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邊境的陽城驛館內,彌漫著一股蕭索頹廢的氣息,。
草草打掃出來的正房角落里還掛著幾絲沒有清理干凈的蛛絲,,現(xiàn)在只是能勉強住人而已。
房內的陳設極其簡單,,一張靠窗擺放的木床,,一張在角落搭著簡陋銅鏡的妝臺和圓凳,床邊的小桌上擺著一個黃銅臉盆和一盞沒有點亮的油燈,,妝臺上除了胭脂水粉外還整整齊齊碼著一套和田玉做的頭飾,,凳子上則放著一個打開的木箱,木箱里塞著幾件家常衣服和一頂昭君帽,。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木施靠墻擺著,,上面掛著的是一件華麗無比的深粉色婚服,裙擺上用金線密密麻麻繡滿了大周婚服里常見的鴛鴦紋,,袖口也鑲了金邊,,肩膀和披風上卻按著遼國的傳統(tǒng),用了金絲雀的羽毛做了裝飾。
這就是南喬今天暫時歇息的地方,。
夜色越來越深,,可是南喬卻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已經入秋,,還是深夜,北方的風和江南的風比起來更是凌厲了不少,,嗚嗚咽咽的,,恍惚間甚至會覺得是不是有野獸在長嘯。在呼嘯的風聲中,,南喬睜著眼睛,,反反復復梳理著最近發(fā)生的每一件事。
一年前,,本來相安無事,、和睦相處近百年的周遼兩國突然矛盾驟起,遼國鐵騎踏破毫無防備的周朝防線,,一路南下,。
四個月前,勢如破竹,、差一點就兵臨大周國都洛城下的遼國軍隊突然提出和親休戰(zhàn),。
三個月前,兩國博弈談判,,大周風雨飄搖,、內憂外患之時,和親人選終于選定,,作為當今圣上親侄女的南喬郡主挺身而出,,接受了“承怡”的封號,開始在禮部的指導下學習遼國的風俗禮儀,。
半個月前,她以皇帝同胞兄長淮南王之女,,大周承怡郡主的身份,,帶著豐厚的嫁妝,離開大周都城洛城,,遠嫁遼國,,準備跨越萬水千山,去給年邁的遼王做妃妾,。
今天是她踏過周遼邊境,,告別故土來到遼國的第一天。
“大周與遼國已經交好近百年,雙方并沒有什么沖突,,無緣無故突起戰(zhàn)事,,此為第一怪;遼國勢如破竹處于上風時卻突然提出和親休戰(zhàn),,此為第二怪,;遼王年事已高,周遼兩國又一直是以平輩相稱,,和親應當從適齡皇子中挑選人選,,可是這次和親卻是為遼王自己納妃,連兩國的輩分都不管不顧,,此為第三怪,;和親不要求陪嫁城池土地金銀財寶,卻要求血緣,,此為第四怪,。”
馮揚書信里的話一直反反復復浮現(xiàn)在她眼前,。這次遼國提出的和親確實是蹊蹺至極,。從和親的時機、和親的人選,、和親的要求種種方面來看,,都異常詭異。
突然,,南喬的耳朵捕捉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有人往自己的房間走過來了。
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是婢女們穿的軟底鞋從木質地板上走過的那種軟塌塌的聲音,。可是跟著自己進驛館的八名上等女使都已經休息了,,其他低等級的婢女沒有她的吩咐不能進入驛館,,只能和護送嫁妝的軍士一起在驛館外服侍。
那這個人是誰呢,?
“篤篤篤,。”輕輕的幾下敲門聲,。
南喬沒有應答,,手悄悄伸到了枕頭下面,抓住了她藏在那里的匕首,。
“吱呀,。”門被推開了。
南喬閉上眼睛裝睡,,枕頭下的手把匕首握得越來越緊,。
來者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南喬的心也跳的越來越快,。
南喬感覺得到,,那個人現(xiàn)在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床邊,對著自己伸出了手,。
就是現(xiàn)在,!
南喬猛地睜開眼,翻身坐起來,,抽出匕首就往前刺去,。
“啊,!”一個女聲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南喬猛地卸掉了力,,手中的匕首“嘡啷”一聲掉在了地上:“怎么是你,?”
焱青魚
第一次嘗試架空古言,感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