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簡沒有第一時間去瞧瞧寧欲所謂的藍瑩瑩的東西,他來到一箱散發(fā)著熾烈紅光的箱子前,,他背對著寧欲,,灰色的眼眸突然出現兩團熾烈的火焰。
他冷靜的伸手在那些或圓或扁,,或破碎或完整的紅色晶體里撥動著,,修長的指尖錯落著,像撥動一團水一團火一樣,。
他撥動的動作停在一粒特別紅的晶狀物前,,手一翻,那東西便消失在他手上,。寧欲卻抓了一把那藍瑩瑩的東西,,跑過來給白行簡看:“白行簡你快看,這東西瞧著真水靈,,像藍色的果凍,又有點像藍色冰淇淋,。不過它是什么味道呢,?”
寧欲自己說的開心,許久沒聽到對方有應答,,她卻瞬間變了臉,,暗叫糟糕!自己怎么一見到這么漂亮的東西,,就想跟他分享一下,,一時忘了掩飾?
哎呀,!怎么就忘了呢,?若是他一刀砍過來的話,不知道抱他大腿求饒有沒有用……瞧他砍嗜雪獸那架勢,,估計懸呀……
寧欲呵呵干笑著,,捧著自己那捧藍瑩瑩的東西放回那箱子里。摸得舒服,,她把手放在里頭攪啊攪,,攪得通身的疲憊都消失了,連剛剛隱痛的傷口,,都不那么疼痛了,,她暗道神奇。
白行簡這回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寧欲,,簡直是上上下下全方位的盯著,,最后視線落在寧欲在那箱子冰髓珠里攪動的手,,視線又放在對方腿部的正在快速愈合的傷口上,灰色的眼眸中顯現出難得的迷惑,。
他不知這次又是冰姬的刻意試探,,還是裝瘋賣傻,或者……她真的不清楚冰髓珠究竟是什么東西,?可若是冰姬本人又怎會不知冰髓珠是何物,?
白行簡仔細盯著周遭的環(huán)境,此時他親眼見到才明白冰姬當時并非誆他,。
當初冰姬說這件事的口氣是冷淡和漠然的,,只丟了輕飄飄這么一句,他除了懷疑對方在試探自己以外,,甚至懷疑對方只是開開玩笑,。而眼前的冰姬似乎連冰髓珠都不認識了。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冰姬以并非當初的冰姬,!他曾在對方睡著的時候仔細的觀察過對方的臉,,確實沒有易容,只是那里靈魂究竟是誰,?若只是為了冰姬的身份,,六冰姬血統純正應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曾聽族長說過“移魂術”,,他不知究竟是誰對冰姬用了移魂術,,目的是什么?是誰對這樣一個替姐和親的血統不純的冰姬下了移魂術,?難不成有人與他的目的相同,?
但,無論這個冰姬的內里靈魂是誰,,只要冰姬沒有順利去和親,,他的計劃就沒有失敗,!
白行簡瞬間理清思緒,,目光落在寧欲小腿上愈合的差不多的傷口上。那處已經生出了新的血肉,,又嫩又紅,,新生嬰兒一般。若此人真是來自異世的靈魂,,不也正如新生兒一般,?
他心中嘆了口氣,面上柔和了一些,,才道:“冰姬,,這是冰髓珠,,是冰族人的力量來源,這東西存在于冰族人的仙臺內,,如此這么一大箱,,或許是幾千人的性命才成就如此美景?!?p> 寧欲動作一頓,,瞬間覺得自己的手是在攪動著冰冷的雪水,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問:“那這東西是怎么取出來的,?”
