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虮菊伦?jǐn)?shù)過多,，遂分三次更新，以下內(nèi)容為《33下》的第二部分,。）
一行人六點半離家,，七點到了火鍋店,。剛落座以后仔仔騎車趕過來了，桂英停好車也到了,。七個人兩邊對坐,，面南坐的是老馬、致遠(yuǎn),、漾漾和仔仔,，面北的是興華夫婦，桂英來了坐在東側(cè),。菜上完以后,，眾人涮了起來。
“這火鍋鍋底不好吃,，還沒咱縣上東大街的那家火鍋好呢,！”興華挑頭。
“哦是是,！”見無人應(yīng),，致遠(yuǎn)接話。
“哎親愛的,，剛才興華說讓我?guī)フ忆佔?，她說她要開美容店看鋪子！”致遠(yuǎn)對桂英說,。
“你不用管,，你專心照顧孩子和咱大！興華,，我請假陪你去,，你說哪天提前告訴我，我經(jīng)常開車,，深圳我比你姐夫熟,。”桂英對興華說。
“啊,，也不一定,，深圳這地皮多貴呀！我哪租得起,？我是說去廣西或者東莞開個美容店啥的,！我那邊有朋友，大家合伙開個店,，多好,！”興華囫圇吃著、信口說著,。
“不管你去哪開店，我?guī)闳?！”桂英鄭重地說,。
“哎姐，你這件衣服不錯,，送給我得了,！”興華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說。
“嗯,，這件不行,，這是我前年為了見客戶專門買的好衣服，其他可以,，這件不行,！”撇開這件長裙的質(zhì)量、價格,，單說它的款式——素雅而大氣,，每次穿出去見客戶從不會有什么顧慮。關(guān)鍵穿著合適得體,，是衣柜里僅有的幾件值得她自豪的衣服,，像桂英這種棒槌身材街面上很難找到這么適合的。桂英狠心,，嚴(yán)詞拒絕,。
“你那么多衣服，還差這一件,？”興華沒好氣地瞅了眼桂英,。
“我說不行就不行！我告訴你了這是專門見客戶穿的,，你還死乞白賴地要,！你馬興華不至于混到要飯要衣服的地步吧！哈哈哈……以前的馬興華去哪里了？你剛結(jié)婚后不是還讓家里人看你那件上千元的羽絨服嘛,，怎么今天能瞧得上我的破衣服了,？”
“誰稀罕你衣服！我這不……不夠用嘛,！這蝦丸一般般,，沒嚼勁！”興華夾著蝦丸皺眉頭,。
“你放心,，臨走時我送你兩身衣服！這蝦丸誰點的,？不好吃扔在旁邊,，別不好吃還吃了，多虧待了你,！”桂英笑呵呵地說,。
“蝦丸是興華阿姨點的！”仔仔低頭插嘴,。
“我點的,！我點的！我愛吃蝦丸,！”宋志高憨笑著一個勁兒往自個碗里撈蝦丸,。
老馬沒心思吃朝邊上扭著臉，致遠(yuǎn)忙著喂漾漾,，時不時給老馬夾些菜,，桂英冷傲地看著鍋里，那藐視的神情和興華一模一樣,，仔仔偷看兩姐妹,，暗想大人幼稚起來比小孩更可笑。
“哎姐,，我正想跟你商量呢,，咱兩一塊合開個美容院怎么樣？你投點錢我投點錢,，將來賺了咱兩分紅怎么樣,？”興華兩眼放光地注視桂英。
“我哪有閑錢,？”
“你拿不出多的拿少的,，我出大頭！你衛(wèi)生間里的化妝品可不便宜,，光那些加起來也有大幾千元吧——還裝窮,！你在深圳待了這么多年,，幾萬元你拿不出來？打死我也不信,！”
“哎,，真沒錢！我跟你說,，仔仔暑假報班的培訓(xùn)費,，還是他用自己這幾年過年的紅包交的！我說算了今年別報名了,，他不行,，我老大脾氣大我管不住啊,！”桂英說完戳了下仔仔的腦門,。
“嘖！你混得這么差,，說回去讓馬家屯的人怎么看你,！”
“我房貸靠信用卡，吃飯?zhí)焯煸诩?，兩年沒買衣服了,，窮成這樣了我還在乎臉面嗎,？”桂英拍著自己的臉說,。
“那你總歸有房有車呀！”興華在空中揚起一手,。
“房車天天在用呀,！”桂英壓制著心中的猛獸。
“吃飯吃飯,，志高多吃點,！鍋里的都熟了！”致遠(yuǎn)伸出筷子張羅,。
