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里老爹那里借了些錢買了些材料,,我便開始“閉門修煉”了,。
終于,在經歷了九十九次失敗之后,我開始有些懷疑人生了,,明明從前見三叔畢歌煉制這些個小玩意都挺容易的啊!
我開始自暴自棄,開始想家,。從前的時候,我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從來不用為了賺錢而絞盡腦汁,。如果不是我執(zhí)意要出鎮(zhèn)子,又如何用得著這般忍辱負重,。
越想越難過,,我來到院子里,對著月光掏出臨行前畢歌給我的那面鏡子,,那時說,,想念的時候,便能見面,,然而走的時候三叔并沒有告訴我咒語,,所以現(xiàn)下這面鏡子只能平日里用來梳妝。
難道叔叔嬸嬸都不想我,?他們?yōu)槭裁匆膊恢鲃映鰜硗艺f說話?
越想越傷感,,越想越心碎,。
“小丫頭,瞧瞧你現(xiàn)在是副什么什么樣子,,不就是煉制靈物失敗了幾次嘛,!”不知何時百里老爹悄悄地站在我身后,我的情緒盡數被他看在了眼里,。
我沒好氣地沖他吼道:“你試試,!”
老爹很難得地沒有沖我發(fā)火,脾氣很好地緩緩說:“試試就試試吧,?!?p> 然后,在我的見證下,,他就真的煉制出來了,!
那是一把折扇,端看上去,,同普通的折扇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是打開之后就別有一番洞天了,。扇面上是一幅畫工精湛的水墨畫,畫中一男子在江上泛舟,,岸邊一女子翹首以盼,,妙就秒在這畫中景象會動,繼續(xù)看下去,,只見那男子將小舟駛至岸邊,,那女子將男子身上的蓑衣解下,二人相擁,。
看似簡單,,但實際上這樣一把折扇煉制起來卻是比那會飛的會發(fā)光的靈物更加難上一籌。
那些只要在物件上下一個發(fā)光咒或是懸空咒便可,,而這把折扇卻是要在畫上的人兒和景致上下功夫,,每個動作都是要下功夫琢磨咒語的。
“你竟然會煉制靈物,?”我抬眼望著面前的老頭,,驚訝于他隱藏至深,一個如此厲害的修仙之人,,竟然肯以賣豆腐為生,?
老爹揚了揚眉毛,伸手捋了捋胡須:“什么話,,是小丫頭你太笨好不好,?”
我認真地看著面前的老頭,心里出現(xiàn)了一個猜測,,可這個猜測就在我仔細端詳過他的音容笑貌之后,,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眼前這個滑稽異常的老頭并沒有使用幻形術,,所以一定不可能是那個人,。
于是,百里老爹在成為我的老板和房東之后,,又成了我的師父,。
我其實不笨,只是沒有找到煉制靈物的要領,,也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在老爹的指導下,我漸漸地掌握了要領,,也能夠通過領悟和創(chuàng)新,,煉制出更多種類的靈物了。我將它們拿去賣,,能賣出很高的價格,。
托老爹和這些靈物的福,,我二度翻富,第一次變富有是從太子府跑出來后,,將之前那個人給的那些個器物當了些錢,,然后還從太子府順了些銀錢。
日子過得很快,,老爹的宅子要到期了,,同時,這也意味著我們要分別了,。
那日,,我將老爹送到帝京的南城門口,他一個人背著一口大鍋,,還挑著扁擔,,扁擔兩頭的籃子里是做豆腐用的炊具,重要的是,,他的口袋里,,揣著近日以來我不停煉制靈物的血汗錢。
我自小便很難流出眼淚來,,故,,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也別指望我能下兩滴眼淚了,我只能用十分不舍且悲傷的眼神目送老爹遠去,。
臨走時,,老爹叫我保存好那把折扇,以后可以憑這把折扇向他問一個問題,,我淡淡地應了聲,,待片刻之后,我想問出點什么時,,哪里還有老爹的身影?
我笨這事兒我是斷不承認的,,但是反應慢這事,,我當真是自知了。
反正,,現(xiàn)在我叫安安,。
為什么叫做安安呢,自然是希望自己能夠平平安安,,別再遇到東方夜那類人,。
賣靈物賺錢久了,除了技術上和靈物的品質上有所提升之外,,我便發(fā)現(xiàn)還有一種方式能夠將我手中的靈物賣出天價,,那就是拍賣,!