白行簡瞧她頓住的動作,,瞧著好笑,淡淡的說回答她:“待冰族的人死了之后,,用刀劈開腦袋,,從腦袋里挖出來的。類似佛家的舍利子,。只是舍利子需要焚化之后方能得到,,而冰髓珠只需要劈開腦袋,從仙臺內取出,。
這里的冰髓珠保存完整,,色澤晶瑩剔透,用于療傷和練功都是極佳的寶貝,。冰姬此番離開是是需要帶走一些的,一面防身,,一面用于兌換金銀貨物,。”
寧欲一想到自己攪動的是人家腦袋里的東西幾欲作嘔,,連連退了幾步,,一瞧,自己又趴在一箱子紅彤彤的東西上,。
不知怎的,,她心生畏懼,沒敢直接下手去觸摸,。
白行簡卻對她趴在紅箱子上的反應極大,,一下把她拽離紅箱子遠了些,他瞧寧欲一臉的問號,,解釋說:“冰姬是冰族人,,這箱子里的東西是火族人的火靈髓。得到的方法與得到冰髓珠一致,,只是冰姬如此不帶冰絲手套直接觸摸的話,,會被灼傷,。”
寧欲臉色很不好看的又后退了幾步,,暗道:幸好幸好,,她聽從了內心的恐懼,沒有直接去觸碰這些東西,,否則會不會被燙下來一層皮呢,?這手也成雞爪了吧?方才靠的太近,,眼前像是生了一層薄霧一般,,她狠狠眨了幾下眼,又閉了一會兒方覺得好了些,。
白行簡內心焦慮后方是否有人追來,,從自己背著的包裹中取出錢袋,抓了幾把火靈髓和幾把冰髓珠放回包裹里,。他看著寧欲說:“冰姬請用冰封術將此處冰封,,這些東西過于貴重,若是顯露于世會引起多方爭端,?!?p> 寧欲有點傻眼,無辜的看著他,,裝瘋賣傻:“干嘛,?你是侍衛(wèi),出力的活不要指望我,?!?p> 白行簡嘆氣,最后看了一眼那箱子火靈髓,,拽著寧欲的手離開這個洞口,,他拿起寧欲的手對準洞口的方向,說:“冰姬,,心隨意動,,你想象著一掌推出無數的冰層將這個洞口封住就可以了,不要想其他,?!?p> 寧欲真想跟他說:不是,兄臺你強人所難呀,!你對我這個外地人有什么意見嗎,?你說的我不會呀!想象?誰不會想象,!可這是想象就能解決的事嗎,?好吧,就像你所說的,,我想象無數的冰層將這個洞口封住,,嚴嚴實實毫無痕跡,然后推出一掌是不是……誒,?
寧欲感覺自己身體中什么東西被抽了出去,,迅速轉換成無數層層疊疊的冰層瘋狂涌入前方的洞口,不過瞬間那洞口被堵得嚴嚴實實,,并且毫無痕跡,。
白行簡看著呆若木雞的寧欲難得笑了一下,只是他半張臉擋在蒙面巾后頭,,一雙眼睛僅僅彎了一下,,他聽見后頭匆匆的腳步聲,便拉著寧欲的手對著后方:“冰姬,,再封,!”
寧欲從癡呆中回過神來,來不及感嘆自己真的擁有了異能,,立即聽從白行簡的指令,,再次想象自己將這個洞口封住,一邊興奮大叫:“好勒,,瞧好了,!給我封住——”
想象之中的再次被冰封的洞口依舊完好如初,小明覺得自己有點丟臉,,他不好意思的對上白行簡探尋的目光:“別急別急,,逗你玩呢,剛剛這次來真的了,!給我封住——”
洞口依舊完好。
“封,!”
“封,!”
寧欲再次揮了幾下掌,依舊毫無用處,,白行簡眼睛尖,,已經看到了對面的三人以及三人身后跟著的顯然已經暴走的嗜雪獸拽著寧欲轉身往外跑。
寧欲覺得自己丟了面子,,硬是掙脫了白行簡的手,,再次聚精會神盯著那洞口,“若是沒封住就會被捉走,,要想不被捉走就一定得封??!”