“我給你介紹個投資,，你只要投資兩萬元，明年到手三萬,！”興華現(xiàn)出一臉神乎其神的表情,。
“啥投資？”
“我們公司有一個基金,，叫萬?；穑€(wěn)賺不賠,，我早買了,！當(dāng)時我沒那么多閑錢,，前年投了五千賺了三千，去年投了兩萬賺了八千,，今年我全投進(jìn)去了,！”興華掏出自己的手機(jī)讓桂英看她的交易記錄。
“哦,！”桂英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這可是個大項目，我們公司人人投了,！我可是悄悄告訴你,，這是國家政策的一部分，新聞聯(lián)播都播了,！但是是秘密項目,，你只要年年投，一年投五萬,，五年后賺一百萬,，十年后賺一千萬，穩(wěn)穩(wěn)地賺,！我都沒敢跟別人說呢,！”興華在桂英耳邊表情夸張地嘚瑟。
仔仔聽到這里,，茫然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媽媽和全身心喂妹妹吃飯的爸爸,，致遠(yuǎn)只沖著仔仔緩緩地眨了下眼睛，什么也沒說什么表情也沒給,。仔仔抿了抿嘴,，微微抬高頭而后又低下頭，繼續(xù)吃飯,，嘴角卻彎了,。
“既然是秘密項目，那就算了,，我不感興趣,！”桂英不停地吃東西，企圖堵住自己的嘴,。
“你不是沒錢嗎,？一會說沒錢一會說不感興趣！英英姐你是不是裝窮防著我呀,？”興華笑呵呵地撞了下桂英夾菜的右胳膊,。
“哈哈哈……你說的對，我裝窮防著你吶,！”桂英笑看興華,。
“我給你發(fā)財路子你不要,？我沒跟家里人說只跟你說，你還不領(lǐng)情,？”興華一臉別人欠她的表情,。
“不是我不領(lǐng)情，我真沒錢,！你以為我不想賺錢,？我每天跑業(yè)務(wù)那么辛苦還不是為了能多賺點錢！”桂英拍著桌子,。
“現(xiàn)在可以貸款啊,，微信貸款、支付寶貸款,、信用卡貸款……我們公司也可以貸款的,，利息還低！”興華掏出自己的手機(jī)讓桂英看他們公司的貸款軟件,。
“我貸款干啥,？”桂英裝糊涂。
“買我們公司的投資產(chǎn)品呀,，剛才跟你說的,！”
“興華阿姨，我媽媽貸你們公司的錢,，買你們公司的產(chǎn)品,，然后賺了你們公司的錢，那你們公司豈不是穩(wěn)穩(wěn)地賠錢,？”仔仔忍不住挑釁興華的邏輯,。
“這不是一個事業(yè)部的,，你小孩子不懂的,！阿姨給你舉個例子，你們家房子買的時候假設(shè)是一百萬,，那你向銀行貸款銀行是不是得收利息,，這樣光利息得一百萬，最后你一百萬元的房子花了兩百萬,，是不是虧了,？很明顯虧了！但為什么大家個個全爭著搶著買房呢,？阿姨告訴你,，金融很復(fù)雜的，這是國家導(dǎo)向,、宏觀調(diào)控懂嗎,？”興華擺出了教書先生的高姿態(tài),。
仔仔被繞進(jìn)去了，現(xiàn)出一臉困惑,。
“阿姨再給你講,，我們公司幾十萬人有好多個事業(yè)部。貸款的事業(yè)部它賺的是利息,，基金投資的事業(yè)部它賺的不是利息,，是投資所得！這個你懂吧,？這就跟銀行一樣,，不管是貸你錢還是存你錢,，銀行怎么可能虧！再比方說搞基金、股票的,，它看準(zhǔn)了這家公司要上市、那家公司要屯貨,，它賺的是這個錢,！這跟房子是一個道理，知道房子必漲然后大家趕緊買房,，一百萬買了五年后就是六百萬,，錢真的會生錢的！你將來好好學(xué)習(xí),，也考個金融學(xué)博士,！”興華指著仔仔說。
“哦呵呵……好吧,！”仔仔尷尬無比,。
“英英姐我跟你說，買個一百萬的產(chǎn)品兩年后賺兩百萬你別不相信——房子不就這樣嘛,？今年三百萬買的,，三年后成了九百萬，瘋狂不,？房子再賺也比不上投資基金,，我一個朋友買了我們公司三百萬的基金產(chǎn)品最后到手一千萬，還有一個買了五萬到手三十萬,！不管是房子,、投資啥的，這都是金融產(chǎn)品,?！?p> “房子能穩(wěn)賺不賠，你們公司的基金產(chǎn)品能確保穩(wěn)賺不賠嗎,？”桂英低頭問,。
