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下旬,,晚秋,,H市的氣溫還是一如既往的悶熱,。
在國貿(mào)最繁華的地段,,金龍別墅區(qū),,一幢三層高的別墅被改成了私房菜館,,門口處的霓虹燈招牌閃爍著三個大字“食無庸”,??偣踩俣嗥降慕ㄖ娣e,,一樓是透明的玻璃廚房,,食材區(qū)。
二樓原本的客廳改成兩個接待的茶室,,三個房間改成一個大包間,,兩個小包間。三樓一百多平的空間,,卻只有一個大包間,,先以及一個擺有木頭長案,,文房四寶的大茶室。
三樓的包間,,今晚做東的是本市房地產(chǎn)代理行業(yè)的新軍,,房安網(wǎng)的總經(jīng)理凌楓。宴請的對象有兩撥,,一是其合作銀行的個金部二把手李華,,審批崗的蔣興,支行行長謝林,,信貸部經(jīng)理小郭,。二是H市有國資背景的擔(dān)保公司總經(jīng)理許文,及其副手張超,。
凌楓這邊作陪的只有其左膀右臂,,房安網(wǎng)中央戰(zhàn)區(qū)的區(qū)域經(jīng)理馬東錫。
無女不成局,,一群大老爺們聚在一起總感覺那酒怎么喝似乎都不盡興,。為了活躍氣氛,飯局開始的前一天,,馬東錫提議要叫兩三名美女到時一起喝酒助興,。
凌楓不反對也不贊成,反正喝酒拉皮條這事馬東錫比較在行,,由他安排就行,。
馬東錫自己提議的事,因為白天太忙,,他倒把這事給搞忘了,。直到當(dāng)天下午六點半準(zhǔn)備到“食無庸”了,這才一拍腦袋,,滿臉懊惱的神情,,“完了!完了,!忘記安排美女了,!”
就在凌楓那不善的眼神似是刀子一般瞄過來時,馬東錫嘿嘿的訕笑著,,趕緊摸出手機,,“楓哥!楓哥,!別急,,妞有的!有的,!我現(xiàn)在就調(diào),,保證不會耽誤事,!”
六點半,正是飯點的時候,。稍微有點姿色有幾分顏值的,,哪會沒有飯局,沒有邀約,?這會叫人吃飯,,除了被罵一聲“神經(jīng)病”,要不就是一聲“已經(jīng)在吃了”啪的一聲被掛斷,。
今晚飯局邀請的都是大咖,,馬東錫可不敢隨便叫幾個普通貨色來濫竽充數(shù)。正急的抓耳撓腮之間,,馬東錫忽然眼睛一亮,喊了一聲“有了,!”,,接著趕緊就打了個電話。
半響過后,,馬東錫掛了電話,,長吁一聲,“哎~~好在還有個能救火的,!”
見馬東錫安排好了,,凌楓搖搖頭,輕笑道:“飯局上有美女,,我已經(jīng)放出風(fēng)去了,。你真要安排不好,你就回去穿個女仆裝來陪酒吧,!”
還別說,,馬東錫身材修長,一米七三左右的身高體重才一百二十斤左右,,臉頰修長,,留著一頭長發(fā),在腦后扎了一條小辮,。他這模樣,,真要男扮女裝,修一下眉,,臉頰打點粉,,嘴唇涂紅,酒喝多情況之下,,還真讓人雌雄難辨,。
“操~~老子~~老子堂堂七尺男兒才不干那事,!”馬東錫嘴里嘟囔著,心里卻在發(fā)慌,,以凌楓那說一不二的性格,,這事真要辦砸了,搞不好真要自己變裝陪酒,。
酒過三巡,,馬東錫的救火隊員還沒來。
凌楓看了一下手表,,已經(jīng)快八點了,。
馬東錫一直在冒汗,不敢跟凌楓的眼神有接觸,,趁著凌楓去給市擔(dān)保的許總敬酒的時候,,跑出包間打電話,“小韻,,你到哪了,?這怎么回事呀?怎么還沒到,?”