她摒棄凝神,目光炯炯地盯著那洞口,,最后爆喝一聲:“給我封住——”
只見無數的雪花從她的手掌中噴涌而出,,接觸空氣后迅速凝結成冰晶一樣的東西,那東西瘋狂的涌入前方的洞口,,在寧欲看到對方傷痕累累的三人即將沖過來的時候徹底將洞口封住了,。
寧欲卻來不及高興就因體內異能枯竭而暈了過去。白行簡迅速將人背在背上,,踩著洞口吹來冷風急速而去,。
他不知洞口留在何處,周遭又是否有追兵,,只得小心又小心,。直到看到前方光明時,才小心翼翼停下,,閉目感受周遭一切,,并未發(fā)現有人出現,才放心地來到洞口,。才知這個出口是在一面山崖的背后,,他若是踏出一腳,就直接掉入懸崖了,。
“原來在石頭林附近有個懸崖,,懸崖……圣人崖?”
圣人崖周遭多野獸橫行,,也多專門尋覓食物的嗜雪獸出沒,,人煙稀少。白行簡才稍稍放心,,將你也背著寧欲順著一邊兒突出的冰層和山崖壁一點點的跳躍,,尋了更高處,用長刀劈砍出能供二人藏身的小山洞,,這才把寧欲放下來,,解下包裹枕在她頭下,自己也才稍稍放松下來,,閉目養(yǎng)神,。
被擋在洞中的三人恨恨地在凝成嚴冰層的阻礙物上劈砍著,刀劍與冰層接觸間火星四濺,,只是實在收效甚微,,不是長久之際。
領頭人狠狠劈砍著冰層,回頭看來路,,已經被那些嗜雪獸圍堵個透徹,,三人面如死灰,咬牙往回殺去,。而候在上頭的隊人馬則很有耐心地將洞內灌滿水,,領頭將士派人在此處守候許久,自己帶人朝前尋去了,。
又過了許久,,有幾只嗜雪獸從洞內爬出來,被留守在外的官兵們殺死,。
漸漸,,官兵們也離去了。
日頭逐漸西墜,。
突然,,不遠處墜陷大片冰雪,幾聲破水聲響起,,三個人自水中爬出,,精疲力竭的攤在雪地上感謝劫后余生。
一輛十分破舊的馬車由一個老仆人駕著,,搖搖晃晃逐漸遠離人群,。馬車破舊地帶著補丁的簾子被寒風吹得搖擺不定,寒風趁機猛烈的撲進馬車里,,車內的女子裹緊身上破舊的斗篷,,目光沉沉地盯著剛剛被風掀開的短暫的一角世界,醉著簾子被重新吹起,、放下,,女子神情依舊,不知心思作何,。
這輛馬車搖搖晃晃穿過無數叢林雪地,,終于踩著夕陽的余暉趕到了霧海中的一個小驛站。這是凡人在山脈中能夠取得的唯一居住的地方,。
馬兒被車夫輕撫著安慰著,,車夫心中盤算等會兒回到集市上要喂它一些好的料草。
帶有補丁的簾子被一只白皙的手掀開,,那女子探身下車,烏黑的青絲隨著動作左右搖擺,,隨后服帖的服鋪在她胸前,,發(fā)髻被斗篷的帽子遮去。
女子穿著一件帶有補丁的、顯得與年齡極為不符的絳色的披風御寒,。仰頭看著小驛站的牌匾時露出那雙漆黑沉靜的眼眸,,水紅色的嘴唇微抿出一個清雅的弧度。
那夕陽余暉過于偏愛地淋了一身綃紗在女子身上,,驛站內外的人這才看到女子隱在斗篷下的令人幾欲跪拜仙家般的圣光均驚嘆一聲好風采,!可惜是個凡人。
女子無視周遭探尋的目光,,那些或好意或惡意對她來說并無區(qū)別,,她只是確認無誤之后付了車夫的錢財,裹緊自己的披風探身進了這個小小的驛站內,。
奉酒歡
求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