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承遠回到李家店,正瞧見李掌柜的在院里喝茶,。
“喲,,含山,,這是打哪回來了,?”李掌柜的問道,。
身上的夜行衣早在出宮時就被他收起來了,,顧承遠此時身上穿的是件竹青色長衫,,正慢悠悠的從前院走了過來。
“什么時候走,?!鳖櫝羞h在他面前坐下,問道,。
“喝完茶就走,?!闭乒竦馈?p> 等掌柜的喝完兩壺茶,,拎起邊上的包袱沖他道:“走罷,。”隨即兩個人走到馬槽各選了一匹好馬,。
縱馬離了京城后,,李掌柜的道:“村后邊十幾里處有一座山,名叫彩蝶山,。山勢不險,,只是綿延十幾里地,其中山嶺眾多,、道路實在難走,。”
“難不成人已經躲進了山里,?”顧承遠問道,。
“十幾年前川陜道上出現(xiàn)了兩個大賊,是叔侄兩個,,當叔叔的姓韓名義,,寶刀在手,擅長輕功和毒藥,,侄兒韓明,功夫倒是不怎么高明,,就是輕功和迷藥最好,。”李掌柜說道,。
又道:“只是他們在附近沒什么案子,,我便不想插手這事,如今那欺師滅祖的小畜生李緩回了村后,,被人不容,,徑直上了彩蝶山?!?p> 顧承遠奇道:“彩蝶山的人允他上山,?”
李掌柜哼了一聲,道:“你師兄他得了這個盟主之位自然有人不服,,我想韓義是要拿他做釣餌引你師兄來,。”
顧承遠搖搖頭,,道:“未必,,此人有人命案在身,,更何況是欺師滅祖的滔天大罪,彩蝶山再想引我?guī)熜智皝?,也不敢拿他做誘餌,。”
李掌柜若有所思道:“也有可能,?!?p> 隨即兩人又快馬往李家村去。
到李家村時正是晌午,,兩人進村后翻身下馬往前面去,,一路走到一處酒館前。
“含山哪,,雖說我家就在這,,可我呢也是有家有口的人,”李掌柜樂呵呵道:“招待你得到家才是待客之道,,只是進了家估計就明兒才能去了,,所以我們先酒館里吃個晌午飯?!?p> 顧承遠點點頭,,隨他進入酒館里。
早有手腳伶俐的小伙計端上酒菜來,,二人便在臨街的桌前用起飯來,。
李掌柜笑吟吟道:“你記掛著你那小娘子,必定不愿在這里多待,,所以我們還是先去拜山,,到了晚間你回城,我就回家里待一宿,?!?p> 片刻的功夫兩人已是用過飯,顧承遠將銀子放在桌上起身就走,,早有小伙計將馬牽出來,。
行到彩蝶山下,顧承遠細細打量此處山勢地形,,暗想此處離京城不足百里地,,竟敢有人在此占山為王,心中不禁冷笑幾聲,。
李掌柜的已將拜帖交由山上的嘍啰帶去,,在邊上道:“此處依山傍水,是個不可多得好地方?!?p> 說話間已經有嘍啰下來,,帶頭的兩個男子一身長衫打扮,一個五十來歲,、一把山羊胡子,,身材矮小,面上掛著一絲笑容,。
另外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四十來歲的年紀,。
“李先生,,久日不見啊?!睘槭椎哪凶尤诉€未到,,已經笑著同李掌柜的見禮。
李掌柜微微笑道:“韓老英雄,,多日不見,,今日冒昧前來了?!?p>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山上的大當家韓義。
韓義皮笑肉不笑道:“李先生能來,,寒舍是蓬蓽生輝,,快請,快請,,這位是,?”看著顧承遠道。
李掌柜的微微一笑,,道:“是我一位舊友的徒弟,京城偶遇,,帶他來家中住上幾日,。”
韓義笑道:“既然是李先生的故友,,必定也是這江湖上成了名的大俠,,不知道師尊是哪位啊,?”