電話里的小韻全名叫李韻,,是個健身教練。是馬東錫某天心血來潮,,對自己那小身板不大滿意,,想要增肌,想要塑形,,跑到健身房辦了個兩年年卡,,又花了一萬多買了私教課。興致過后,,馬東錫健身房沒去幾次,,私教課更沒上幾節(jié),唯一的收獲就是認(rèn)識了個瑜伽教練李韻,。
李韻是山西人,,傳承了父輩那豪爽的北方性格,喝起酒來哪叫一個豪邁奔放,。跟馬東錫認(rèn)識之后,,兩人倒是去泡吧好幾次,每一次都是馬東錫醉的胡言亂語了,,李韻還能一拍桌子叫“服務(wù)員再來兩打,!”。
李韻的瑜伽恰好今天上的是下午四點半到六點半的,,上完課這怎么也得收拾收拾自己,,同時還得幫馬東錫再找一個美女,。一來二去的,時間自然過的就快,。
在聽到李韻已經(jīng)到“食無庸”樓下時,,馬東錫興奮的大叫一聲,沖下樓去接人,。
當(dāng)馬東錫重新上來,,推開包間的門,昂首挺胸,,環(huán)顧四視的時候,,那神情就像是一只神氣的公雞在巡視領(lǐng)地。凌楓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腹誹,。
“兩位美女,!坐坐坐~~~”馬東錫神情飛揚的張羅著李韻,以及另一位白衣女子就坐,。
也許是馬東錫催的太急,,又或是對自身極其自信。李韻沒換便裝,,穿著一身緊身的無袖練功服就過來了,。瑜伽教練的身材那是沒得說的,,25出頭的年齡,,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扎著馬尾,,裸露在外的每一寸幾乎都是極其緊致,,渾身上下充滿著一股野性的美。
另一個白衣女子則是一襲白衣長裙,,短發(fā),,標(biāo)準(zhǔn)的瓜子臉,膚色白皙,,淡眉如柳,,嫣嫣一笑,唇紅齒白,。耀眼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一時間竟讓凌楓看花了眼,心中沒來由的一悸,,卻是緊張了起來,。
今晚的座位,按理來說,,銀行個金部的副總李華是省行的處級干部,。市擔(dān)保因其國資背景的身份,,總經(jīng)理許文也是處級干部。這兩人單獨一個都是夠資格坐主位的,,但是兩人一同出席,,反而誰坐都不好,干脆還是讓做東的凌楓坐了主位,。李華跟許文都在凌楓的右邊,,各自間隔著一個空位而坐。
李韻被馬東錫張羅著在許文旁邊的空位坐了下來,,本來李韻的伴也是要坐到李華邊上的,。但在馬東錫張羅著的時候,李華笑著擺擺手,,說有人了,。
恰好凌楓的左邊還有一個空位,于是白衣女子就順勢坐了下來,。
“您好,!”凌楓舉起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貴姓,?”
“杜婷婷!”白衣女子神情有點局促,,她是生平第一次參加這種局,。她和李韻是前同事,今晚本不想出來,,但李韻跟她再三保證就是跟朋友聚餐,,拗不過李韻的請求這才答應(yīng)陪她一同出席。
“杜姓可不多見,,該不是詩圣杜甫的第多少代傳人吧,?”凌楓隨口調(diào)侃一句。
合格的手下,,就是應(yīng)該懂的什么時候捧哏,。凌楓的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馬東錫卻笑得擠眉弄眼,,跟個佞臣一樣,,端著酒杯過來就敬杜婷婷,“詩圣傳人,!來,,我老馬敬你一杯。”
“咕咚,!”一聲,,杯中起碼二兩紅酒下肚,馬東錫面不改色的將手中酒杯往下一翻,,笑道:“來,,該你了!”
難得凌楓似乎來了興致,,馬東錫可會來事了,,抓緊先灌杜婷婷個三兩杯。
“這~~”杜婷婷黛眉緊鎖,,她不擅喝酒,,馬東錫跟塊狗皮膏藥一樣纏著她不放,真要不喝又有點下不來臺,。本想跟李韻求救,,但李韻已跟鄰座的人喝了起來。
“你不用管他,!隨意一口就行,!”似乎看出了杜婷婷的為難,凌楓微微笑道,,轉(zhuǎn)頭卻劍眉倒豎,,目光冷冷的盯著馬東錫,面色不虞的哼了一聲,,“老馬,!你去照顧好客人就行!”
馬東錫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趕緊嘿嘿訕笑著,,“好的,!好的,!哪杜小姐你隨意!”
