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往事
今天本來是海陽來找雪宴的晦氣,,卻被人家扮豬吃老虎擺了一道,,且不說雪宴哪兒來的錢,這事兒弄得她也挺沒面子的,。
卻不料,,剛才又聽服務(wù)員說李凱帶了塊兒假表,把海陽氣的臉色都變成了茄子,。
“你說話注意著點兒,,什么叫假的?”海陽惱怒地對少婦說道,,她很清楚李凱的家世背景,,人家隨隨便便一塊兒地皮就值幾個億,1000萬的手表都不算什么,,犯得著戴個假的嗎,?
“您別生氣,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如果還有什么事情再喊我吧,。”說完,,少婦看一眼海陽,,目光中滿是鄙夷。
在她看來,,窮又不是罪,,為了虛榮心讓男朋友帶個假表,這才是真正的丟人現(xiàn)眼,。
就在少婦轉(zhuǎn)身離開時,,李凱著實松了一口氣,如果帶假表的事兒被人拆穿,,他以后可真沒臉見人了,。
“等一下?!?p> 海陽突然拍桌子站起來,,她敏感地察覺到少婦眼中的含義,是那么輕蔑不屑甚至鄙視,。
“你什么意思,?我們像是缺錢的人嗎,?用得著戴假表?”海陽氣勢凌人地指著少婦詰問道,。
她也是被養(yǎng)父母驕慣出來的,,學(xué)校里追求者無數(shù),哪里能受得了這個氣,?
李凱剛落下的小心肝兒又被提了起來,,趕忙勸說海陽,“算了算了,,咱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別跟小服務(wù)員一般見識?!?p> “什么叫算了,?”海陽嬌嗔道,“她不說你戴的表是假的嗎,?你給她看看不就行了,?”
少婦不打算再繼續(xù)糾纏下去,畢竟人家是客人,。
海陽抱著肩膀,,傲慢地諷刺道,“低產(chǎn)階級就是沒眼界,,自己買不起名牌兒,,就覺得所有人都買不起一樣?!?p> 本來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少婦蹙起眉頭,心說有錢人我見多了,,也見過打腫臉充胖子到處裝逼的,,還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戴個假表,,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富二代了,?
今天姑奶奶我還真不慣著你了。
當(dāng)下少婦走回來,,盈盈地一笑,,“如果這塊兒表不是假的,我不但會向這位先生道歉,,還會賠一款同等價位的手表,。”
“不用,,不用,,你出去忙吧,!”李凱在旁邊打哈哈,一邊擦著額頭的冷汗,。
雪宴,、白小溪和海遙三人各自坐在那里,也沒人出來說話,。
事實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海遙有心出來解圍,,但也知道說什么都沒用,,手底下見真章吧。
最后,,李凱只能摘下那塊高仿名表,,心里暗暗祈禱這位少婦辨不出真假。
但,,那是不可能的,。
人家就是干這個的,沒有金剛鉆,,怎么敢放狠話,?
少婦拿起表只是看了兩眼,直接扔在桌子上,,“雖然仿真度很高,,但確實是一塊假表?!?p> 她還指著雪宴說,,“不信的話,可以和這位先生的表對比一下,?!?p> 瞎說什么大實話!
李凱別提有多難堪了,,恨不能鉆進桌子底下,,這回可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李凱,?!焙j桒P眸瞪得溜圓,指著那塊兒表氣憤地說道,,“你給我解釋一下,,她說的是真的嗎?”
“這個……嗯……哦……晤…啊…”
支支吾吾一半天,,李凱抓耳撓腮,,忽然靈機一動,,“在國外真不能亂買奢侈品,太坑人了,!”
這話說出來,,不要說海遙不信,就連海陽都覺得離譜,。
“買塊兒表都能讓人坑1000多萬,,就你這腦子,以后別說認識我了,?!?p> 海陽氣得坐回椅子上,看都懶得看李凱一眼,。
“我還有事兒,,咱們改天再聚!”繞是李凱臉皮厚,,也趕緊落荒而逃了,。
這一頓飯吃下來,除了雪宴和白小溪吃的津津有味,,海陽連筷子都沒碰過,,氣都氣飽了。
“小溪姐,,能跟我說說以前的事兒嗎,?”海遙輕聲問,要不是那次在副本中遇上白小溪,,她都不知道自己和雪宴是同學(xué),。
“這些事兒,咱們下次再說吧,,我這次回來也是找雪宴有點事情,。”說完,,她還微微搖了搖頭。
海遙點頭笑笑,,也知道自己姐姐在這里,,有些事兒可能不方便說。
雪宴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樓下買單,,心里琢磨著要不要給海陽一點忠告。
畢竟未來的海陽過得那么不幸,,都是源自于婚姻導(dǎo)致的不幸,,而這個李凱確實也不是托付終身的男人,。
雪宴又想到,自己和海遙結(jié)了婚,,海陽這個大姨子也是一家人,,他還是得照顧一點呀!
雪宴腦子里想著這些事情,,沒想到海陽也跟了過來,。
“你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了,?!焙j柪渲樥f。
雪宴淡淡地說道,,“我沒有裝,,我也沒說過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你們才是做賊心虛吧,!”
海陽理直氣壯的說,。“我們確實做了很多不應(yīng)該做的事,,但只要為了?,幍男腋#阋膊荒苷f我們做錯了,,要怪就怪你沒有自知之明,,投錯了胎?!?p> “的確,,我是比不上你們富貴人家那么優(yōu)越?!毖┭缣鹱约捍髦淼淖笫滞?,用力的握緊拳頭,“但我能給她幸福,?!?p> “憑什么?”海陽譏諷地看著他冷笑,,“就憑這塊兒海遙給你買的手表,,還有門口那輛租來的汽車嗎?”