顧承遠雙手抱拳,,道:“在下顧承遠,師承邛崍山柳毅柳太和?!?p> 韓義尚未說話,,韓明先哼了一聲,略帶不屑道:“我當時誰,,原來就是那個便宜盟主的師弟,。”
韓義一聽,,佯怒道:“混賬東西,,胡說什么,李先生面前也有你說話的份,。還不滾進去,。”
顧承遠臉上依舊是一臉淡漠,,渾然聽不出這句話也是在罵自己的樣子,。
李掌柜的笑道:“少寨主這么大的人了,韓老英雄還是要給少寨主留幾分面子才是,?!?p> 韓義一聽,怒火直往上竄,,韓明臉上可是掛不住了,,張口就要罵,被韓義攔住,。
“李先生,,寨里請?!?p> 將兩人請到寨中廳上坐下,,李掌柜的進寨時還想著記路線,三轉兩轉之下也給糊涂了,。
后面的顧承遠則是連路線都不記,,左右打起來了他往房檐上一跳,順房檐往下走,,還怕迷了路嗎,?
廳上分賓主列坐,寒暄過后,,早有嘍啰送上好茶來,。
端茶抿了一口,韓義問道:“李先生,,不知您大駕光臨所謂何事,?”
李掌柜道:“韓老英雄,我是這山前李家村人,與你鄰居相處了這么多年,,雖不怎么來往,,只是今日來確實是有要事相商?!?p> 韓義一抹嘴下山羊胡,,笑道:“李先生這話客氣了,您乃是武林前輩,,有什么您說話,,我姓韓的絕不多嘴?!?p> 李掌柜道:“常言道好狗護三林,、好漢護三村。兩位寨主在這里多年也算是保這一方百姓平安,?!?p> 韓義一聽樂了,笑道:“李先生這話可不敢當,?!?p> 李掌柜一拱手,誒了一聲,,道:“前幾日我們村有個后生外出學了幾年武藝回來了,,原本是件好事,可是這小畜生回來前竟敢殺了他師父,,欺負他的師姐,,韓老英雄,你說此人當不當殺,?”
韓義聽聞此言,,一拍桌子,大怒道:“竟敢有這樣欺師滅祖的畜生,,李先生你金盆洗手多年不愿攪合這些事,,我可不怕,來人,,拿我刀來,,我這就隨你下山一刀結果了他?!?p> 李掌柜的微微拂手,示意他不必動怒,,道:“此人姓李名緩,,早在回來之后被村中所不容,已在前幾日逃到山上來?!?p> 韓義韓明一聽,,兩人對望一眼,臉色猶如豬肝一般,,顧不得廳上的人,,起身就往后院跑去。
李掌柜的一看,,面帶疑問的喚過一個嘍啰來,,問:“你們寨主和你們少寨主這是做什么呢?”
那嘍啰倒不是壞人,,只是家里兄弟姐妹太多,,爹媽養(yǎng)不活他才送到山上混口飯吃,天生會說話引得兩寨主歡心就放在跟前伺候著,。
小嘍啰笑嘻嘻上前,,問道:“老先生您可不知道,前兩天我們這來個半夜探山的,,在后山被捉住了,,逮到前山審問時好巧不巧的被我們小姐給看到了?!?p> “我們小姐呢,,今年也老大不小快二十了,爹寵爺疼的嬌慣壞了,,瞧見那探山的長得是唇紅齒白好不俊俏,,就央著我們少寨主把人交給她處置了?!毙D啰快言快語的道,。
原來這李緩上山也不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拜山被韓義等人允許的,私下里趁夜往山上逃,,結果落在后山的陷阱里,,被守夜的嘍啰抓個正著。
這小姐韓芽呢正是這少寨主韓明的幼女,,年方十九歲,,家中爹爹二大爺當眼珠子一般養(yǎng)著,寵的是不知天高地厚,,更不學什么禮義廉恥之類的,。
因著她性子頑劣,家中又是占山為王,,尋常沒有男的敢登門求娶,,這一耽擱可就耽擱到現(xiàn)在,。
在山上呆著又無聊,可巧那日聽到丫鬟說前院里逮住個探山的,,想去瞧瞧熱鬧,,就帶著自己的丫鬟悄悄的出了自己院子到了前院廳中。
繞小道進了前院,,躲在廊檐下一看,,韓芽就覺得自己心猛的一震,眼睛可就再也移不開了,。
眼前這少年也不過二十幾歲,,觀他外貌堂堂,劍眉星目十分俊俏,,她在這山上多年,,可從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
“小姐,,小姐,,”身后的丫鬟捅捅她胳膊道:“寨主要殺了他呢?!?p> “啊,,”韓芽猛的一驚,顧不得許多沖到廳上,,頭一低就委委屈屈道:“二大爺,,爹?!?p> 韓義一瞧,,哎喲,這人這么多,,這丫頭怎么跑出來了,,立時沖左右道:“還不退下?!?p> 韓明急道:“閨女,,誰讓你跑來的?”
