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回報
皇宮,,議政殿內(nèi),此刻正進行著三日一次的大朝會。
皇帝高坐龍椅之上,,下方是排列整齊的百官,。
忽然,,上方年過半百的皇帝忽然看了一眼站在百官之首的丞相,,眉頭微微皺起。
因為他看到,,一直以來都面無表情的王丞相,,此刻嘴角卻是微微上揚著,隱隱帶著一絲笑意,。
這讓老皇帝不由回想起當年與丞相并肩肅清朝堂時,,年輕的丞相每每露出這幅姿態(tài),便會有一權(quán)臣倒下,,這是勝券在握的笑容,。
然而,當年為了愉悅的姿態(tài),,此刻卻是怎么看怎么刺眼,,因為他們的位置變了,不再是并肩作戰(zhàn)的朋友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老皇帝身旁的老太監(jiān)扯著尖利的嗓子喊道,。
“臣有本奏,!”一名中年官員出列。
“說,!”老皇帝微閉著雙眼,,頭也不抬的說道。
“幽州部將目無法紀,,私自調(diào)兵殘害幽州城守赫連玉龍,,形同造反,臣以為此事當嚴懲不貸,,否則朝廷威嚴何在,?”那中年官員語氣鏗鏘有力的說道。
聞言,,一眾百官都是鼻眼觀天,,毫無附和之意。
不說他們當中大多都有各自的派系,,在領(lǐng)頭羊沒發(fā)話之前不會胡亂站出來,。就算是中立派,,也不會贊同這句話。
嚴懲,?
憑什么,?
哪里來的資本?
就靠京師外那十萬驍騎營,,就想拿下三十萬幽州鐵騎?
一眾武將暗中嗤笑,,書呆子就是書呆子,,朝廷如今的境地怎么樣沒點數(shù)嗎?
驍騎營前些年雖然在王丞相的率領(lǐng)下經(jīng)歷過戰(zhàn)火的洗禮,,可充其量最多也只能與幽州軍一對一持平,,甚至還不如。
畢竟幽州軍卻是久經(jīng)戰(zhàn)陣,,常年與胡人交戰(zhàn)且戰(zhàn)績彪炳,,可謂天下一等一的精銳。
“臣有異議,!”又一名官員出列,,赫然是王丞相一派的王尚書。
“說,!”老皇帝此刻終于睜開了眼,,因為王尚書出頭代表的信號實在是太強烈了!
他是王丞相的得意弟子,,也是他的代言人,。
所以他才能驅(qū)使魑魅魍魎四使,而他站出來,,也就意味著王丞相要干涉此事了,。
“陳敬之在奏折上早已說明,赫連玉龍此人不學無術(shù),,上任以來排除異己殘害忠良,,每逢胡人南侵卻按兵不動,任由胡人肆虐百姓,,如此無才無德,,不忠不義之人,何以配當幽州之主,?”王尚書沉聲說道,。
“此言差矣!”那中年官員反駁道“縱然新城守有不當之處,,可卻不是陳敬之私自調(diào)兵的理由,,理應交由朝廷處置,!”
“不錯!”與王丞相并排站在百官之首的太子姬復也說道“朝廷有朝廷的法度,,若是都像幽州這般行徑,,邊軍將領(lǐng)因為不滿主帥便隨意殺害,豈不是要天下大亂嗎,?”
“這不是陳敬之不滿其主帥,,是百姓容不下這個昏官,也是先皇下令將其斬殺的,!”王丞相忽然開口了,,平淡的語氣卻如同悶雷般響起,百官乃至龍椅上的皇帝都為之色變,!
大多數(shù)官員都是不明就里,,也有極少數(shù)人想到關(guān)鍵點而眼前一亮。
那中年官員是大多數(shù)不明就里的官員之一,,他看向王丞相,,問道“丞相此言何意?”
若是王丞相所言屬實,,就意味著他們在這件事上一敗涂地了,,因為這牽扯到了先皇!
如此一來,,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反駁,,否則將會冠上不孝的罪名。
“三十年前,,柔然三十萬鐵騎突破并州防線,,兵峰直指京師,先皇發(fā)出勤王令,,言“何人”能擊敗柔然人,,賞萬金,封萬戶侯,!”
“當時,,西涼等城守雖然紛紛響應,卻先后敗于柔然人之首,,這個時候,,前幽州城守楊老侯爺站了出來!”
“當時不過弱冠之年的他僅靠十萬幽州鐵騎,,便大破柔然三十萬人,,至此十年內(nèi)北疆無大戰(zhàn),先皇為此破例賜其尚方寶劍,可先斬后奏,!”
聽到這里,,所有人都明白了,這一次憑借先皇的明天,,幽州軍是無法治罪了,。
“丞相說的對,老侯爺雖然已死,,可其女猶在,!”老皇帝開口了“早聞陳敬之仍尊其為少主,想必,,此次陳敬之也是征得了他的同意,!”
簡單的幾句話,便將這是完全揭過,,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妥協(xié)吧。
其實其中的破綻還有不少,,如楊婷玉只是個女子,,難保不是陳敬之的傀儡。
但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畢竟陳敬之他們有了大義的名號,,想要再度將手伸進幽州軍已經(jīng)不可行,若是繼續(xù)揪著不放,,反而會把幽州軍推向王丞相,。
……
丞相府。
“恩相此次為何要學生幫那幽州將領(lǐng),,要知道他們可是一直向著皇室,!”王尚書不解道。
經(jīng)過幾天的閉門思過,,他整個人的神態(tài)似乎產(chǎn)生了一絲不明的變化,!
聞言,王丞相笑而不語,,王福解釋道“為了少主,!”
王尚書是王丞相嫡系,對他沒什么好隱瞞的,。
“呃……”王尚書先是一怔,,繼而露出狂喜之色“恩相,當真,?”
“嗯,!”王丞相抿了口茶,微微點頭。
“大善,!”王尚書忍不住拍了下手掌,,要知道他們一派一直以來最大的心病就是丞相無后,為此可算是愁白了頭,,甚至連進獻美女的方法都用過,。
不過王丞相無意,他們也是無計可施,,畢竟他們總不能架著丞相入洞房吧,?
按捺住心中的喜悅,王尚書追問道“公子何在,?”
“隨同進京的幽州將領(lǐng)陳天行,,不過……將來他應該叫王行之!”王福笑道,。
“原來如此,!”王尚書看著王丞相,一臉恍然大悟“原來,,恩相這是要回報陳敬之對公子得養(yǎng)育之恩,!”
“是……卻不盡然!”王丞相淡淡道“或許,,今后我們可以和幽州軍聯(lián)合,!”
“這……”王尚書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就怕以陳敬之的為人,,看不上我等這些“亂臣賊子”,!”
說到“亂臣賊子”這四個字的時候,他故意加重了語氣,,既是自嘲,,又何嘗不是在嘲諷陳敬之等人的“道貌岸然”?
“陳敬之或許不會,,但未來幽州軍主人也許會,!”王丞相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