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隨著李自成一路狂奔,直跑過了永平府,,李自成過府城而不入,,只在附近一個叫范家店的小村外稍作休息。
此時李自成也沒了先前的從容,,面目猙獰命人把吳襄帶上前來。吳襄眼看著李自成有要把他生吞了的趨勢,急忙跪地求饒,,他愿再勸吳三桂反清來投,里應(yīng)外合殺退清兵,。
李自成要是信了吳襄,,朱慈烺都要懷疑他腦子是不是受刺激燒掉了。
當(dāng)然,,李自成腦子并沒壞,,幾乎是咆哮著命人當(dāng)面割下了吳襄的頭顱,李自成還不解氣,,又命人找來竹竿,,挑著吳襄的腦袋,隨著隊伍啟程繼續(xù)趕往京師,。
這下子可嚇壞了跟隨的亡明宗室勛貴們,,就是朱慈烺也看的頭皮發(fā)緊,不自覺的往李來順身上靠去,,惹得李來順一把推開朱慈烺,,還撣了撣自己被朱慈烺碰到的肩膀,一副惡心嫌棄的樣子,。
“我說,,順子呀,你拿我當(dāng)什么人了,!我堂堂大明太子怎會有那斷袖之癖,!”朱慈烺讀懂了李來順的眼神,抗議的說道,。
“呵呵,,你們老朱家好這口的可是不少呢!我們查抄下來的哪個王府沒有幾個俊俏的小生,!”李來順悠悠說道,。
朱慈烺瞬間啞語,心里只能埋怨這幫無恥的親戚,。
朱慈烺干脆不在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纏,,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可憐兮兮的問道:“順子,我看闖王惱羞成怒了,,回到京師他會不會也把我砍了,,腦袋掛在城樓上泄憤?!?p> 李來順看了看朱慈烺,,半天憋出一句話來安慰朱慈烺:“公子還是不要多想了,反正李某一定遵守約定,。必為公子請來最好的裁縫,,縫上公子的腦袋,厚葬了公子就是,?!?p> 雖然知道這家伙完全是好意,一本正經(jīng)的在保證完成對朱慈烺的承諾,。可是朱慈烺還是像吃了一萬只剛剛午餐后的蒼蠅一樣,,惡心的不得了,。
生氣扭頭不再理李來順,朱慈烺叫過來李繼周,,悄悄交換了個眼神,,李繼周輕輕點頭。
不說李自成這邊的狀況,。多爾袞和吳三桂傍晚時分結(jié)束了戰(zhàn)斗,,清點戰(zhàn)場,除了留下了幾萬大順士卒的性命,,自李自成以下高級將領(lǐng)是一個都沒見著,。氣的多爾袞大罵流寇就是流寇,逃命的功夫第一流,。
“大將軍息怒,,闖賊主力已失,明朝降將多在觀望,,此時京師空虛,,大將軍當(dāng)乘勝追擊,不給闖賊喘息之機(jī),?!眳侨鹨姸酄栃枤饧边B忙勸道。
“嗯,,吳將軍此言有理,,只是大軍初戰(zhàn),,頗為疲憊,本王打算修整兩日再行進(jìn)軍,?!倍酄栃柭爡侨鹣鄤瘢壑榇蛄藗€滾,,打起了官腔,。
吳三桂一聽鼻子差點氣歪,你清兵摘了桃子只怕汗都沒出透,,還要修整,?吳三桂也是老奸巨猾的主,頓時就明白了多爾袞還是擔(dān)心,,怕沿途有埋伏,。于是單膝跪地正色請命:“奴才愿領(lǐng)兵為先導(dǎo),為大將軍開路,,追殺闖賊,,奪下京師!”這吳三桂改口稱了奴才竟然一點也不覺牙磣,!
多爾袞等的就是這句,,于是佯裝大喜道:“吳將軍忠勇,本王代陛下封將軍為平西王,,請將軍領(lǐng)本部人馬為本王開路,。”
吳三桂口稱遵命,,領(lǐng)兵而去,,心中卻是腹誹,“我這本部人馬還拿得起兵器跑得動的不足兩千,,打掃戰(zhàn)場的好事你來,,玩命的買賣我干!李自成敗的再慘,,只怕他一個回馬槍吃下老子這殘兵也是不在話下,。”吳三桂已經(jīng)打好主意,,只是遠(yuǎn)遠(yuǎn)墜著李自成,,絕不上前拼命。
只是吳三桂手下的這些兵卒完成不了吳三桂的想法,。他們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從命,跟著吳三桂跑出清軍視線,,頓時坐在地上不動了,。
吳三桂也是無法,加之他也是累的渾身乏痛,,于是也不再催促士卒,,干脆下馬靠在樹邊休息。他這一拖,,給了李自成從容而逃的機(jī)會,,也徹底喪失了救下他父親的機(jī)會!當(dāng)然,,這幾日他可曾想到過要救吳襄就無人而知了,。
吳三桂帶人走后,多鐸來到多爾袞身邊問道:“兄長為何不乘勝追擊,,把這大好功勞讓給吳三桂,?”
