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你都在學(xué)習(xí)什么呀,？”
褚君墨想找些不怎么尷尬的話題開始引開這種尷尬的再次見面，眼睛從女孩的身上移開,，便注意到了桌旁的書籍,。
“你還看《國論》,、《詩經(jīng)》？”
“偶爾會拿出來看上一遍,，看看與上次所理解的是否會有不同,。”
話一出口,，戚玥便覺得是不是講的有些不對,，這么講是不是有些狂傲了？
他可是二皇子啊,，這些書看的還能比我少,？
我要么再補(bǔ)一句？不好,，免得多說多錯,。
“這本可是失傳已經(jīng)的琴譜，你對古琴曲也有研究,？”
褚君墨視線所及之處又看到了一本更有趣的,，便止不住的問著，像極了一個來驗收成果的老師一般。
“說不上研究,，就是閑時用來打趣用的,。”
女子的回話逐漸有了一絲從容與自信,，不像初始所見的慌張,、錯亂。
“你跟隨秦師傅習(xí)舞也有些年頭了吧,，不知道這舞蹈怎么樣,？”
看來今日是躲不過去要展示一番了？
戚玥這么想著,，嘴里卻不得不推搡謙虛幾句,。
“秦師傅的舞藝，戚玥是很難學(xué)到精髓了,，現(xiàn)只能仿的一二,。”
“那就來舞一段吧,，我來給你奏樂,。”
說著話,，褚君墨便從腰后取出一只玉笛來,。
戚玥看著眼前的男子這一番操作，居然還隨身攜帶考題,？
看來是早有意圖,，幸好她這幾年也不曾懈怠過。
聽聞絲竹入耳,，戚玥便早早的起了態(tài)勢,。
裊裊身段在樂音聲中隨音律而動，一個側(cè)身略帶腰肢扭轉(zhuǎn),，肩膀?qū)㈩i部帶動,，回過半邊面頰，一抹淺笑便鉆入看客眼中,，與那眼波流轉(zhuǎn)合著勾出一幅動人心魄美人圖來,。
她的指間靈動，視線遍及之處都好生蓮花開放,，讓人不忍離去,。
腳步輕盈竟似踏上祥云一般行云流水，想必是平日里下足了苦工,，才有這曼妙的身段,，嫻熟的舞技,。
樂聲戛然而止，戚玥也恰到好處的回過身來,，端莊的向面前的男子回了一個微笑,，以示禮貌。
褚君墨收起手中的玉笛別回腰間,，笑著拍手稱好,。
“身姿輕佻，又不妖嬈,，正所謂少一分不夠,，多一分則滿,，你這舞蹈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做的恰到好處,，不錯?？磥肀就鯖]有做賠本買賣,。”
“謝二皇子贊賞,?！?p> 獻(xiàn)完了舞，戚玥也只顧得表現(xiàn)得從容一些,，竟忘記了喘,。
“這可是你的紙鳶?！?p> 褚君墨在這么一番考量之后,，突然才想到自己今日來此的目的，他拿過世姜手中的紙鳶,，走向眼前的女子,，指著紙鳶上面繪制的青鳥，說道,，“這青鳥可是你畫的,。”
“是的,?！?p> 戚玥心想，這紙鳶怎么就沒有飛出這宮墻,，看來這王府大的有些驚人了,，竟然飛到那么高了，也沒有借著風(fēng)勢一鼓作氣的飛出去,，竟還落在了二皇子的手中,。
莫非這汝陽王府嚴(yán)禁放紙鳶不成,？
這二皇子是來苛責(zé)懲戒于她的。
心里想著,，額頭的汗便不爭氣的往外滲,，但是面上還一直裝出一副端莊模樣。
“這上面的字也是你寫的,？”褚君墨壓低了聲音問道,。
“還有字？”
戚玥記得白日里就繪了圖,，不曾記得寫過什么字,，便疑惑地接過二皇子手中青鳥紙鳶，仔細(xì)看了一番,，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句,。
“雉朝飛兮鳴相和，雌雄群系于山阿,?！?p> “是的?！?p> “你近日在研究《雉朝飛》,？”
褚君墨知道這《雉朝飛》本已不是常見的曲譜了，這是斷了的殘頁故事,，在看到這兩句詩的時候,，就著實奇怪是什么樣的人會在研究這樣子的古琴譜。
“只是前些日子聽樂師彈起殘頁的曲譜,，對這故事頗有些動容罷了,。”
“你可悟到什么了,？我記得這可是講述的是個衛(wèi)女殉情的故事,，莫非你這么小就開始思春了?！?p> 褚君墨順著戚玥的話里問著,，著實有些想不通，莫非這女娃對著來往的宮人,、樂師,、先生們生了情不成。
