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酸疼,醒來之時還是午夜,趁婢女們還在睡著我便重新躺到床邊,。我把長發(fā)托著,小心躺下,,側(cè)過身注意到了熟睡的太子殿下。他像個孩子一樣趴在床的正中央,,粗細(xì)不均地喘息著,,閉上的眼睛沒有了往日的冷氣,他臉斂向了下,,黑暈遮掉了他的英氣,橫豎著看去濃眉朱唇,,在我看來像個明媚的妙齡女子,。
實在有趣,反正醒著也是醒著,,我仔細(xì)觀察起來,,看看太子是像昭貴妃多一些還是像陛下多一些。都說兄弟之間最相像,,載圳和后土不就有些幾分神似嗎,?他說不定最像后土。想想也不對,,太子是后土和載圳的二哥,,怎么能說兄長得像弟呢?不再胡思亂想了,。
當(dāng)我正要離開床邊之時,,他迷蒙著翻了個身,來到我的身邊,,不偏不倚地枕到了我的長發(fā),。我乖乖躺回原位,可他慢慢逼近,,迫得我動彈不得,。
太子不像是故意的,應(yīng)該是習(xí)慣了佳人在側(cè),,殊不知這次是沐浮優(yōu),。
他依然熟睡著,手熟練地搭在我頸彎,,一臉泰然甚至顯露愜意,。而我卻在費(fèi)力地維持著僅存的距離,,不敢再胡亂看著他,因為眼睫會掃到他的臉頰,,也不敢再隨意紅臉,,因為他的臉頰就很熱,好像重回了當(dāng)年那晚的炙熱,。
要問為什么我沐浮優(yōu)怎么會害怕起來,,也許是偶然。但是我大不了可以踢開他一走了之,,可是沒有這么做,。
一度享受著這種親近時刻,不管他是太子還是后土,,都是深夜里的一種撫慰,。
但我合眼默念著空欲咒。
把長發(fā)抽出了,,今后不該也不會有羈絆我的東西存在,。
如果后土來問我今夜為何忍住太子這位絕色美男的貼身肉欲,他或許會取笑我對男人沒有興趣,。
我會真誠地解釋:
“我可以是名副其實的沐浮優(yōu)或者烏夷逍,,但太子妃的身份可以是名不副實的,就只算是我借用的的假面皮,,所以除此之外絕不觸及,。”
事實上數(shù)日后我和后土在卿花坊相見,,他并沒有問,。殊不知我腦中關(guān)于這個問題的答案堪稱完美,因為絞盡腦汁想了一夜,,失望之余,,他突然神秘說道:“有一個人很想見你?!?p> 我悶悶地懟回去:“想見我的人多了去了,。”
“出來吧——”
后土拍拍手,,在他的身后,,齊準(zhǔn)帶來了一個人——許從誠。
“齊準(zhǔn),,你在坊外候著,,我們?nèi)撕煤脭⑴f?!?p> 待齊準(zhǔn)離開了,,我本來高興地想開口,,沒想到被許從誠截胡了:
“見過裕王殿下!”他還想行個大禮,,但被后土攔下了,。
“從誠兄,在外面不必講究繁文禮節(jié),,叫我三少爺就行,。”后土和顏悅色地說,。
“殿下屈尊,,呃——三少爺,敢問三少爺召我來此地可是為了商榷許家冤案一事,?”
“不瞞你說,,正是?!彼麄兡跻恍?。
我看這兩人還挺“相敬如賓”,于是插嘴說:“行了行了,,許從誠,我可從沒見過你對我這么客氣,。還有,,你們兩個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
“你嫉妒???”后土瞇眼審視著我,我眼神示意他閉嘴,,我們后知后覺地笑了,。
后土眼窩深邃,睜眼時似彎月變皓月,,讓我想起了熟睡的太子殿下,。
“談——談?wù)隆,!蔽疫t鈍說道,,想到必須盡快商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陛下面前我爭取把當(dāng)年的海戰(zhàn)提上一提,,但顧及到裕王你后續(xù)還有動作,我不得不避嫌,,所以不能提及嚴(yán)世蕃,?!?p> “理應(yīng)如此,我會配合我父親全力呈上重查我生父一案的折子,?!痹S從誠的臉色深沉,仍有萬分憂慮,。
“相信我們,,悲劇不會重蹈覆轍,往事的恩怨也終有了結(jié),,錦簫也會理解的,。”我握緊了許從誠的手,,我知道他害怕,,一旦失敗到頭來不光連累全家,最后還會和錦簫徹底分道揚(yáng)鑣,。
最害怕我一語成讖,,錦簫最恨欺騙,我不是不知道,。
自從她發(fā)現(xiàn)我的郡主身份,,昭貴妃立即對我嚴(yán)加設(shè)防,隨后我便成了夾在皇帝和嚴(yán)家之間的那個人,,太子暗殺過我,,但是昭貴妃在太子身后,昭貴妃身后又是何人呢,?
幾次暗殺保不齊是嚴(yán)錦簫在背后作梗,。
姐姐般的愛撫,花朝節(jié)的歡愉,,全都不該記起了,。終于,讓我徹底明白什么叫做“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聽,,”后土忽然提起了從隔壁傳來的琵琶聲,“每首曲子都有起興,,前奏,,高潮,止息,,浮優(yōu)起了興,,接下來我設(shè)法讓徐階大人勸諫陛下調(diào)查海戰(zhàn)船紙泄露一事,然后東廠才能順理成章地把證據(jù)呈給陛下,。屆時……”
我聽懂了后土的意思,,便搶先替他說道:“屆時你再接勢帶頭陳冤,,一旦人人響應(yīng)對嚴(yán)世蕃的聲討,數(shù)罪并罰之后,,嚴(yán)家大勢可去矣,。”
“嗯,,挺不錯的,,不愧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連接話都是一樣的天衣無縫,?!焙笸烈姀恼\在,不好與我打鬧,,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贊同,。
從誠說:“對了浮優(yōu),太子現(xiàn)在對你怎么樣,?還有沒有刻薄于你,?”
后土接了話:“刻薄,?據(jù)我所知太子從小到大最愛維持他所謂的皇家顏面,,就算他恨透了一個人絕不會刻薄待他。除非——”
“除非什么,?”我不解,。
“沒什么,當(dāng)我嘴突,?!?p> 我繼續(xù)回答從誠:“原先是有些刻薄,,少吃少穿都是常有的事,,我也沒太在意。后來沐府和金陵那邊都幫襯我不少,,所以這些都不是問題了,。太子府也新進(jìn)了兩位良娣,可能早就忘了宋真兒,,所以他報仇的心思應(yīng)該也沒了,。”
他們相視著,,不知是真是假,。見他們還是沉默不語,我仍然勸道:“你們放心吧,,我可是沐浮優(yōu),,就算還能被餓死不成,。”
“等此事一了結(jié),,我就帶你離開,,永遠(yuǎn)離開這里?!?p> “那是后話,,我想離開自然會離開,不需要你帶,,說的我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太子昭貴妃再怎么不待見我,我也是陛下欽點(diǎn)的太子妃,,是當(dāng)下紫禁城里最幸福的人,,既不需要為暮年愁苦,也不需要爭風(fēng)吃醋,?!?p> 說在后面的話也只有后土能聽明白了。
突然想起昭貴妃近日對柯離有所動作,,我不得不早點(diǎn)回去,,把持住大局,免得昭貴妃一石二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