“我告訴你英英姐,，這就是我們公司的本領(lǐng)了——我們有國家的內(nèi)部消息！那些高層有錢的差不多都買我們公司的產(chǎn)品,，國家害怕一下子買的人太多了崩潰了,，說是把它搞成個秘密項目，自己人賺錢,！跟房子的道理是一樣,，房子是公開的有錢人賺錢，我們公司的產(chǎn)品是秘密的內(nèi)部人賺錢,。我告訴你,，國家內(nèi)部的人是不虧損失自己的錢的！虧的全是老百姓,！領(lǐng)導(dǎo)怎么可能賠錢呢,，你說是不？”興華的兩只眼如狐貍一般閃爍又狡猾,。
“是是是,！”桂英看著火鍋上的熱氣面目冷峻地說。
“你不用多拿,，兩萬就行,，現(xiàn)在出兩萬，你就坐等收錢吧,！我是太窮了,，本錢太少，你要有錢趕緊多出點,，別錯過機(jī)會,！咱國家的多少地、多少珍貴資源全掌握在少數(shù)內(nèi)部人手里,，就算沒有這些珍貴資源上頭的人也能創(chuàng)造出特權(quán)或規(guī)則來賺錢,，你現(xiàn)在有我、有我們公司這條內(nèi)線,，還不趕緊抓緊了,！幾十萬人買我們公司的產(chǎn)品吶,，你以為那些人全是傻子,？”
“是是是！”桂英邊吃邊點頭,。
“我不瞞你說,，專門談這個項目，有視頻的,！我們老大和馬云一塊在人民大會堂里吃過飯呢,！外面好多人說我們公司不可信,，那你反過來想，我們公司要真是騙子,，政府難道不抓嗎,？你以為國家不知道我們公司幾十萬的員工、幾十萬的客戶,、走的大額賬目,、租的大辦公區(qū)？正是因為我們是內(nèi)線,，所以國家才暗中保護(hù),！人民網(wǎng)、新華網(wǎng)全暗示過我們公司的背景和實力,，只是現(xiàn)在年輕人天天刷手機(jī)不注意罷了,！我們內(nèi)部人個個清楚！”興華臉上眉飛色舞,，嘴里唾沫星子亂飛,。
“哦！原來是這樣??！”桂英裝出傻白甜的神情敷衍。
“我跟你講,，現(xiàn)在民間財富不在民間在上面呢,，咱們窮是有原因的！你看看城市建設(shè)多繁華,，大城市里哪條街不是十幾個指示標(biāo)桿,？哪個城市不是密密麻麻地建樓建路？這全是表象,、門面,，實際上全是靠我們這樣的公司在倒騰！一個項目競標(biāo)一百個億,，實際上得一千個億,，但用在門面上的只有十來個億，那這么多錢去哪里了,，還不是靠我們這樣的公司暗地里一個一個輸送,！但是給你多少，先得看你投了多少,！怎么樣英英姐,，你準(zhǔn)備投多少？”興華說完直勾勾地盯著桂英。
“嗯,？哎……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沒錢！我怎么證明我沒錢你才相信呀,？”桂英一臉苦情,。
“你可以先借朋友點錢，或者是貸我們公司的錢呀,！”興華說得輕巧干脆,。
“哎呀呀，你先死了心吧,，暑假過完了兩孩子要開學(xué),，開學(xué)得一筆錢呢，我要貸款也是為這個貸,！實在不行,，你借我點我投資你看成嗎？沒有兩三萬一萬也成,！”桂英氣得拍大腿,。
“我的錢全投進(jìn)去了，哪里有錢再借你,！”興華翻了個白眼仁,。
“哎，現(xiàn)在我們看著是有房有車,，實際上日子過得還不如你,！你看看你們來深圳坐的是高鐵，你姐夫前陣子去湖南看我婆婆,，一來回坐的是動車,，車票還在呢！就為了省點錢,！你這些年在外面混,，認(rèn)識多少有錢人呀！這個賺了一千萬那個賺了幾百萬,，你去拉他們的投資,，干嘛盯著我這個窮光蛋呀！”桂英搖頭嘆氣地拍胸脯,。
“哎英英姐,，你那個香水不錯！”興華抬起頭嚼著肉笑嘻嘻地對桂英說,，仿佛沒聽見桂英剛才的那一番話,。
“哦是嗎,？你翻我抽屜了,？”
