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并沒有在前臺告知他的那個接待室中找到戚淺淺。他推門而入的時候,,里面只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和幾臺被遺留在桌上的電腦,。
“抱歉,這個會議室已經(jīng)被我們預(yù)定了,?!蹦贻p的姑娘才加入夏氏不久,并不認(rèn)得這個長期呆在清州的高層,,只將秦夕當(dāng)成了那些四處搜尋空余會議室的員工,,在看見他的第一眼,,連忙怯生生地提醒了一句。
秦夕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桌上的電腦,,很快就鎖定了一臺最新款的蘋果筆記本,,而在它的旁邊還有一只熟悉的筆。
“他們?nèi)四???p> 因為多年位居高位,,秦夕周身都散發(fā)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剛?cè)肼殘龅哪贻p姑娘當(dāng)即就被震住了,,無意識便脫口道,,“夏助理他帶著戚小姐參觀公司去了?!闭f著她又瞥了眼會議室內(nèi)的掛鐘,,“已經(jīng)出去半個小時了,估計很快就能回來了,?!?p> 秦夕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會議室,。
年輕的姑娘懵懵地看著重新被關(guān)上的會議室大門,半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忘了問他是誰,,也忘了問他是否需要帶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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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在帝都,,但夏氏的行政人員還是為秦夕這個常年不在此地的人準(zhǔn)備了一間專屬的辦公室,。
秦夕剛推開門,就聞到了一陣高級的花香,。室內(nèi)的溫度是精心控制后,,人體最舒服的二十?dāng)z氏度,辦公用品井然有序地被排列在恰當(dāng)?shù)奈恢?,就連窗外山坡上的綠植,,都被打理的挑不出半分差錯。秦夕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不知道該感慨這個夏氏的財大氣粗,,還是該感謝夏家那幾個掌權(quán)人出色的作秀能力。
打開電腦后,,他查看了一下那個接待室的預(yù)定時間,,從早到晚的時間被合并成了一個框,而框內(nèi)赫然就是夏啟銘這三個大字,。想到當(dāng)初戚淺淺在清州時,,一秒都不愿意在夏氏多呆的樣子,秦夕不禁有些失落,??呻S即又想到此刻兩人之間的物理距離,那絲失落又迅速被期待所替代了,。
等待戚淺淺的時候,,秦夕完成了三個視頻會議。和顧涵交代了后續(xù)工作后,,他便踩著時間點再次出現(xiàn)在了那個接待室附近,。
很快,那扇門就從內(nèi)向外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白色毛衣的女子,,手里拎著同鞋子一個色系的駝色手袋,朝室內(nèi)的人推脫了句,,“不用送了,,我打車回去?!本蛷街弊叱隽藭h室,。
她一邊走,一邊在打車軟件上輸入地址,,因為沒主意前方,,在一個拐角處與一人結(jié)結(jié)實實撞了個滿懷……
戚淺淺連忙抬頭道歉,“對不起,,我剛在看手……機……”
與此同時,,熟悉的清冽聲音帶著一絲笑意在身前響起,“這么巧啊,,戚淺淺,?”
戚淺淺:“……”
因為頭頂上方恰好有一盞燈,完全抬起頭的那一瞬間,,戚淺淺就被白亮亮的燈光刺的下意識瞇起了眼,。她往后退了一步,等適應(yīng)了光線后,,終于看清了這道聲音的主人,。
那一瞬間,戚淺淺的腦子里閃出了無數(shù)個念頭,,不過這些念頭,,除了罵人還是罵人……
但就在她醞釀好,準(zhǔn)備開口的前一秒,,迎面走來了幾個夏氏的員工,,在他們打量的目光下,,戚淺淺幾乎是使出了洪荒之力才硬生生將罵人的句子憋了回去。
為了避免自己憋出內(nèi)傷,,她地址也不輸了,,急急忙忙收了手機就往門口走??赡莻€煩人鬼卻不管不顧,,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她加速他也加速,,她放慢步子他也跟著放慢步子,,始終走在她身側(cè)半臂距離之處。
待走出夏氏大樓,,戚淺淺終于忍無可忍,,轉(zhuǎn)過頭沖著他罵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秦夕彎了彎嘴角,像是完全察覺不到她的排斥般,,笑盈盈地說道,,“你難得來這里,我請你吃晚飯吧,。我知道這里有一家很……”
“沒興趣,!”話沒說完,戚淺淺就不客氣地打斷了,,然后警告了一句,,“你別再跟著我了!”便繼續(xù)超前走,。
可這個特意從清州趕來的男人,,顯然沒有那么好打發(fā),他就如同那陽光下的影子,,無論如何都趕不走,。戚淺淺暗暗啐了一口,看著叫車軟件上等待司機接單的字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會正是下班高峰,,夏氏帝都總部的位置和邵澤汀家的位置都位于帝都最繁華的地段,兩者之間的距離雖然不遠(yuǎn),,可開過車的人都會知道,,這短短十公里距離在這種路況下,一個小時能開到,那絕對算得上鴻運當(dāng)頭,。
所以當(dāng)戚淺淺站在原地等了快二十分鐘,,額外又加了五十塊錢,卻依然沒有司機接單后,,她心中的火苗徹底燒成了一片火海,。一怒之下,她直接取消了訂單,,朝著導(dǎo)航上指示的地鐵站走去。
“淺淺,,你等我會,,我去取下車?!鼻叵υ诳闯鏊囊鈭D后,,立即上前拉住了她。
戚淺淺再也克制不住怒火,,一邊掙扎著試圖將自己的手臂抽出,,一邊怒罵道,“姓秦的,,你們煩不煩,?!要我說多少遍,!我不是你們認(rèn)識的那個戚淺淺,!別一個兩個找不到她就退而求其次都來找我!你們快從我的世界里滾遠(yuǎn)點,!”
這番話罵的可謂是氣勢十足,,擲地有聲,秦夕再執(zhí)著,,到底也還是一個要面子的男人,。四面八方飄來的目光,讓他再也使不上力,,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戚淺淺從手中掙脫,,像是躲避瘟神一般,頭也不回地朝地鐵站奔去,。
秦夕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余溫。
別一個兩個找不到她就退而求其次都來找我,!
真的是這樣的嗎,?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過往的記憶在不知不覺中就像被加了濾鏡一般,越來越模糊,。只有眼前真真切切發(fā)生的事情,,才維持著清晰的模樣。
如果她真的不是她,,自己還會這樣做嗎,?秦夕思考了很久,都沒有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另一邊,,憑著胸中那口郁結(jié)之氣沖進(jìn)地鐵站的戚淺淺,當(dāng)即就被站內(nèi)的人潮擠傻了眼,。她幾乎是被人潮給推進(jìn)地鐵之中的,,而進(jìn)去之后,擁擠的程度又上了一個臺階,。她幾乎無法站直,,只能以一個扭曲的姿態(tài)勉強將手腳放入了空間。
地鐵啟動的轟鳴聲,,喚醒了她那發(fā)懵的腦子,。
與肖揚一同回家的記憶如打開了閥門一般,排山倒海地涌現(xiàn)出來,。他寵溺的笑容,,他溫潤的聲音,他好聞的氣息明明遠(yuǎn)在天邊,,卻清晰的近在咫尺,。
戚淺淺突然發(fā)覺自己的眼眶很燙,卻并想承認(rèn),,這是一種溫?zé)岬囊后w要突破桎梏的前兆,。
一定是車廂太擠了,空氣太稀薄了,,回到家就好了,,她反反復(fù)復(fù)地安慰著自己。再次被人潮推出地鐵時,,臉上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