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失火
門外一眾楊家子弟,,都極為安靜地站在那里等候著楊知遇,,姿態(tài)顯現(xiàn)出大家族的從容和優(yōu)雅。哪怕說話也是極為小聲,,短暫交流后便繼續(xù)挺直身子站著,。
柳珍則被柳岸和花明攙扶著,錦繡在一旁勸著,方把憔悴的柳珍扶到偏房睡下了。
只是這一眾端莊的人中,,似乎混進(jìn)了個奇怪的人。那小少年個子最矮,,不時扭動下脖子活動筋骨,,還順帶著踢踢腿。
“師弟,,注意形象……”一旁一個大一點(diǎn)的少年看不下去了,,輕聲提醒道。
“害,,大晚上的,,誰看我呀!”
一旁的一個女孩子捂著嘴笑了笑,,“喏,,那邊就有呢?!?p> 眾人隨著女孩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不遠(yuǎn)處的樹旁有個人在那,。
羊潯尷尬地笑了笑,,都是有靈力的人,所以視力都格外的好,。
羊潯接過了楊家子弟探尋的目光,,楊家子弟也接過了羊潯尷尬的眼神。二者相距幾十米,,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羊潯無奈地扶額,準(zhǔn)備先溜走,??涩F(xiàn)在她要是真的溜走了,不就坐實(shí)了自己“偷看”的行徑,?
一番糾結(jié)之后,,羊潯硬著頭皮走過去了。
那小少年本來安靜了一會兒,,見這個“偷看”他的姐姐走過來,,而且右眼還頗為奇特,便一蹦一跳地迎過去,。
“姐姐是來看我的嗎,?”這小少年比羊潯低了一個頭,,掙著亮亮的大眼睛,略微彎腰抬頭盯著羊潯看,。
周圍的楊家人努力憋笑,,同時也對羊潯銀色的右眼感到好奇。
羊潯被人這樣看著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解釋道:“我是來看我弟弟的,,屋內(nèi)中巫毒的便是?!?p> “哦哦,,原來是這樣呀!”小少年直起身,,故作成熟地思索了一番,。
剛才那個發(fā)現(xiàn)羊潯的女孩子趕緊把這小少年拉到了一旁,“不好意思呀妹妹,,我?guī)煹苡珠_始胡亂說話了,。”
羊潯也沒太生氣,,畢竟這少年看起來比自己要小個三四歲,,所以也沒必要太計(jì)較。
于是她問道:“敢問姐姐是,?”
“啊,,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屏善,,我們都是楊家的外姓門徒,!”說完,屏善吐了吐舌頭,,“當(dāng)然,,咱們的頭頭是楊家本家的,嘿嘿,?!?p> 羊潯思考著,屏善說的“頭頭”,,也就是剛才她看到的青年,,應(yīng)該就是楊知遇了。
“咳咳,?!迸赃呌腥丝人裕疽馄辽浦v的太多了,有失禮數(shù),。
屏善便乖乖閉嘴了,,但還是友好地沖羊潯笑了笑。
羊潯也回了笑容,,“其實(shí)這晚上確實(shí)沒什么人,,大家也沒必要太拘謹(jǐn)。如果大家真的不愿意說話,,那還請聽我說幾句,,可能只有你們能幫我了?!?p> 不說還好,,一說大家便都成了好奇寶寶,全都湊了過來,,眼中寫著“你快說你快說”,。
羊潯便把剛才遇到大黑蛇的事敘述了一遍,不過省掉了黑衣人的情節(jié),,結(jié)尾直接說自己跑掉了,。
“這……”楊家門徒面面相覷,有聰明的便直接翻開自己的小冊子查了起來,,但是最終都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確定你沒描述錯吧?黑色的大蛇,,有人的腰那么粗,;尖尖的毒牙,比刀劍還要鋒利,;尾巴籠罩著帶電的煙霧,行動起來快如閃電,。唉,,妹妹,你是不是做夢了,?”
屏善翻開自己的小冊子搜索了一番,,然后展示給羊潯看,確實(shí)什么結(jié)果都沒搜到,。
“你這上面的分類只有普通動物,、靈獸和傳說中的神獸,那異鬼呢,?怎么沒有異鬼,?”羊潯其實(shí)也不知道異鬼是什么,但她記得救了她的黑衣人提起了這個詞。
以及……
在前世的她跳崖之前,,也提到了“異鬼”,。
這話說完,眾人便露出了驚慌恐怖的神色,。
等屏善準(zhǔn)備繼續(xù)說什么的時候,,陳扁通出來了,他一眼便瞧見了羊潯,。
“羊二小姐,,”陳扁通走過來,“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外面,?”
“唔,,我是出來上茅房的……然后聽到這邊有動靜,就過來了,?!毖驖≈е嵛峤忉尩馈?p> 旁邊的楊家子弟趕緊分開,,站直了身子,。
陳扁通細(xì)心地看到羊潯的衣服有些皺巴巴的,似乎還沾了些泥土,。她整個人動作也不太自然,,陳扁通便問道:“羊二小姐可是受傷了?”