韓芽才不管她爹跟她二大爺,,徑直走到李緩問道:“你叫什么名字,,上山做什么?”
李緩本就是色中老手,,一看這姑娘表情哪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跪在地上叩頭道:“寨主,小人自小在南方長大,,如今云游四海不想誤入貴山,,被當成探山的抓住,。”
韓芽一聽,,喜不自勝道:“還不快給他松綁?!?p> 瞧見自己女兒這樣,,韓明倒是沒什么,這是自己的底盤還怕這小子使壞不成,,涵義一看,,也打量了這李緩幾眼,道:“你姓甚名誰,,老實說來,。”
被松了綁的李緩一頭叩在地上道:“小人姓徐名新,。家中孤苦伶仃只有我一人,。”
韓芽一聽,,樂壞了,,沖她二大爺?shù)溃骸岸敔敚@個人我要了,,你們可不許傷他,。”
小嘍啰說道這,,笑嘻嘻道:“當晚我們寨里就算是張燈結彩,,慶賀小姐得了夫婿,寨主得了姑爺呢,?!?p> 李掌柜的一聽,面上有些難看,,同顧承遠對看一眼,,正要說話,忽然聽到門首處吵吵鬧鬧的,。
兩個人起身走出大廳,,正見韓義一手提著一個人往院中走來,韓明跟在后面罵罵咧咧的,。
原來他們叔侄兩個跑到韓芽那院時,,正碰上他們在飲酒作樂,韓明怒火中燒,,拎起李緩的衣領子就往外走,。
韓芽一看,,叫道:“爹,你干什么,?”起身就往外追,。
韓義揮手讓丫鬟攔住她,道:“丫頭,,你在這等著,,我們帶他前院有事?!?p> 李緩被這一個激靈嚇得酒立時就醒了過來,,沖韓芽喊道:“娘子,救我,!”
韓芽一把推開攔在身前的兩個丫鬟,,腳底上使勁追上她爹,怒道:“爹,,你要做什么,?”
手上也不閑著,直接拽著李緩的衣衫就往自己這邊拉,。
韓明滿臉鐵青道:“閨女,,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是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你爹我跟你二大爺兩個走南闖北多年,,是走千家劫萬戶不錯,,可身上從不背什么人命官司,這小畜生欺師滅祖,,誰能容他,?”
韓芽一聽道:“爹,若他師父是個偽君子呢,?逼著他娶不喜歡的師姐,,他就不能走嗎?”