說完也不管杜婷婷是否真的隨意,,馬東錫端著酒杯,,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馬東錫一走,,杜婷婷頓覺松了一口氣,,微笑著小小的抿了一口杯中酒。
“杜小姐是吧,!”
美女一來,,氣氛確實好了很多。支行行長謝林,也端著酒杯過來敬酒,,“XX行謝林,!杜小姐在哪高就?”
謝林也是一口清完杯中酒,,然后笑意吟吟的看著杜婷婷,。謝林三十六七的年紀(jì),國字臉,,鼻子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書生氣質(zhì)。
謝林也是XX銀行系統(tǒng)里面的拼命三郎,,以前是行里管文宣的,,寫的一手好文章,腦袋甚是活絡(luò),,做事比較激進有魄力,。兩年前感覺在文宣系統(tǒng)施展不開手腳,于是經(jīng)過一系列活動之后,,成功調(diào)到一線,,當(dāng)了某個支行的行長。
這次跟房安網(wǎng),,市擔(dān)保,,XX銀行三方關(guān)于“過戶回執(zhí)擔(dān)保放款”的產(chǎn)品最終落地,就是謝林的首功,。
謝林也是未婚,。
“我現(xiàn)在沒上班,準(zhǔn)備考研,!”杜婷婷微微一點頭,,眼睛卻盯著手里的酒杯犯了愁。
“謝老板海量,!你隨意就好,!”凌楓瞧在眼里,劍眉一皺,,也端起酒杯,,笑著敬謝林,“謝老板,!這次合作的事,,全靠你促成呀!除開今晚不算,,改天我還得單請你,!”
說完,凌楓一仰頭,也把杯中酒清了,!
“凌總客氣,!客氣了!”謝林雖然有點訝異于凌楓的舉動,,但是斜眼瞄了一下杜婷婷,,見她只是小小的抿了兩口紅酒,那原本白到反光的臉上,,雙頰卻有一絲緋紅浮了上來,。果真是位妙人吶,看來今晚酒不醉人人自醉咯,。
謝林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跟凌楓碰了一下杯,便越過杜婷婷跟市擔(dān)保的許文寒暄起來,。
“杜小姐,!你好,我是金山路xx行信貸部經(jīng)理郭鵬,!初次見面,,我干完你隨意?!惫i神情雀躍的,,也跟著過來敬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人的話,果然有點意思,。馬東錫其實裝著跟別人喝酒,,那注意力倒是一直都在凌楓跟杜婷婷這邊的。
見接二連三的有人來跟杜婷婷敬酒,,馬東錫就忍不住眼神往凌楓哪里飄,。他感覺凌楓看這杜婷婷的神情有些不對,特別的柔情似水,,這極為罕見,。
這眼神,,當(dāng)初楊可還在H市的時候,,他都沒見凌楓有過。
馬東錫心里想什么,,凌楓不清楚,,但看他賊頭賊腦的眼神老是往自己這邊飄,也明白這小子存心在看戲等著自己出糗呢。
不過自己跟杜婷婷初次謀面,,便一再的幫她出頭,,這意圖也太明顯了些。想著自己不能吃相太難看,,凌楓于是不再干涉別人給杜婷婷敬酒,,但是誰給杜婷婷敬酒,他便倒上雙倍的份量去回敬他,。
這一來二往的,,杜婷婷也就抿了六七口吧,也才不到三分之一紅酒杯的量,,凌楓卻喝了足足有三大杯,。
在場的都是老江湖,凌楓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很明顯了,,于是再也沒人傻到為了跟美女搭訕一下,,然后被凌楓灌個滿滿一杯酒。
不一會酒勁上頭,,不善酒量的凌楓,,那眼神已經(jīng)開始迷離了,左手更是有意無意的往杜婷婷腰間攬去,。
這不是無賴也不是占便宜,,這是趁著酒意,再次向眾人宣示主權(quán)呢,。這是頭重腳輕的凌楓,,心里的真實想法。當(dāng)然,,這僅是凌楓一廂情愿的想法,。
杜婷婷一開始還感激凌楓替她解圍,但凌楓的咸豬手同樣讓其不勝其擾,。
就在凌楓的左手再一次攬在杜婷婷的腰間時,,杜婷婷憋了一晚上的火終于爆發(fā)了。
只見她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端起桌上的酒杯,,迎著凌楓那有點潮紅的帥氣臉龐一潑,聲線尖利的怒吼一聲,,“你個死變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