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夏氏大宅里,,夏明川一臉震驚地看著夏明韻,她剛才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但是湊到一起,,就仿佛變成了甲骨文,叫他無論如何都聽不懂了,。
夏明韻淡淡地掃了眼自己的親弟弟,,不緩不急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現(xiàn)在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可是……”夏明川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沒什么可是的,?!痹谶@個弟弟面前,夏明韻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她直接打斷了他的吞吞吐吐,,“對了,我還提醒了一下秦夕,,他那自以為瞞天過海的股權(quán)總量,。”
“什么,?,!”夏明川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不是剛還說,,我可以放手和秦夕爭斗嗎?你不參與了,,為什么還要去提醒他,!你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夏明韻十分看不上這會氣急敗壞的夏明川,,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大難臨頭了,,我提醒一下又怎么了?更何況放手這個決定是發(fā)生在我提醒他之后的,?!?p> 夏明川被她這句堵的說不出來什么,,怔了半坰,才重重嘆了口氣,,“他那么謹(jǐn)慎的一個人,,萬一真的意識到不對,不肯動手怎么辦,?”
夏明韻忽地抬起頭,,毫不避諱地看向他,眼神銳利的如同刀子,,“他不動手不好嗎,?”
夏明川一噎。
他還記得三年前自己這個姐姐的瘋狂,,雖然她確實說無所謂了,,但她也說了到底是夫妻一場,也許他與秦夕和平共處才是她真正想看到的,。
可就在他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時候,,夏明韻又忽然笑了起來,“你還真是……”她懶洋洋地?fù)]了揮手,,“開玩笑的,,秦夕他確實謹(jǐn)慎,但是你也別低估他對權(quán)力的執(zhí)念,?!?p> 夏明川困惑地看著夏明韻,等待她繼續(xù)說下去,。
“如果你沒回來,,也許他還會重新思考一下棋局??墒悄慊貋砹?,而且同他的關(guān)系還不好?!毕拿黜嵳f著還不忘對夏明川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讓他安心聽完再說話,“所以秦夕會著急,,而對金錢和權(quán)力的執(zhí)念會迫使他做出一些冒風(fēng)險的事,,比如在夏氏的股東大會上放手一搏?!?p> 夏明川雖然認(rèn)同自己姐姐的話,,但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那我這幾天想辦法去他眼皮子底下晃一晃,給他制造點危機(jī)感,?”
夏明韻如同看白癡一般瞥了他一眼,,她有點想不明白為什么同是一對爹媽生的,差距會這么大,,“你別瞎倒騰了,,這種時候宜靜不宜動,你越是憋著不動,,秦夕才越?jīng)]把握,。”
夏明川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然后討好似得給他姐姐補了點溫水,“姐,,還是你了解他啊,。”一邊說一邊將水遞給夏明韻,,“不過說句實在的,,姐,有時候我是真想不明白,,這些年你把自己的股權(quán)給整空了,,你到底圖的啥?”
夏明韻不動聲色的接過水杯,,溫?zé)岬乃疁仨樦逋傅牟A鞯剿闹讣?,圖什么呢?是啊,,事到如今,,她到底圖什么呢?
“如果我說,,我是圖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信嗎?”
夏明川又是一怔,。
可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夏明韻就突然起了身,然后走到衣架處取下她的大衣,,一邊穿一邊說道,“等事情了解了,,你就把秦夕手上的股權(quán)轉(zhuǎn)給我的孩子吧,。”
夏明川一驚,如果他沒算錯,,秦夕手上現(xiàn)在有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如果都轉(zhuǎn)給這個未出世的孩子,這就意味著將整個夏氏拱手讓給他,。雖然這個孩子身上也流著夏氏的血脈,,可到底是不一樣的。于是他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試探性地問道,,“姐,你說的是秦夕手上全部的股份嗎,?”
夏明韻嘲諷似地看了他一眼,,看得夏明川頭皮發(fā)麻,“你要是肯的話,,我也不介意啊,,畢竟錢這種東西多多益善,不是嗎,?”
夏明川一愣,。
夏明韻又嘆了口氣,“給我他名下的就行,,其他的,,你自己想辦法消化吧?!?p> 反應(yīng)過來的夏明川當(dāng)即松了口氣,,原來她姐姐并不是獅子大開口,她只是想要那百分之二十五而已,,這個數(shù)字比起這對夫妻原來擁有的股份總和來說,,還小了一些呢。
于是他立即信誓旦旦道,,“姐,,你放心,這事就交給我吧,?!?p> 他們這樣的家庭中,如果不涉及利益,,很容易給外人造成一種兄友弟恭的錯覺,。可那僅僅是錯覺而已,,一旦涉及到了利益,,那什么血緣就只能排到后面去了。
人的精力有限,這幾年,,夏明韻一心撲在秦夕身上,,對這個從小欺負(fù)慣了的親弟弟也少了很多關(guān)注。姐弟不再親近也不算什么接受不了的事情,,但是她剛剛接受自己失敗的婚姻,,實在不想戳破姐弟之間這表面的平和,于是她什么都沒說,,只是默不作聲地將腰帶系好,。
臨走前,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從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囑咐道,“我已經(jīng)簽過字了,,適當(dāng)?shù)臅r候你替我拿給秦夕吧,。”
說完這句,,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明川愕然地看著手中的離婚協(xié)議書,然后抬頭看了看重新被關(guān)上的房門,,接著又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東西,,腦中幾個計策一閃而過。
“夏小姐走了嗎,?”一直呆在隔壁房間的夏啟銘突然走了出來,。
夏明川終于緩過神,他一改剛才愚笨又焦急的模樣,,換上了富家子玩世不恭的表情,,同時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夏啟銘,“瞧,,我姐給了我什么寶貝,。”
如果夏明韻在場,,一定會驚訝于自己弟弟的偽裝能力,,這哪里還有半分蠢笨的樣子?
夏啟銘雖然不是故意的,,但在先前的情況下,,他也只能被迫聽了一回墻角。此刻看著手里的文件,,雖然意外,,但也不至于過于驚訝,,他遲疑了好一會,,才說了句類似總結(jié)陳詞的話,,“夏小姐這是放下了啊?!?p> 夏明川卻不置可否,,他兀自走到茶幾前,給自己倒了杯現(xiàn)煮的咖啡,,還不忘朝里放了十來塊糖,,輕輕攪了會,才低頭喝了一口,。甜的發(fā)苦,,苦的發(fā)甜的液體掠過他的味蕾,緩緩朝他的胃袋流去,,并不是什么很好的滋味,,卻舒緩了他眉間的陰郁之氣,“那不是放下,,只是轉(zhuǎn)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