隨即又道:“先前他做過什么我不管,,可現(xiàn)在我瞧上他了,,你們誰也動不了他?!?p> 韓明一聽,,氣的揚手就要打自己女兒,一看自己閨女那臉下不去手,,隨手給了李緩一巴掌,。
邊上有激靈的嘍啰一看,趁著他父女對峙抽個空一把將李緩拽出來,,拎著往前院跑,。
韓芽一看,,氣壞了,隨手從腰里取出鏢囊,,探手對著那嘍啰就是一鏢,。
不遠處走著的韓義一瞧伸手一掌拍掉那鏢,沖韓芽道:“丫頭,,這個人留在山上,,是要引來官兵的?!?p> 隨即自己接過李緩大踏步的往前院去,韓明跟在后面,,韓芽腳一跺,,道:“去拿我的劍來?!币哺霸号?。
李掌柜的看韓義前面拎著李緩快跑到院里,韓明跟在后面罵罵咧咧的,,手上鋼刀恨不得立時就要往李緩身上扎去,。
發(fā)髻散亂的韓芽手持利劍跟在身后,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二大爺摔在地上,,上前就要去扶他,。
李掌柜的一瞧,難怪韓義韓明這兩個大賊作案多年還能在這里占山為王,,人家深明大義啊,。
上前一抱拳道:“寨主,少寨主,,此人正是那小畜生李緩,。”
韓芽指著他罵道:“什么人也在在我山上指手畫腳的,,”身勢一起,,手中長劍已然往李掌柜的身上刺去。
韓義韓明兩個來不及阻攔,,李掌柜的身子微微一側,,雙指夾著劍尖道:“小姐莫要動怒?!?p> 韓明一巴掌摔在女兒臉上,,罵道:“你是什么東西也敢對先生動手,還不快滾下去,?!?p> 韓芽松開劍,,仰著臉道:“他是我夫君,憑你們誰也不能帶了他去,?!?p> 李緩并未被綁起來,趁著這個時候早就看清這廳上形勢,,知道面前的這個陌生老頭功夫不低,,自己一旦被他拿了去,必死無疑,。
借著韓芽跟老頭攪和,,躺在地上的李緩一個鯉魚打挺縱身躍上房檐就往后山走去。
一旁冷眼瞧著的顧承遠微微閃身,,已然到了房檐之上,。
李緩的輕功再好,也比不上在山上日夜練功十幾年,,任何地形都如履平地一般的顧承遠啊,,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顧承遠已然將他擒獲,。
點了他穴道,,把他扔在地上,顧承遠依舊走到李掌柜的身后,,并不說話,。
原本正和自己親爹理論的韓芽一看李緩上了房有些傻眼,再看到后邊有個身影更快的已經捉了上去,,還未說話,,就有看到被扔在地上的李緩。
韓芽看了看李緩,,又看了看顧承遠,,頓覺這個人身手比之更好,容貌也比李緩俊美上幾分,,腦中頓時起了新的念頭,。
“二大爺,”韓芽嬌聲道:“既然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做出欺師滅祖的事,,這位老先生想拿他去見官實屬應該的,,只是…”
說話間眼神不住的瞟向顧承遠,嬌滴滴道:“只是這老先生得賠我一個夫君……”
韓明韓義對視一眼,,韓義道:“胡鬧,,回你院里去。”
韓芽又偷偷瞧了一眼顧承遠,,挽著自己爹的胳膊道:“爹,。”隨后便攙著丫鬟往后院走去,。
此時早有小嘍啰將李緩捆的死死的,,韓義笑道:“丫頭被我們養(yǎng)的沒了樣子,兩位可不要見笑,?!?p> 李掌柜的拱手笑道:“小姐天真爛漫,哪敢見笑,,只是天色已然不早,,韓老英雄愿意出手相助,我們就帶了這賊下山去了,?!?p> “誒,”韓義手一伸,,攔道:“李先生哪里話,先到廳上坐,,這小畜生交給你們倒不打緊,,只是我這侄孫女從小慣壞了?!?p> 等眾人又回到廳上,,韓義嘆口氣道:“也怪我和她爹慣著,辨別不出狼子野心就招了做姑爺,,只是李先生,,顧少俠,這丫頭性格你們也瞧見了……”
韓明在一旁瞧著顧承遠,,頗有一番看女婿的感覺,,越看越喜歡,道:“李先生,,我這女兒也算不上姑娘家了,,我也管不了她,你們愿意,,帶她下山當丫鬟當侍女你們怎么樂意都成,,這李緩你們也帶走,要不然…”
李掌柜心中冷笑一聲,,暗道:“顧含山看上的可是人公主,,你們一個沒規(guī)矩沒清白的丫頭還想送人。”
面上當做聽不懂道:“韓老英雄,,此時天色已晚,,我還要趕回家去見我的夫人,含山他也要一路往四川去,,要帶這李緩走都不合適,,況且他這案子不是犯在此地,勞煩兩位且看著,,明日只有官人來押解,。”
韓義一聽,,暗罵姓李的老匹夫,,知道自己叔侄兩個是做賊的,笑道:“哪里話,,李先生要回家團聚我們不敢攔,,只是這顧少俠往四川去一路上山高路遠的得歇足了不是?”