用安安這個名字,我將手中的高品質靈物送去拍賣行,,不出意料地,,每一件靈物都能拍賣出高昂的價格。
我在繁華的街區(qū)買了套二層的小樓,,一樓做我的營生之處,,二層是我休息的地方。
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我的靈力真的是取之不盡的,,我可以用靈力做很多事情,比如:我想喝水,,但茶壺離得太遠,,可我懶呀,怎么辦呢,?那我就可以讓它自己飛過來,。這次我終于能體會到畢歌的心情了,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爽,。
涂拾給我這本破書真真是個神物,,我用它來給人占卜,就一個字“靈”,。
不過,,我只給人預測吉兇。就譬如:一戶人家要蓋房子,,那就給幾處地角,,我便能看出吉兇;再譬如:兩家人要結親,,那就把兒子女兒的八字放在我這里,,我便能看出他們一生的命途,再判定是吉是兇,。有時候賞金給的多了,,偶爾也透露透露其中的一兩件大事。
我收取的占卜費很貴,,雖然有人愿意在我這里一擲千金,,但是畢竟還是少部分。
所以,,我有錢了,。
并且,我很清閑。
我不貪,,錢不在多,,夠買吃的就行;名氣也不用很大,,有冤大頭肯愿意被我坑騙就行,。
我之前把錢還給酒樓老板時,還可笑地暗自思忖,,這里的人們竟然這么有風度,,我打了他們竟然都不還手。
許久以后的現(xiàn)在,,我才知道,,這里的人基本都不會術法,所謂的拳腳功夫不過也就是花拳繡腿,,在我面前實在無甚用處,。
現(xiàn)下我又在考慮要不要把錢還給太子府了。畢竟,,我能活蹦亂跳地活到今日,,有一半都是憑著當日從太子府里面借的那一點錢。
但我又是個記仇的,,我不想見那太子,。再者,想到太子府那樣氣派豪華應當是不缺那幾個錢的,,這事兒便草草撂下了,。
自從我做了卦師,便知曉了很多以前我不知道的事,。
比如,,這里的人不能像我一樣活那么久;
比如,,這里的人都不是像我一樣生來就會各種術法,;
再比如,這里的男人只要有錢,,就可以娶好多老婆之類,。
太多太多事情都是我之前沒有經歷過的,也不曉得的,。
這錢賺的容易,花起來自然就大手大腳,,我買了很多漂亮衣裳,,金銀首飾,還有各種胭脂水粉,,盡管我不是十分會用,,但是放著也好看啊,。
果然有錢使人墮落,短短幾日間我便妥妥地養(yǎng)了幾分敗家子的氣質出來,。
日子過得悠哉游哉,,我也樂得逍遙,荒廢了好些時日,。
這讓我不禁想起了涂拾的那句話:像我們這種能夠隨心所欲浪費時間的人,,多半都是集天時地利人和以及運氣的化身,上輩子是經歷了多少坎坷,,這輩子才能投生成個老不死,。
于是,我仗著這六百五十三歲的高齡,,過上了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老年生活,。
這日,店里來了一位風姿卓絕如謫仙一般的人物,。
我透過面前那面被我施了咒法,,外面的人看不見我,我卻能清晰地看清來人的簾子,,使勁地打量來人,。
那男子一身淡紫色長衫,發(fā)間一支翠玉簪,,峨眉修長,,鼻挺而翼窄,微抿的薄唇略微有些蒼白,。
我盯著他,,他也盯著我,且盯得我汗毛簌簌,,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我終是忍不住咳了兩聲,打破了寂靜:“你看得見我,?”
“看不見,。”男子聲音清冷出聲眼睛卻依舊盯著我,。
看了看面前的簾子又加了兩道屏障咒法才暗戳戳地放下了心,。
“在下孟塔,前來求安安姑娘占卜吉兇,?!甭曇羟宕喔挥写判裕屓瞬唤朐偻嗾f幾句話。
孟塔,?哪個孟塔,?醫(yī)仙孟塔?
想起先前身邊不絕于耳的關于這醫(yī)仙孟塔的八卦,。
再看那人,,心下便是好生驚訝了一番,本以為大名鼎鼎的醫(yī)仙,,多少得是個白胡子老頭,,沒想到竟是個這般美貌風流的俏男子。
看著他的如水般清澈眸子,,我不禁咋舌,,這得是多么精湛的醫(yī)術,才能將自己保養(yǎng)得那般細嫩啊,。
突然,,我愣了下,看著面前通體白乎乎此時正蜷成一團頤養(yǎng)天年的小咕嚕,,可不能讓他知道了,,說不定哪日又該討債來了。
我一邊靜靜地欣賞著他平靜的面容,,一邊等著他繼續(xù)說,。
片刻復片刻,不見出聲,,我蹙眉:“閣下所求何事,?”