羊潯有那一秒鐘露出了慌張,,但她立刻很好地掩飾住了,,“晚上走路看不清楚,摔了一跤,?!?p> 說完,羊潯還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陳扁通正繼續(xù)問什么,,沒想到楊知遇急忙從房間內(nèi)走出來,把陳扁通拉到一旁皺著眉說了什么,。
聽完后陳扁通臉色也不太好,,眉毛都擰成了一團(tuán)。
楊知遇立馬下令:“屏善,,你帶著你們小組速去封鎖寺廟,,其余人則隨我在附近偵查?!?p> 眾人尚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但既然楊團(tuán)長這么說了,便不能多問,直接去辦便是,。
楊家對待外姓子弟,,實(shí)行團(tuán)隊(duì)制度,每個團(tuán)隊(duì)根據(jù)主攻方向不同而定了不同的人數(shù),,但團(tuán)長都會由楊家本家人來擔(dān)任,。
團(tuán)長具有絕對的權(quán)威,畢竟出身從很多時候就決定了一切,。
可屏善突然上前一步,,行禮道:“楊前輩,我有事通報,?!?p> “何事?!睏钪鰡柕?。
其實(shí)他并不責(zé)怪屏善的“失禮”,他有時候也覺得團(tuán)隊(duì)制度中對團(tuán)長的絕對服從有些太過了,。
于是屏善便把羊潯剛才所說之事轉(zhuǎn)述給了楊知遇,,楊知遇和陳扁通看向羊潯,一個驚訝,,一個沉思,。
夜空中閃出幾道閃電,隨后傳出幾陣?yán)茁?。楊知遇知道恐怕是要下雨,,便迅速給楊家子弟們分配了任務(wù),提醒不可大意,。
同時陳扁通把羊潯拉到了屋檐下,,問一些話。
“潯兒姑娘,,你不要害怕,,把剛才看到異鬼的事說清楚些?!?p> 羊潯看著陳扁通鼓勵的目光,但心中仍有些發(fā)虛,。
她露出勉強(qiáng)的微笑,,問道:“陳大人還想要知道什么?”
“那異鬼的具體形態(tài),?!?p> 一道閃電在天空中劃過,羊潯灰色的眼睛反映出詭異的光。
陳扁通的瞳孔放大,,有些細(xì)微的顫抖,。
“陳大人?”當(dāng)羊潯描述完那個大黑蛇的樣子后,,她才發(fā)現(xiàn)陳扁通的神色有些不對,。
“沒事,我聽完了,,尾巴包著黑霧,,里面夾雜著電光,對吧,?!标惐馔ü首麈?zhèn)定地說道。
“是的,,陳大人……”羊潯其實(shí)心里在思索著,,要不要把那個黑衣人的事也告訴陳扁通。
雖然那個黑衣人救了他,,但究竟是敵是友,,終歸是不清楚的。
楊知遇突然從羊潯身后出現(xiàn),,一臉凝重地對陳扁通說道:“我剛讓人去找住持了,。”
“嗯,,也好,。”陳扁通的思緒似乎飄到了很遠(yuǎn)的地方,,還沒回過神來,。
楊知遇對陳扁通的走神有些驚訝,但他知道老前輩可能是在想別的什么,,便不打擾,。
他轉(zhuǎn)而對著羊潯,露出禮貌的笑容:“羊二小姐恐怕累了,,是否需要楊某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這太麻煩楊仙長了,!”羊潯連忙擺手,,雖然一般姑娘被這般對待,恐怕會在楊知遇的美貌下幸福的暈過去,,但她覺得楊知遇突然對她這么“體貼”有些怪怪的,。
果不其然,,楊知遇下一秒就開口發(fā)問道:“羊二小姐可有想法,和我去昆州,?”
羊潯愣了一秒,,這是什么意思?
陳扁通聽到“昆州”二字,,突然回過神,,看著楊知遇的眼神中有些不明意味。
沒等楊知遇繼續(xù)說什么,,便傳來個懶散的聲音,,“楊前輩,住持我給你帶過來了,?!?p> 原來是那個不正經(jīng)的小少年拽著住持過來了,住持一臉驚恐,,不知自己的開福寺中又生了什么幺蛾子,。
天空連續(xù)出現(xiàn)幾道狹長的閃電,緊接著便是幾陣?yán)茁暋?p> “這閃電離我們挺近的啊,,”小少年靠在柱子上打了個哈欠,,“說不定會劈到咱們呢?!?p> “阿繆,,休得胡說?!睏钪霭櫭嫉闪诵∩倌暌谎?。
“切?!毙∩倌暌粋€翻身便坐到了護(hù)欄上,,任住持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
“楊大人,,陳大人,,貧道……能為你們做什么嗎?”住持用袖子擦了擦汗,,他不知道最近自己是怎么了,,老是倒霉,三更半夜被人從被窩攆出來,。
“請問住持能否將寺廟登記在冊的人員的花名單交予楊某一看,?”楊知遇禮貌地行了個禮。
“是是,,那自然可以,。”住持的權(quán)杖在地面敲了敲,,一縷金光從底下往上爬,,隨后幻化出一本書的模樣。
那本書移到了楊知遇面前,,楊知遇接過,,便成了實(shí)體的書。
“里面是開福寺從開門那天到現(xiàn)在所有的住持,、和尚和尼姑的資料,,里面有索引功能,可以根據(jù)年份或是職能來搜索……”沒等住持說完話,,便聽到一陣“不好了不好了”的聲音,。
楊知遇翻著花名冊,驚詫地抬起頭,,沒想到來者居然是羊瑩的丫鬟霜兒,。
“寺里北邊……北邊……”霜兒扶著柱子氣喘吁吁,“北邊失火了,!”
住持大叫不好,,寺廟北邊是和尚尼姑們住的地方,他自己的寢室也在那邊,。
楊知遇則迅速將花名冊收好,,隨后用千里傳音吩咐了屏善一眾封鎖好寺廟后回來守著,自己要去北邊滅火,。
陳扁通趕緊問霜兒:“你怎么知道北邊失火了,?”
“是大小姐察覺到的!大小姐靈力高深,,嗅覺靈敏,,再加上夜晚睡得向來不太熟,便突然叫醒我,,問‘可是有地方失火了,?’我一開始以為大小姐是做噩夢了,但尋著大小姐指的方向查看了一番,,沒想到火光滔天,,真的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