,人生地不熟,,萬一跑迷了路可能就凍餓死在荒原上。不如先跟這些人講講理,,花些錢買個平安,。那些車夫和力工都是些沒見識的,就聽劉把頭的話聚在一處等著醉金剛一伙把他們包圍起來,。
醉金剛見這些人都是兩手空空哪還會跟他們講道理談判,,直接下令將這伙人全都綁了。有個力工被嚇蒙了,,撒腿就跑,。醉金剛抬腿追時不慎還滑了一跤,這下把醉金剛的兇性惹起,。他把砍刀一揮,,力工的頭顱就飛出三尺遠,,脖腔里的鮮血噴出半人高,尸體晃一晃就硬梆梆地摔倒在地上,。醉金剛喝令嘍羅用長矛扎起那顆頭顱舉到劉把頭這伙人跟前,。剛才還在一起說笑的大活人,現(xiàn)在就腦袋搬家,,雙目圓瞪,,呲牙咧嘴,滿臉的血污顯得異常猙獰,。幾個車夫當時就被嚇尿了褲子,。還有膽小者認出了笑面僧跑過來跪在他腳下磕頭不止,被笑面僧一腳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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