他已經(jīng)是篩選著人來到這院中,，能是女子就不允許有男子,，能是年齡高些了的就不準(zhǔn)有年輕的，就是怕這樣年紀(jì)的女孩有了懷春之情,。
“那沒有,，我不過是羨慕著琴曲里描述的雌雄雙雉能自在遨游,，琴瑟和鳴，可以擁有自己無拘束的生活,，能看盡世間浮物多好,。”
想著是不是話說多了,，戚玥便馬上的停了遐思,。
“你是怪本王束縛著你了?！?p> 聽著戚玥的這話,，看著那只繪著青鳥的紙鳶，他這才明白上面那被刀明顯劃斷的痕跡是何緣故了,。
“沒有,，若不是二皇子給了戚玥這般好的生活，戚玥都不知現(xiàn)如今身在何處,，又怎么會怪二皇子呢,？”
戚玥想了一想這么一說恐怕不夠讓人覺得真實,，又補(bǔ)了一句,。
“若是有過，恐怕也就是初來的時候,，那時候還是個孩子,，心思還靜不下來，便時常想不通為何不能出去,？”
“你這話說的,，你現(xiàn)在不也是一個女娃娃嗎？”
褚君墨拿起戚玥手中的青鳥紙鳶,，仔細(xì)的看了一看,，又放回了桌上，頓了一會兒說道,。
“你無須把自己的自由寄托在這青鳥之上,，本王也從未下令限了你的自由，你往后大可放心的踏出這問月軒外,，不會有人攔著你的,。”
“問月軒,？原來這里叫問月軒啊,。”
戚玥在這熟悉的宮殿里待了也有些余年了,，這居然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座宮殿的名字,。
……
趁著這女娃還沒有從解禁的茫然中恍神過來,，褚君墨與世姜便笑著徑直踏出了宮殿，一路上他的笑容便不曾從臉上斂去,，看的世姜好生奇怪,。
世姜與褚君墨這些年來的相處中，見到褚君墨如此燦爛的笑容當(dāng)真是屈指可數(shù),。
“這女娃竟不知已出落的如此標(biāo)致了,，想起帶她回來的時候，那個面黃肌瘦的貧瘠模樣,，當(dāng)真是翻天覆地的改變啊,。”
“可不是嗎,？當(dāng)初皇子帶她回來果真是沒有做錯啊,。”
“你也覺得她出落的好看,？”
“這恐怕在鄢陵城中,，難有與她姿色頗當(dāng)?shù)娜肆恕,！?p> 世姜想到方才戚玥曼妙的舞姿,，還有些陶醉的流連忘返，尤其是有此種絕色的女子,，還出落的這番清塵脫俗,。
“你可比她大了許多呢？別想這些了,。拂衣,，可是今日該回來了?！?p> 聽著世姜的那番話語,，褚君墨的心中何嘗不是也有過紅鸞心動，不過他不能動心,，尤其是在大業(yè)未成之前,，他的姻緣自是不能由己掌握的。
……
在汝陽王府待了好些年頭,，終于得到了應(yīng)允可以在這王府中內(nèi)好生游覽一番,。
戚玥在踏出院門的那一刻，心中還有如做夢一般沒有緩過神來,，她回過頭來,，看著那塊雕刻著名為“問月軒”的牌匾，躊躇著看了許久,。
“昨日二皇子當(dāng)真說了我可以肆意在府內(nèi)走動是嘛,？”
“回姑娘,，是的?！逼莴h覺得這發(fā)生了好不真實,，反復(fù)問著同行的婢女。
也許是許久沒有見過世面,，居然初次瞧見汝陽王府的建筑宮闈,。
心中那歡喜便難以自抑，這晨時出門現(xiàn)如今竟已逛到了將近正午,，她的腿腳也有些酸痛起來,，便想著走過前方的石橋到前邊的亭子歇上一歇。
戚玥的雙足剛邁上臺階,，眼底便掃進(jìn)一方陰影,，隨之“啪”的一聲便刺痛了面頰，星光點點在黑色視線里有些炫目發(fā)昏,。
“就你,，也敢有這心，和本位搶男人,，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貨色,？”
神思還在放空之中，只聽的一女子的聲音刺耳凌厲直沖沖的便鉆入了戚玥的耳朵里,。
再等她抬頭定睛向前看去的時候,，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刺啦的燒在她的面頰,，“你這沒規(guī)矩的狐媚子,，竟敢用這種眼神瞧本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