“這,,”李掌柜為難的看著顧承遠,,他知道柳太和是個風流慣的人,可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怎樣,。
顧承遠抱拳起身道:“李先生,,兩位寨主,含山尚有事務在身,,不便久待,,告辭?!?p> 隨即轉身往山下去了,。
李掌柜也跟著起身道:“年輕人性子急一點,兩位寨主還望莫要介意啊,?!?p> 韓義面上有些不好看,哼了一聲,。
韓明卻知道這事急不來,,笑道:“哪有哪有,李先生,,我們立刻派幾個人送您下山,,連帶著這李緩也給您捆結實了一塊送下去?!?p> 且不管李掌柜的這廂下山,,單說顧承遠一路施展輕功往山下去,,發(fā)現(xiàn)原來在山腳下的馬已不見蹤影,遠遠只瞧見一輛馬車停在那里,。
心中略微思索一陣,,顧承遠轉身沿著另外一處山路去,也不在李家村停留,,徑直往京城去了,。
此時已是八月初,天氣炎熱,,這一日顧承遠正在房中練功,,忽然聽到客棧小伙計敲門。
“二爺,,店里來了個客人,,說是來找您的,掌柜的不在,,您看您,?”小伙計客客氣氣道。
顧承遠道:“你帶他到院里吧,?!?p> 不多時,小伙計領進一個人來,,顧承遠一瞧,,發(fā)現(xiàn)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于將軍于疏林。
相比于前幾日,,于疏林臉上多了幾分滄桑,嘴角邊上的胡茬更是幾日沒修整過一般,。
于疏林笑著沖他抱拳道:“顧少俠,,前幾日于某瑣事纏身,今日冒昧前來,,不怪罪吧,。”
顧承遠抱拳回道:“于將軍軍務繁忙,,不知此來何事,?”
于疏林嘿嘿一笑,低聲道:“倒是沒什么事,,只是那日事情緊急,,沒時間和你多談,今日便想尋你說說話,,練上幾招,。”
生怕他拒絕,又道:“走,,我們出去說話,。”
顧承遠心中雖有疑慮,,也隨著他一同往前走,,走出客棧,見到門外十多丈遠的地方拴著兩匹白馬,,其中一匹必是于將軍的坐騎,。
于疏林道:“含山,這樣稱呼你不介意吧,?”
顧承遠頷首表示不介意,。
二人又說了幾句話,于疏林神秘兮兮的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方汗巾來,,隨手扔給對面的顧承遠。
眼里帶著幾分戲謔之色道:“含山,,天氣過于炎熱,,給你擦汗用?!?p> 一手接過汗巾,,觸及柔軟,隨之而來的一股幽香進入鼻中,,顧承遠眼前一亮,,直直看著于將軍,手中卻緊緊握著帕子,。
這股味道像極了他日思夜想的某個人身上的,。也不知道那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辭而別時會怎樣。
于疏林嘿嘿一笑,,伸手去搭他肩膀道:“八月的天氣,,這里悶得很,走,,我騎了馬來,,一同出去走走?!?p> 顧承遠道:“將軍且等下,,我要回去取一樣東西?!?p> 于疏林點頭道:“好,,我在這里等你,。”
片刻后,,顧承遠走出客棧,,于疏林已然跨在馬上,另一匹馬被解開韁繩,,隨手將繩子遞給他,,自己起身而上,躍馬往前跑去,。
顧承遠沒有一絲遲疑,,翻身上馬往前追去。
兩匹馬一前一后往城東跑去,。
半個時辰后,,終于在一處四進的院子前停下。
二人翻身下馬后,,于疏林快速走到如意門前重重的拍著門環(huán),。
不一時門應聲而開,門后出來一個小廝將他二人迎進,。
小廝不發(fā)一言頭前帶路過了影壁,,走過一段彎彎繞繞卵石鋪過的小徑,進了一處雕著玉棠富貴的垂花門,,躬身行禮道:“將軍,、顧爺里面請?!?p> 于疏林伸手示意顧承遠先進,,回頭道:“守著大門,不許任何人進來,?!毙P拜了一拜轉身大門去了。
進入垂花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叢茂密的竹林,,繞過竹林后卻是一處穿堂,,兩旁皆是游廊,。
堂西處是不知何年月挖出的一個大池,碧波粼粼,,池中荷葉接天連碧一般,。東邊卻是一道松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