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結(jié)果是可想而知的,。安博確實做了件大膽的事,,不過縱觀學(xué)院的歷史,,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發(fā)生過,。應(yīng)對手段總是有的。
消息很快便傳開了,,低年級的學(xué)生們有的會起哄,,覺得安博做了件了不起的事,做了他們不敢做的事,。但更多的還是一笑了之,,在茶余飯后多了件閑談之事罷了。
等待安博的是來自院長的訓(xùn)話,。但在此之前,,院長還叫上了幾個導(dǎo)師及被燒掉了大半胡子的法汗,一起開個小小的會議,。
而安博則暫時被晾在了外面,。
這個過程真是漫長,甚至有一點點難熬,。老實說,,在那樣做了之后,安博自己也慌了,,冷靜下來的自己也覺得自己做了個糟糕的選擇,。
憤怒真的很容易沖昏人的頭腦,現(xiàn)在安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辦了,。但后悔也是無濟于事,,這畢竟不是個夢,自己所犯的錯,,終歸是要面對的,。
不知從什么時候,周圍開始聚起了一波人,。他們小聲的交談著,,但安博感覺得到這些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鹄崩钡母杏X,,著實令人不舒服。
沒有一個人上前和安博搭話,。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講些什么,,怎樣評價自己。
總之這一切真是糟透了,。人群中似乎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高高的個子,標志性的M發(fā)際線,??磥磉@場騷動也把凱隆拉出了書庫。
他也注意到了安博的目光,,那其中的是閃爍和逃避,。
一小會兒后,凱隆朝著院長開小會的房間走去,。走之前,,他不放心的看了安博一眼……
人群慢慢的散開,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他們也有自己該干的事,。但安博還不能走,他知道,,自己還要面對懲罰,。這是個很殘酷的過程,惶恐而不安,。
哪怕已知是自己犯下的錯,,但面對懲罰時人卻很少能夠坦然。這其中的煎熬,,甚至可能超越懲罰本身,。
又過了不知多久,凱隆再次回到了這里,,向安博招手示意,。安博一臉陰郁的跟了上去,他知道自己的懲罰來了,。
“你這次做得真的有點過分了呢,。”
“……”安博沒有回話,,只是沉默地低著頭跟在后面,。
“不過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事,放輕松點吧,?!眲P隆拍了拍安博的背。
一路上安博都是保持著這個一言不發(fā)的狀態(tài)緊跟著走在后面,。在院長的房間門口,,他們與那幾位開完會的導(dǎo)師擦肩而過。
當然,,也包括被燒了胡子的法汗,,那大白胡子被燒得雜亂不堪,相比之前短上了許多,,末端都是焦黑的,。
法汗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拄了下拐杖,,嘆了口氣,,就這樣隨著其他幾人走了。
剩下的凱隆也不能陪安博走了,,他以一個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目送著安博走進房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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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還是茶,想喝點什么,?”院長這么問向安博,,眼睛笑瞇瞇的瞇成一條縫。
“……隨便吧,?!?p> “那就茶吧,我這里的紅茶比較好,。”院長倒了兩杯茶,,輕輕的放到桌面上,。
房間里的擺設(shè)低調(diào)古樸,沒什么特別的地方,。要說的話,,就是收拾得特別整潔干凈,反倒不像是辦公的房間,。
安博看向這個身為院長的男人,,他暗金色的頭發(fā)總是打理得很好,和記憶里剛來到學(xué)院時一樣,。但他此刻沒有戴著橄欖枝的頭冠,,也沒有穿那身古典的服飾。
也就和記憶里又不怎么一樣,。
“請坐,,讓你久等了?!彼蚜硪槐柰葡蚯胺?,示意安博坐下。
場面并不像安博想象的那樣,,沒有什么嚴肅的臉色,,更沒有厲聲呵斥,反倒是像邀請客人一般的讓安博落座,。安博躊躇著,,帶著滿臉的疑問,坐了下來,。手端著茶杯,,一時不知到底該不該喝。
“實在是抱歉,,法汗老先生的脾氣,,我們是知道的。他對禮節(jié)宗法過分的看重,確實令很多人有些難以接受呢,。希望你能夠理解,。”
出人意料的,,院長先一步道了個歉,。弄得安博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情況我也已經(jīng)了解了,,發(fā)生這樣的事我想是大家都不希望的,。不是嗎?雖然法汗老先生很可惜他積蓄的胡子,,但他也表示沒什么,。”
法汗那個老頭子居然會這么輕易地放過自己,,讓此事就這么過去,?這實在是難以令人想象。以法汗的性格,,安博還以為他會死咬著不放呢,。
“那么,我的懲罰是什么呢,?”安博的心跳得很快,,在不知會受到何種懲罰時,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沒有,,沒有懲罰。本就只是小事,,我們?nèi)敓o事發(fā)生過,。怎么樣?”院長的臉上一直掛著笑,,但安博總覺得這笑讓自己有些不舒服,,不僅沒有感覺到溫和,反而是令自己寒毛直豎,。
“話說回來,,你能施展出那樣的火技也著實是難得,大家都沒想到呢,,真是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院長端起了茶杯,,笑著喝了一口,。
然后突然說出了令安博吃驚的一句話“你有沒有考慮想要進到更好的班級里去呢?”
