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安大人?”阮七躺在地上仰面望著安聘遠問道。
“如假包換,。浪青,你作惡多端,,現(xiàn)在被捕,,還有什么話好說?!卑财高h一邊說,,一邊取出紅色的捆仙索準備鎖住罪犯的手腕。
阮七卻大叫:“安大人,,你和這位朋友抓錯人了,,我不是浪青,我叫阮七,,是個漁民,,附近十里八鄉(xiāng)的人都認識我,不信你可以向他們打聽,?!?p> 聽罪犯這么說,陳超心中也有點犯疑,,畢竟浪青行兇時戴著一副面具,,誰也沒見過他的真容,且作案后喜好帶走遇害者的一截小指,,做成骨制項鏈隨身佩戴,。
如今,阮七的身上代表浪青身份的面具和骨制項鏈均沒有,,倉促間就把阮七與浪青掛鉤,,委實有點武斷。
陳超看向安聘遠,,問道:“安兄,,你怎么看?”
陳超是第一次做賞金獵人,,還是個學徒,,雖然邏輯推理很在行,但在經(jīng)驗方面還有點欠缺,,需要向安聘遠這個宗師級賞金獵人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安聘遠卻笑了笑,蹲下來看著阮七,,問他:“既然你不是浪青,,為何知道有人在調(diào)查你的時候,你要逃,?還有,,你一個漁民,會有這么好的身手,?”
陳超眼睛一亮,,安聘遠挑出的地方還真的全部都是疑點。
阮七語塞,,但依舊不服:“安大人你就憑這么點疑慮就斷定我是罪犯,,未免太兒戲吧?我冤枉,!”
“你冤枉,?呵呵?!卑财高h笑了,,吸了吸鼻子,說道:“阮七你知道嗎,,我的鼻子嗅覺非常靈敏,,你身上有那些受害者的血腥味,你怎么解釋受害者的血會沾在你的身上,?”
“開什么玩笑,,你又不是狗。安大人你這番言論簡直就是荒謬,,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即便到了公堂,我依然要喊冤,?!比钇呓械溃瑝焊蜎]打算輕易認罪,,反正他們又沒有什么直接的證據(jù),。
安聘遠搖了搖頭,嘆氣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陳老弟,,搜他身?!?p> 陳超隨即從無法反抗的阮七身上搜到了一小包銀元,,沉甸甸的約莫有兩百枚之多,但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的有價值的東西,。
安聘遠摸出那些銀元依舊放在鼻下聞了聞,,笑著對阮七道:“這銀元上同樣有遇害者的血腥味,這是你謀財害命的鐵證,。當然,,你依舊還會否認,不信我的鼻子有那么靈,。但我們還有人證……”
“人證,?”阮七頓時懵逼了,,遇害者不是全部被滅口了嗎,怎么會有人證,?
安聘遠看向陳超,,問:“陳老弟,你知道這個人證是誰嗎,?”
陳超立馬笑了起來,,推理方面的問題根本難不到他,道:“這還用問,,正是雪兒姑娘,。我只是詢問她有關(guān)浪青的情況,結(jié)果她就回去通風報信,,阮七這家伙隨之就倉惶出逃,,毫無疑問,雪兒姑娘肯定知道阮七的真實身份,,把她找來一問便知,。”
阮七面色大變,,心理防線瞬間崩塌,,慌忙大叫:“別!別去找雪兒姑娘,,根本不關(guān)她的事,,一切皆是我做的惡,我……我認罪,?!?p> 安聘遠向陳超豎了豎大拇指,有這么牛逼的徒弟做自己的接班人,,繼承衣缽,,真乃人生幸事。陳超天資聰穎,,武學造詣又遠超常人,,兩日精通一門劍法還有誰,唯一欠缺的只是經(jīng)驗,,相信經(jīng)過淬煉之后一定可以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賞金獵人,。
……
安聘遠與陳超把阮七押送至當?shù)匮瞄T,并暫借了一處房間,,開始例行問訊,。
安聘遠攤開一本簿子,又取出一支洋人的鋼筆,向坐在對面的阮七問道:“浪青,,你現(xiàn)在可以坦白你的罪行了,,你放心,你還有什么心愿,,只要合情合理我們會替你完成,?!?p> 阮七點了點頭,,坦然說道:“我并不是浪青,我叫阮七,,這句話我并沒有騙你們,。其實,真正的水匪浪青已經(jīng)被我殺了……”
“被你殺了,?”
安聘遠與陳超對望了一眼,,兩人皆為驚訝,都想不到正在犯案的浪青早已不是其人,,安聘遠立刻手執(zhí)鋼筆把這一條記了下來,。
陳超在旁邊代為訊問:“既然你不是水匪浪青,那為何還要頂替他人名義謀財害命,?”
阮七坦言道:“我是為了雪兒姑娘,。從第一次在青樓遇見她,我就被她所傾倒,,我向她做下承諾,,無論如何我都要籌到錢替她贖身。去年,,浪青被衙門緝捕受了傷,,我捕魚之時恰巧救了他,得知他實乃悍匪浪青,,又見他身上有很多錢財,,于是我就殺了他……”
“之后,你為了盡快替雪兒姑娘贖身,,就鋌而走險冒用浪青的名義繼續(xù)作案,,斂財以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是這樣嗎,?”陳超問道,,安聘遠在一旁沙沙的記錄。
阮七一臉愧疚的點了點頭,,復又說道:“我是個打魚的,,雖然也學了那么點武藝傍身,但一直被人看不起,唯獨雪兒姑娘不嫌棄我,,愿意陪我說話,,傾聽我的故事,我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我造了這么多的殺孽,,死有余辜,,臨刑前只求安大人答應我一件事?!?p> 安聘遠停筆,,看著阮七:“請說?!?p> 阮七懇求道:“請幫我贖出雪兒姑娘,,還她自由?!?p> 安聘遠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想要替青樓的姑娘贖身,而且還是一個頭牌,,價錢一定不菲,,這件事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辦到。
“阮七你放心,,我和安大人一定幫你完成這個心愿,。”陳超代替安聘遠向阮七做下了保證,。
阮七頓時心安,,由衷的說了句:“謝謝?!?p> ……
安聘遠收好記錄的案件卷宗,,與陳超出了房間之后,立刻私下問道:“陳老弟,,你瘋了,,你就這么答應人家,你知道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錢了……”
安聘遠是個信守承諾之人,,答應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如今都快愁死了,即便把阮七押送回刑部衙門交差,,領(lǐng)取的賞金也不一定夠贖出雪兒姑娘的,,這不是明擺著忽悠一個將死之人嘛。
“安兄,,想不到你文書還做得這么詳細,,還分門別類的整理了卷宗,。”陳超答非所問,。
安聘遠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這是我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我建議你日后也學習一下,,每一個案件都做一個記錄,,這樣即便哪里有問題,也可以一目了然,,遇到線索中斷,,陷入困境的時候,也有利于梳理脈絡,,發(fā)現(xiàn)新的線索……哎,,你別岔開話題,我問你話呢,,你倒底要如何贖出雪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