“是你女兒顯擺,，給我看的！”
仔仔瞪了一眼漾漾,，漾漾看著媽媽一愣,，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要說什么，一雙眼一張臉傻乎乎地定住了,。
桂英盯著漾漾說：“乖乖,，媽媽和阿姨聊天呢，好好吃飯噢,！Mommy love you,！Love you！”
漾漾見媽媽捏了捏她的鼻頭,，特別開心,，嘴里繼續(xù)嚼肉吃。
“哦對了,，你那個香水我倒了一半給我自己,！你可別舍不得那半口香水！”興華云淡風(fēng)輕地說完,，這一側(cè)的幾個人齊刷刷地全僵住了,！
老馬夾著的菜停在空中，致遠(yuǎn)干巴巴空落落地望著桂英,，仔仔吞吃海帶片的嘴巴也停了,。桂英攪著油碗頓了三秒，繼續(xù)吃飯,，致遠(yuǎn)和仔仔看桂英面無神色也提心吊膽地繼續(xù)吃火鍋,。
“你早說我那瓶全給你了，要知道你喜歡香水我送你一瓶蘭蔻的,、香奈兒的都沒問題,，今天買明天就到。你看看你還倒了半瓶,，香水倒來倒去的不好,！”桂英緊咬著牙關(guān)子，狠狠又無意地說,。
“我就要這一點點,，意思意思就行！讓你買一瓶新的多不好??！”興華拙劣地客套著。
“你知道那香水對我媽媽有多重要嗎？”仔仔忍不住打抱不平,。
“那是我們結(jié)婚十五周年我送給你姐的,。”致遠(yuǎn)插話,。
“倒了都倒了,，實在不行，那我待會再給你倒回去,！”興華搖著頭一臉不滿,。
“沒事沒事！”桂英面色僵硬地擺擺手,，老馬此刻從桂英的神情中才知,，原來那香水果真不凡。他咽了口氣,，望著遠(yuǎn)處默然無神,。
忽然桂英放下筷子說：“手機(jī)響了，應(yīng)該是客戶有事兒,！”她掏出手機(jī),，打開微信，找到兒子的對話框,，點進(jìn)去以后給仔仔發(fā)了三條消息,，發(fā)完消息以后繼續(xù)看微信。
仔仔的手機(jī)震動了一下,，他翻起手機(jī)一看,，是媽媽發(fā)來的，又掃了一眼身邊的媽媽,，只見她巋然不動地兩手舉著手機(jī)在打字,。
仔仔看了消息以后，擦了擦淚,，對何致遠(yuǎn)說：“爸,，我同學(xué)找我有事，我得先走了,，我們忙完了我馬上回去寫作業(yè),！”仔仔說完站起來要走。
“嗯,，你去吧,。”
“欸,？你不跟阿姨叔叔打招呼,？這么大了沒點禮貌,？”桂英挪開手機(jī)訓(xùn)斥兒子。
“哦,，叔叔阿姨,，我同學(xué)找我，我先走了,，你們好好吃,！爺爺我走了,！”仔仔跟眾人打完招呼,，扭身消失了。
“這鵪鶉蛋沒煮熟,，里面沒成型,，還有點腥味！”興華在油碗里撥弄著三顆鵪鶉蛋,，抱怨完以后又一個一個吃了下去,。
兩分鐘以后，桂英放下了手機(jī),，繼續(xù)吃火鍋,。
“哎英英姐，我姐夫在家沒事,，讓他跟我們一塊干唄,，多多少少能賺點錢！”
“誰告訴你他沒事,？早晚接送孩子,、給你伯買早點、中午晚上兩頓飯,、洗衣打掃帶孩子老人看病……是誰告訴你他沒事,？你姐夫閑了人家有事情忙呢，也在賺錢呢,！你不知別胡說八道,！搞得你姐夫好像整天在家里坐著看電視一樣。家里要說有閑人——有哇,！”桂英用下巴指了指老馬,。
“哼！”老馬哼了一聲,，沒說話,。
“行行行，不說姐夫了,。那既然不投資,，你跟我一塊做微商唄,！只要交三千八百元買一份化妝品，你就能拿到我們公司產(chǎn)品的一個代理權(quán),，還有一個公司認(rèn)證的銷售資格,。如果你要發(fā)展下線的話，賣出一個產(chǎn)品你就有提成,。下線發(fā)展到七個人,，你就不用下苦了，躺著靠下線賺錢,，不錯吧,！你可別認(rèn)為這是傳銷呀，那種拉人頭,、把人圈在一個屋子里讓父母親朋交錢的違法事兒,，我們公司可不干！我們是合法注冊的合法公司,！”興華沖桂英指指點點,。
“哎呀我明天得跑業(yè)務(wù)，哪有時間呀,！”