“……什么?!”安博一時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吞吞吐吐的說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院長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別這樣,。既然到了這里也就沒必要隱瞞了,我想大家其實心里都清楚,。班級的劃分可不是平等隨機的,。不是嗎?”
對,,這確實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是沒想到,院長會在這里輕易地說出來挑明,。
“我覺得去到更好的班級里,,也許更有助于你的發(fā)展。不是嗎,?”
安博知道這個提議意味著什么,,也許在其他人看來這很有誘惑力,,也許是以前的凱隆會馬上答應(yīng)吧,,或者莫頓那樣的人也一定會答應(yīng)。
但是安博知道,,無論何時的自己,,真正想要的都不是這種東西。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么要這么分班級嗎,?”安博皺著眉反問到,眼睛里閃著平時所沒有的光,。
“嘶……”院長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就消失了。他起身背向安博,,看向窗外,。
良久才發(fā)聲到:“真是讓我有些失望啊,我以為你會更聰明一點……問出這個問題,,不管是為什么,,真的都太愚蠢了。難得我心血來潮呢,,真可惜……”
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外帶上不停的風(fēng)雪。和房間里是兩幅完全不同的景色,。
院長轉(zhuǎn)過身,,坐回板凳上,然后又擠出了之前的那副笑臉。
“你真的要問這種問題嗎,?用這難得的機會,,去換這種無聊的問題的答案?!?p> “嗯,,我決定了?!?p> “知道了又怎么樣,?義憤填膺之下又真的能改變什么嗎?”
“至少我會清楚一些為什么,?!?p> “那好吧,如你所愿……我就來講一個可笑的故事,,從前,,不,也許是現(xiàn)在,。
有一場馬拉松比賽,,規(guī)則的制定者自身又是選手。他們比別人跑得更快,,起點也更近,。
這是場一開始就決定了名次,甚至比賽全部流程的愚蠢的比賽,,但是每個參賽選手又不得不參加,。
有一家鞋店,為參賽的選手提供鞋子,。但是,,這些鞋子也都不一樣。
跑得快的選手有更好的鞋子,。而跑得慢的甚至沒有鞋子,。
因為他們本身就跑得慢,即使給他們更好的鞋子,,也只是徒增煩惱,,沒有意義。所以鞋店索性只給跑得快的提供好鞋子,。
一天,,鞋店的老板看到一個跑得很快,但起點并不近,,也沒有好鞋子,,而在發(fā)怒的小伙子,。
他那副樣子吸引了老板的注意,所以老板破例決定給這個小伙子一雙好鞋子,。不過很可惜,,那個小伙子拒絕了……這么講,你明白了嗎,?”
真是一個荒誕的故事,,被荒誕的講述著。安博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讀懂了這個故事,。
“我明白了……但是,你的故事有一點講錯了,?!?p> “哦?是哪里呢,?”
“那個小伙子,,跑得并不快,只是有其他人給了他一雙好鞋子,,然后帶他跑了別的跑道,。僅此而已。他的憤怒也并不是來自于得不到一雙好鞋子,?!?p> 安博拉開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露出了細長的金色火苗,。火苗微弱的躍動著,,似是在展現(xiàn)著自己,。安博起身,走向了屋外,。
“還有,、……謝謝你的茶?!弊郎?,茶杯靜靜的立在杯墊上。杯中的紅茶,,一口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