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換裝一事,,辛瑜沒什么不樂意的,相反她倒挺開心,,有漂亮衣服穿,,于女孩子總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如果王嬤嬤不以那樣盯嫌疑犯的眼神看著自己,,會更好,。
這件衣服是以煙藍(lán)為底色,,絲紗罩外頭,兩袖繡著水波狀的藍(lán)絲線,,上墜著像星星一樣發(fā)光的鱗片,,光滑細(xì)膩,摸著還涼涼的,。
辛瑜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魚鱗,繼而又想到那位姚夫人的長生鎖,,似乎也是這樣的形狀,,不過比她身上這件衣服的鱗片高級精細(xì)的多。至于觸感么,,她沒摸過也不大清楚,。
“王妃可換好了?”
王嬤嬤的聲音隔著紗簾傳了進(jìn)來,辛瑜嘴角抽了抽,,應(yīng)道:“快了,。”
她扎緊腰上的那根帶子一邊走了出來,,腦海突然響起龜毛系統(tǒng)的聲音,。
【親愛的宿主,晚上好*^_^*,,請注意近期任務(wù)查收】
辛瑜腳步一停,,心里頭冒出不好的預(yù)感,還沒來得及等她問出什么任務(wù),,就聽到外門一道尖細(xì)的聲音,。
“雜家參見皇后娘娘?!?p> 一陣撲簌聲,,隨即是一道人影跪在地上,雙手貼額跪地,。
皇后抬手示意其起來,,溫聲道:“李公公來,是有何事,?”
尖細(xì)的聲音再次響起:“稟娘娘,,皇上有請?!?p> 皇后頓了頓,“本宮知道了,,這就過去,。”
皇后自然知曉今夜皇帝會在云水閣擺宴,只是這件事皇帝完全交由宮中禮部負(fù)責(zé),,她這皇后不過是頂了個名聲罷了,。
說來也奇怪,帝后已經(jīng)是在一起二十余年,,但一直不曾同時出現(xiàn)在同一場合,。
譬如這樣大的宴會,帝后本該一同出席,,皇帝也沒給禮部下個碟子,,請皇后出席。
因著以往也有此類宴會,,但皇后幾乎不需到場,。
此時皇帝竟然派了身邊服侍最久的李公公來,著實讓人奇怪,。
皇后倒是個見過場面的人,,不驕不躁地打發(fā)了李公公,又把辛瑜叫了出來,,淡笑道:“瑜兒也跟著本宮一齊過去罷,。”
……
而此時云水閣,,皇帝對著剛剛大病初愈的辛老太傅一番噓寒問暖之后,,終于直入主題,將目光落到右下一派從容飲著梨花釀的鄴王殿下身上,,道:“此次毒疫,,云瀾功不可沒?!?p> 略一沉吟,,又問:“可有什么想要的?”
皇帝雖然是在問賞,,但表情卻是收的嚴(yán)肅,。
而一般來說,該到受封賞的時候,,是個聰明的應(yīng)該先推脫一番,,繼而承下來,又或者先感激涕零一番,,繼而承下來,,再不濟(jì)也是略略沉吟一番,繼而道出所求之物,。
可鄴王殿下說出的話卻是驚訝了一干臣子,。
他們哪曾想,,鄴王殿下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臣并沒有幫上什么忙,真正出力的是太子殿下和懷玉,?!?p> 言外之意,該受賞的人,,是太子和懷玉二人,。
懷玉聞言詫異地看著燕云瀾,她也沒料到云瀾竟如此理直氣壯地將功勞推給她,。
不說皇帝因為她阿爹的緣故本就不喜她,,云瀾這樣一說,皇帝更會以為她蠱惑了云瀾,,害得他說出如此沒有根據(jù)你的話,。
到頭來,別說得個賞賜,,怕是云瀾的名聲都要給她壞了!
一想到這,,她有些心急,正要開口解釋一下,,有人握著了她的手背,。
案幾下,燕云瀾不動聲色地握了握懷玉的手,,以示她安心,,不必多慮,亦不必多言,。
而下方,,眾臣心中也是驚愕,鄴王這是要將莫大的功勞推給太子殿下么,?
一邊又訝然,,太子殿下何時這樣仁慈善心,開始在意平民百姓的生死了,?
于是打量地目光紛紛落到那位連坐也坐的不像話的太子殿下身上,。
于他們而言,解尸毒一事太子功不可沒,,也未免太可笑了些,。
太子殿下是何等的獨斷專行,他做太子五年來,,手上弄死了多少條宮人宦官的命,,已經(jīng)是數(shù)不清了。
這樣一個人,,會管他人死活?
鄴王這說辭且不說皇上信不信,,單單看這兩日鄴王殿下奔波勞碌于舊巷那,,整個人幾乎扎在那邊照看身中尸毒的百姓,這份關(guān)懷便是旁的人比不得的,。
大燕國建國幾百年來,從未聽過王孫貴族親自下去照顧平民百姓的,,鄴王可是頭一人,。
這樣一個圣心賢仁,不受賞,,怕是惹民怨,。
高座案幾上,皇帝將目光移到太子身上,,淡淡地審視著他,,末了,說的話卻是與眾臣心下想的一點干系也沒有,。
皇帝問道:“宮人說,,你今日上午就回了東宮,怎么也不見去朕那一趟,?!?p> 群臣們皆知,太子殿下是個極注重儀容儀表的人,。
平素總是穿的端正清雅,,坐下時也如老僧般入定,鮮少像今夜這樣,,肆意張狂,,目空一切。
他們見太子眼皮都沒抬,,虛虛回道:“趕了一夜的路,,累的緊,回府睡了,?!?p> 瞧瞧這二世祖的模樣,連辛老太傅都沒忍住直直皺起花白的眉頭,,輕輕嘆了一聲,,又偏開頭不去看這添堵的玩意兒。
皇帝也是臉色一沉,,冷聲道:“你這是什么樣子!”
這一聲威呵,,眾臣心肝一顫,頭低了低,,太子殿下依舊一臉無所謂,,甚至還換了個姿勢倚著案幾,,一時宴席只聽下邊絲竹管弦之聲,氣氛也是極為尷尬,。
燕云瀾自皇帝問話之際目光一直看著云衍,,正要開口緩解這股子壓抑的氣氛之時,少年卻忽然有感應(yīng)似的,,朝他回望了一眼,。
那眼中帶著笑,十分自然而親切,,隱隱在告訴他:二哥不必勸解,。
燕云瀾的確聽聞皇帝和太子的關(guān)系一向不親,他曾親眼目睹過一回,,這父子二人說話,,哪里是不親,甚至可以說是惡劣,。
他能理解云衍對皇帝的怨懟,,但不代表他贊成云衍這樣意氣用事。
正要再說什么,,下邊席上已經(jīng)有人把話題岔開,。
“皇上,今夜良辰美景,,按理說不該談些不好的事,,但河西洪災(zāi)一事,已經(jīng)是鬧得民生怨沸,,皇上雖然派了韓員史去,,開倉放糧,撥款賑災(zāi),,但水不治,,危急不除啊?!?p> 燕云瀾聞言,,心神一凜,劍眸微斂,。
洪災(zāi)?
何時發(fā)生的事,?
他的目光自然落到下方那位一臉憂愁、言辭急切的臣子身上,,才堪堪辨別出此人是誰,。
下邊排在十號的案幾旁作揖的官員,是辛太傅的一位學(xué)生,入仕兩載,,升官極快,,是個能干的主。
“按劉御史的意思,,朕還要做些什么,?”
西江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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