“你沒時間我姐夫可以啊,，你們一塊干嘛！”興華指了指桂英又指了指致遠(yuǎn),。
“你現(xiàn)在發(fā)展到幾個人了,？”致遠(yuǎn)早覺桂英情緒不對，他接過話頭問興華,。
“我……我早夠了,！我現(xiàn)在就是躺著賺錢呢！每個月有固定的收入,！”興華臉上的神情從自豪很快升華到干澀,。
“哎呦！替你們高興呀,，每個月不動彈還有有固定收入,！”何致遠(yuǎn)沖興華豎大拇指，而后繼續(xù)說：“你英英姐有沒有興趣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干,！哈哈……沒時間！”致遠(yuǎn)軟軟地拒絕,。
“姐,，這個比你做銷售員賺錢容易多了！你要不會做,，我們公司有培訓(xùn),，有人教你怎么做,！好賺得很！”興華拍了拍桂英的胳膊,。
桂英抽出胳膊說：“嘖,！村里人瞧著我們在城里的好像過得有多好，實際上這日子過得如何只有自己清楚,。去年我老大的擇校費花了三萬,，老二上幼兒園花了一萬，今年我婆婆生病我們只給了一萬,，還是你姐夫借朋友的……日子不好過呀,，你說的那個三千八周末再考慮吧，我今天真是累了,！”桂英吃好了也氣飽了,，躺在椅子上冷著臉揉肚子,。
“三千八你都沒有,！你怎么吝嗇成這樣？”興華忽然翻臉,，不高興地瞅著桂英,。
“是啊，我混得不行,！我衛(wèi)生間里的化妝品,，大多是客戶送的，好多過期了舍不得扔——充門面呢,！我混得沒你好,，你看你現(xiàn)在到處搞投資、開店啥的,，我這小日子過得緊張得很,！”桂英萬念俱灰。
“你這么窮,，我伯還在家里吹噓你混得多好多好,！”
“吃飽了趕緊走！一個個別現(xiàn)眼啦,！”老馬擠著大小眼轉(zhuǎn)過頭去,。
“哎農(nóng)村人，誰沒點虛榮心呢,？我大前年跟我閨蜜借了五萬元周轉(zhuǎn),，到現(xiàn)在還沒還完呢！家里開支太大了,，先緊著孩子,，我們自己吃穿差一點,，無所謂啦！”桂英說完用右手拄著額頭,。
“是我沒本事,，讓你姐受苦了！”致遠(yuǎn)低頭嘆氣,。
“欸興華,，你是不是拿了我兩條裙子？”桂英指著手機(jī)屏幕里的照片問馬興華,。
“嗯,？”興華大驚，看見照片以后刷地一下紅了臉,。
“你看看我兒子,，他見你倒了我的香水穿著我的衣服不高興，直接去翻你箱子,！把那香水又倒回去了,！哎！這孩子無法無天,！還從你箱子里把我那兩件衣服又拿回來,！你看弄得這事兒，多不好看,！說出去……這孩子現(xiàn)在……打也不行罵也不行,！哎呦……”桂英嘖嘖地指著手機(jī)罵。
“得得得,！趕緊走吧,！”老馬蹭得一下站起來，提著他的東西要走,。
“我還沒吃完呢伯,！”興華指著桌上的牛肉、火腿,、羊肉卷說,。
“沒事沒事，你慢慢吃,！我陪著你兩,！”桂英安撫興華。
“你們慢慢吃,，我陪你伯先回去了,，瞧瞧家里怎么回事！”致遠(yuǎn)攙著老馬拉著漾漾往外走,。
桌子上只剩下桂英和興華夫婦,，桂英靠著椅背咬著牙,，等著她又出什么餿點子。待老馬出了火鍋店以后,，興華迫不及待地向桂英打聽老頭的存款,，而后唆使桂英早早把那些存款攥在手里。桂英一邊應(yīng)付一邊喝酒,，愣是用吹捧和賣慘熬過了一個小時才結(jié)束,。
老馬一路上不停地?fù)u頭，時不時嘴里重復(fù)著“家門不幸”四個字,，想著興華的三個孩子,，他替自己的弟弟建濟(jì)難過不已。
九點半桂英和興華兩口到家了,，興華見自己的箱子被人翻騰了,，她沖著仔仔罵了好些難聽話，仔仔也不客氣,，句句回得狠毒犀利,。桂英裝模作樣地打罵仔仔，致遠(yuǎn)躲在房里陪漾漾,，宋志高坐在客廳里笑嘻嘻地看電視,。好一個鬧騰的晚上，老馬望著窗外黯然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