聽了我的話,又杵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安安姑娘既能得了這帝京眾多富紳的贊譽,,想必定是有幾分厲害的,不知,,姑娘可否當場展示一二,?”
展示?怎么展示,?展示什么,?可是我不會啊,!這使我發(fā)起了愁,。
我輕輕地翻開手中的破書,打算先認真了解一下這個人,。
醫(yī)仙孟塔,,捉妖法師孟勒之子,,年幼隨父親走南闖北地捉妖時,不小心被一只貔子妖看上了,,那貔子妖因使用了禁書才修成了人身,受到天譴不能育有子嗣,,欲將他擄走當兒子,,那貔子妖武力不敵其父孟勒,預謀未得逞,,卻被孟勒收進了滌靈袋,,貔子妖怒意難平,千鈞一發(fā)之間,,給當時才五歲的孟塔體內種下了一種叫做嗜血骷髏的蠱毒,。
嗜血骷髏,這名字起得十分簡單粗暴,,顧名思義,,就是此蠱十分嗜血,會吸食宿主體內的精血,,不過半年,,中蠱毒之人不到半年便會精血耗盡,變成骷髏,,這里說的半年壽命,,還是不停用補氣補血的藥吊著,撐死了估計的,。
這蠱毒分蠱蟲和毒兩部分,,蠱蟲進入人身體時外皮和內里便都帶著毒,內里的毒是蠱蟲本身的毒,,外皮的毒,,卻是養(yǎng)蠱人后期為它抹上的。蠱蟲一旦進入身體第一時間便在人身體各處脈絡盡數游走一遍,,將兩種毒均勻地散落在各處,,兩種毒效果一樣,卻在解法上互相克制,。
只要蠱蟲不除,,那它體內的毒便會一直在體內擴散,若是先解毒,,那么解毒的藥便是同蠱蟲體內的毒相克,,反而加劇蠱蟲發(fā)狂。
看到這里,,我抬頭瞟了一眼只一簾之隔的男人,,本該活不到六歲的小男孩,,是怎么活到如此高齡的呢?
中毒之后,,孟塔身體日漸虛弱,,孟勒也是十分心痛加自責,便帶著已經昏迷休克的孟塔遍訪名醫(yī),,不料都是換湯不換藥,,治標不治本,為了保住孟塔性命,,當時正值壯年的孟勒只能想出個一命換一命的法子,,將孟塔身上的蠱蟲強行引渡到自己身上,最后引發(fā)蠱蟲暴動,,筋脈盡毀,,暴斃而亡。
小小的孟塔沒了父親的庇護久病成醫(yī),,又尋得當時最為出名的仙家拜入門下修習仙術,,還得了個十分補精血的功法,久而久之,,毒雖未解,,仙術仙法卻已修煉的十分了得,又因常年習武,,體格健壯,,精血旺盛,將將控制得住毒不擴散,,仙家遁入空門之后,,他便自行下山來尋找機緣來了。
書上說,,這回,,這醫(yī)仙欲單槍匹馬地闖赤烈門,那里有一味比較不錯的藥材,,正是那解毒藥方中的一位十分重要的藥材——玉玲草,。
書上又說,赤烈門門徒較多,,暗器較多,,此去吉兇各半。
另外,,這書也是頭一回這樣善解人意,,竟是給孟塔規(guī)劃出了幾天比較合適的路線及一些重要的注意事項。
那是吉還是兇呢,?這書還是頭一回這么不靠譜,。
我想了一想,,組織了一下語言,將書上的內容復述給他聽,。
“果真是神算子,。”語畢,,一錠金子落在外堂的桌子上,,足有我的拳頭大。
奇怪,,我都沒懂他懂了?
還有,,不是要展示才能嗎,?我還沒展示他就欣賞完了?
送走了這位貴客,,我拿起了針線盒子想學著這帝京的姑娘們給自己繡個荷包打發(fā)打發(fā)時間,。
“師兄,師兄,,你等等我呀,!”
一道尖銳的女聲自街道上傳了進來。
“師兄,,你去哪兒?。俊?p> 我拿著針線的手一顫一顫的,,自我三年睡醒以來,,最做不了兩件事,第一,,便是思考,,一動腦子頭就疼;第二,,就是聽不得尖銳的聲音,,一聽就頭疼。
現(xiàn)下,,我又開始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