看著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兄弟,多爾袞志得意滿的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將那吳三桂支走,,一是用他探路,以防沿途有闖賊埋伏,,二是趁此時機(jī)布防這山海雄關(guān),,就算進(jìn)不得京城,這門戶之所掌握在我手中,,中原的花花世界還不是咱們兄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總比前幾次翻越關(guān)墻而來,,擔(dān)心斷了后路不敢久留要強(qiáng),。”
“哈哈哈,,兄長英明,。”多鐸崇拜的看著自己的兄長,,偶像,。
這時阿濟(jì)格也騎馬過來,隔了老遠(yuǎn)沖多爾袞喊道:“二弟,,戰(zhàn)場清理的差不多了,,這次虧了呀,闖賊窮的狠,,連件像樣的盔甲都沒找到,,山海關(guān)內(nèi)府庫也空空如也。”
多爾袞看著自己的同母兄長,,搖頭苦笑,,這兄長勇則勇,只是缺點智慧,,說他鼠目寸光也不為過,,眼前這點利益都看在眼里,只是畢竟是兄長,,面子還是要給的,,于是和顏悅色勸道:“兄長不必著急,今日入關(guān)不比往日,,這次我們就不再回去了,,中原的花花世界當(dāng)由我大清做主了,哈哈哈哈哈,?!?p> “兄長,那我們現(xiàn)在做什么,?就在這等著不成,?”多鐸問道。
“我等先在此加固關(guān)城,,另外派關(guān)內(nèi)士紳去說服明朝降將,,最好是降我大清,保他們高官厚祿便是,,最起碼也要他們兩不相幫,。過兩日時局明朗,再發(fā)兵京師不晚,。那京師城大,,李自成此番折損,還能有多少人馬,?他若困守城池,,只怕就要被我擒殺。我要是李自成,,一定早早撤回陜西,,再做打算?!倍酄栃柍芍裨谛?,侃侃而談。
“李自成要跑,?那我們還在這等個啥,?趕緊追上去殺了他,他那大順不就土崩瓦解了?”阿濟(jì)格不解的問道,。
“這李自成精銳已折在我手里,,留著他有好處。一是我等可以打著吳三桂請來為崇禎復(fù)仇的旗號,,穩(wěn)住明朝余孽,。二是,也防著吳三桂那些降將卸磨殺驢又生二心,。三也是,為我經(jīng)略陜西留個借口,?!倍酄栃柌焕⒍嘀侵浚讲綖闋I,,早早留好了賴在中原借口,。
多爾袞這邊指點江山,輕松愉快,。李自成可是一路如喪家之犬,。
本來吳三桂并不想真的追上李自成,畢竟現(xiàn)在自己帶來的兵馬還沒李自成多,,況且李自成這幾千人是沒參加戰(zhàn)斗的,,體力士氣還在,這要是追急了殺個回馬槍,,自己就交代了,。
可誰承想追著追著探馬回報,李自成軍立起高桿,,上掛人頭,,看著卻是老太爺吳襄的!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本來多日來吳三桂就受了不少惡氣,這下也顧不上再明哲保身,,一聲哀嚎,,一馬當(dāng)先追了下去。
吳軍將士雖然不想跟隨,,但又沒那個膽子,,畢竟如今隨主子降了大清,未來是個什么下場誰也心里沒底,,不如現(xiàn)在好好表現(xiàn)一番,,于是也都鼓足精神隨著吳三桂殺向李自成去了。
這下李自成可嚇了一跳,他不知道多爾袞沒來,,還以為吳三桂后面跟著滿清大軍呢,。于是打馬加鞭,逃跑的速度又快上了兩成,。
這下跟隨的明朝俘虜可就顧不上了,,有的跑不動的干脆停了下來,就算押解的兵卒抽上幾鞭子也是不動,,眼看著大隊人馬一路絕塵而去,,最后押解的兵卒也顧不上俘虜,扔下眾人就追大隊人馬去了,。
朱慈烺跟著李自成,,身邊還有個盡忠職守的李來順,他是一點逃跑的機(jī)會都沒有,。多虧他還不知道自己那些親戚的遭遇,,要不然只怕又要罵街了。
“哎呦,,順子,,我肚子疼,你先去保護(hù)闖王,,我出個恭,,隨后就到?!敝齑葻R雖然不知道親戚們逃了,,但他不是傻子,此時是一個機(jī)會,,他當(dāng)然要努力一把,,于是慢慢放慢馬速,待李自成在前面只剩下個影子后,,停下了戰(zhàn)馬,。
李來順也停了下來,臉上掛著怒意對朱慈烺說道:“公子,,不要欺我無智,,闖王命我看押公子,劉將軍命我保護(hù)公子,。有人要傷公子性命,,末將必舍命相護(hù),但公子想在李某手下逃脫,,也必先殺我,?!闭f著,李來順還不自覺的摸了摸胯下的軍刀,。
“呵呵,,順子多慮了,本宮真的是腹中疼痛,,我這一輩子騎的馬都沒這半日多,,一顛一顛的,腹痛也是難免的,。不過為了不使李兄為難,,我就忍忍,到了京師再拉不遲,?!敝齑葻R看著李來順發(fā)怒,也怕他真抽刀來殺自己,,只得認(rèn)慫,。
“公子,如有一日陛下敗亡,,你我二人不死,,順子必放公子逃生,然后自刎以謝陛下,?!崩顏眄樢娭齑葻R不再糾纏,于心不忍,,安慰朱慈烺道,。
“順子,只此一敗,,你就如此不看好闖王了,?”雖然朱慈烺知道李自成從此不得翻身了,但他沒想到李來順竟然如此悲觀,。
“精銳盡失,,部屬離心,敵勢強(qiáng)大,,且陜西疲敝,,已失東山再起的資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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