雪宴忽然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你憑什么就認為,,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海遙給的,我在你們眼里就那么不堪嗎,?”
“這些都是次要的,,我妹妹喜歡在你身上花錢,,只要她開心就好了,我們家也不缺這點錢,?!?p> 海陽話鋒一轉(zhuǎn),“你父親什么德性,,還用得著我說嗎,?如果你有個妹妹,你愿意把妹妹嫁給這種人的兒子嗎,?”
雪宴沉默了,,父親帶給他的影響,是多少財富都無法消除的,。
縱然他有無數(shù)種方法證明自己,,但唯獨家世和血脈,這是沒辦法改變的,。
……
晚上八點多鐘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來。
保時捷卡宴在空蕩蕩的馬路上開得極為順暢,,只是偶爾顛簸中濺起的無數(shù)泥點,,粘在車窗上,被雨刷器一刮,,花了一大片,,讓海陽很是頭疼。
“姐,,你好像對雪宴有很深的成見,,你為什么這樣討厭他呢?”海遙坐在副駕駛位上,,終于忍不住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五年,其實你的心智還停留在17歲,,很多事情你不懂的,,尤其是在終身大事上,選錯了男人,,毀的是我們女人的一輩子啊,。”
在一聲嘆息中,,海陽陷入了曾經(jīng)的回憶里……
2007年,夏,。
陽光由正午之頃的欣欣然,,轉(zhuǎn)變成暮氣氤氳的午后日光,,既而漸漸洇開了冰河大街的陰霾。
一輛本田商務(wù)車緩緩?fù)T诰游瘯窍隆?p> 司機回頭對一身高中校服的海陽說,,“大小姐,,這種事情我去打聽就好了,何必您親自來跑一趟,?”
“你在車上等我吧,,別人我不放心?!焙j栂铝塑?,校服短裙下一雙美腿白皙而修長,款款地走向那棟居委會大樓,。
知道妹妹早戀的事情后,,全家人都非常緊張,也只有母親抱著樂觀的態(tài)度,。
海遙那么單純,,現(xiàn)在的男孩子都很壞,海陽這個姐姐更是為此事操碎了心,。
她必須得弄清楚,,和妹妹談戀愛的男生,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接待海陽的是一位社區(qū)主任,,名叫王秀蘭。
二人說了幾句寒暄客套的話,,海陽便打聽起了雪宴的情況,。
王秀蘭聽后,嘆息連連道:“這個孩子的情況比較復(fù)雜,,我慢慢給你說,!”
說起雪宴,王秀蘭眼里流露出一絲憐憫:“雪宴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打小父母就離婚了,,雪宴一直跟著他爸,他們家有一片草場,,一半租了出去,,一半自己養(yǎng)了500多只羊,家庭還算富裕,!”
“他的父母為什么會離婚呢,?”海陽問道,同時打開了錄音筆。
王秀蘭喝了口茶水,,搖頭輕嘆:“主要是雪宴媽媽嫌棄雪山窮,,就離婚了,打那以后雪山就受了刺激,,不喝酒還好,,喝完酒跟牲口一樣,把孩子往死里打,,勸都勸不住,,非說不是他親生的,就跟要殺人似的,,我們看著都害怕,!”
“后來雪山又取了兩個老婆,都沒好下場,,連婚都沒離就跑了,!”
“雪宴這孩子特別懂事,學(xué)習(xí)又好,,偏偏攤上這么一個牲口爹,,跟著他爸可沒少受罪,能活到現(xiàn)在也真是堅強,!”
海陽聽得心驚肉跳:“這么嚴重的家暴,,已經(jīng)威脅到孩子的人身安全了,就沒人管管嗎,?”
王秀蘭痛心疾首道:“怎么管,?連派出所都懶得管了,批評教育了還那樣,,而且這孩子問什么都不說,,我們居委會更沒法管,這種人我見多了,,不到老得動不了那一天,,他是不會改的,只能啟動法律程序,,但是現(xiàn)實操作中也有很多困難,!”
海陽接著又問:“這孩子的母親呢?”
“雪宴的母親又找了一個開煤礦的,,還生了一個女兒,,過得可好了,不過這當(dāng)媽的也夠心狠的,,明知道雪山是個牲口,,還把孩子留給一個牲口,這么些年她都沒看過孩子,把孩子交給她,,人家要不要也是個問題,,真沒法說!”
……
海陽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卻聽妹妹問道,“雪宴做過什么對不起我們家的事兒嗎,?”
海陽不知該怎么去解釋,,就開始胡編亂造地抹黑雪宴,“這小子一直對你有意思,,還跟你男朋友打過架呢,!”
“真的呀!”海遙既感吃驚,,又有些莫名的甜蜜作祟,。
畢竟兩個人患難與共這么久,要說沒有一點男女之情和好感,,也不現(xiàn)實,。
而自從海遙放下了那個模糊的男朋友之后,她對雪宴的好感也在與日俱增,。
她不禁在想,,如果雪宴知道他以前喜歡過我,也許會再追我一次吧,?
海陽發(fā)現(xiàn)妹妹臉上的表情不對勁兒,,又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后不要再跟他見面了,,你根本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況,,他父親有嚴重的暴力傾向,這種傾向是會遺傳的,,你身子這么脆,,真要是嫁給了他,后果是不堪設(shè)想的,?!?p> 海遙糾結(jié)起來,她沒想到雪宴還有這么一段悲慘黑暗的經(jīng)歷,,一時間無比心疼,。
至于姐姐的提醒,她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