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定自己沒有夢游癥,,沒有把那個死姑娘搬到什么園子,更沒有扔進(jìn)井里,。
二嫂懷疑地看向蘇上錦,,拉長了聲音道:“四弟妹,聽聞新婚那夜,,四弟把你趕出門,,這人該不會是......你殺的吧!”
蘇上錦再次夸張地“啊”了聲,,急急辯解道:“大嫂,,這話可不能亂說?!?p> “沒腦子的臭女人?!被ǚ鞯闪怂谎?,“這是二嫂?!?p> 蘇上錦立馬虛假地笑笑表示歉意:“對不起二嫂,,平日里也不怎么見著諸位,記不住臉,?!?p> 她是故意叫錯人的,一個連府里主子都認(rèn)不全的新婦,又怎么可能去殺一個連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奴婢,。
明瀟正待懟她兩句,,花拂卻搶先發(fā)作,道:“二嫂,,她也沒說錯,,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見過哪家的新娘剛嫁進(jìn)來的第一晚就殺人的,?”
室內(nèi)一眾人,皆是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花家四少爺轉(zhuǎn)性了,,竟然幫個臭女人說話。
當(dāng)初不還喊天喊地說不想娶人家,,討厭至極嗎,?
他大嫂道:“也許,是和臘梅起了什么沖突,,錯手將人殺死了,?新娘子新婚夜被趕出房門,可是件丟臉的事,。人在盛怒懷恨時,,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p> 花拂嗤之以鼻:“說得有理有據(jù)的,,好像大嫂親身做過一樣?!?p> 薛萸連被噎了口,,臉色鐵青,想要赤口反駁,,但礙于婆婆在上,,又不敢發(fā)作,免得損了她的這寶貝疙瘩,。
“人絕對不是她殺的,。”花拂肯定道,,“且先不說新婚夜,,新娘子有沒有那個膽殺人,臘梅是先被勒死,,后被拋尸的,。
“她一個干粗活的婢女,力氣難道還比不上蘇上錦一個手不能提的小姐?就算被蘇上錦牽制,,總還能掙扎吧,!可當(dāng)夜,我們沒聽到半點(diǎn)動靜,。
“再有,,拋尸的園子與浣香館一個東一個西,她是來過花府啊還是手里有地圖,,能在護(hù)院重重巡邏下,,悄無聲息地穿越大半個花府,把人丟進(jìn)井里去,?”
大嫂二嫂尷尬地噤了聲,,低下頭去,喝茶閉嘴,。
室內(nèi)一時安靜,,氣氛有些詭異。
蘇上錦倒是意外,,這小少爺把她準(zhǔn)備已久的說辭先給說了,。
這樣更好,這些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更有說服力,。
薛萸連笑道:“四弟當(dāng)了幾個月的官,果然是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分析案情來頭頭是道的,。”
眀瀟嗤笑,,反駁道:“這哪是當(dāng)官的緣故,,分明是因為四弟娶了親,知道向著媳婦了,?!?p> 蘇上錦看向堂上的花老夫人,一張臉黑如鍋底,。
“聽說你最近經(jīng)常往大理寺跑,。”花老夫人幽幽的聲音傳來,。
蘇上錦應(yīng)“是”,道:“是四少爺吩咐的,,要兒媳給他送午飯,。”
“你有一手好廚藝?!彼儆挠牡?。
“不敢說好,四少爺也就圖個新鮮而已,?!碧K上錦再道。
花老夫人看向兒子,,花拂倒是不假思索道:“她做的飯確實(shí)好吃,。”
薛萸連道:“母親,,這女人就該待在后院里,,整日往外跑算什么事。且咱們這可是國公府,,不是街上那些攤販,,拋頭露面的難免讓人背后說長道短?!?p> 花拂涼涼道:“我讓她去的,,怎么了?”
這話,,說的真是一點(diǎn)面子也不留,。他平日里對待長輩,都是這么說話的嗎,?還是只是針對兩個嫂子,?
薛萸連:“四弟,不是大嫂有意針對你媳婦......”
“好了,?!被ɡ戏蛉酥浦沟溃鞍⒎飨胱屗?,那就讓她送吧,!不就每天出趟門嗎,有什么大不了的,?!?p> 薛萸連和眀瀟噎語,胸口發(fā)悶,,各自不服,。
憑什么她們就要守規(guī)矩,到了那寶貝疙瘩那里就可以例外,?
眀瀟道:“母親,,那臘梅這案子......”
“我會親自查清楚,。這府里,好久沒出人命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興風(fēng)作浪?!被ɡ戏蛉说?。
蘇上錦不由得,后背一涼,。
何為好久沒出人命了,?
耳聽她又道:“上錦吶,既然你有一手廚藝,,不如就讓我們開開眼界,。明兒一早,就為我們準(zhǔn)備一桌早飯吧,!”
蘇上錦應(yīng):“是,。”
眾人起身,,紛紛告辭,。
正準(zhǔn)備離開時,有一老管家進(jìn)來,,瞧了蘇上錦一眼,,便到花老夫人耳邊耳語幾句。
只見那老管家說罷,,花老夫人一張臉立馬陰沉,,瞪向蘇上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室內(nèi)幾人渾身一震,。
不等她們開口詢問,花老夫人已怒道:“蘇上錦,,跪下,。”
蘇上錦心道:終于來了,。遂乖乖跪下,。
“母親,怎么了,?”花拂不解地問,。
花老夫人怒氣騰騰:“怎么了?你問問你的好兒媳,,她都干了些什么,,竟然打著國公府的名號,,公然在大街上強(qiáng)買東西不給錢。誰教你的這些,?”
花拂不可置信地看向地上的臭女人。
這女人還有這潛質(zhì),?
蘇上錦欲解釋:“不是這樣的......”
花老夫人喝道:“閉嘴,,休要狡辯,蘇家就是這樣的家教,?給我到后花園跪著去,,跪夠兩個時辰再起來?!?p> 蘇上錦一口唾沫差點(diǎn)噎住自己的喉嚨,,連個辯解的機(jī)會都不給。
在花園里跪,?
不應(yīng)該是去跪祠堂嗎,?
兩個時辰,這是要跪到午后??!那時候毒太陽的......
哎,失策失策,。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眼中流露著乞求的光芒??上煞蚴莻€半瞎,,視而不見。
沒辦法,,人在屋檐下,,婆婆不疼丈夫不愛,只能跪了,。
這一跪,就跪到了未時,,下午一點(diǎn),。全府的主子下人都知道,,她蘇上錦買東西不給錢,,有些還專門跑來圍觀,。
兩個時辰,,可真是要了她小命,,腿腳發(fā)麻口干舌燥,都快曬成肉干了,。
好在她平日里待歲榮那丫頭還不錯,,她也知道“報恩”,捧著一壺水,,揣著早上買的花生,尋了個陰涼處陪她,,等她三催四催了才遞給她口水喝,。
好不容易一截一拐地回到浣香館,就見花大爺躺在她平日睡的榻上,,悠哉悠哉地翹著二郎腿邊吃邊喝邊看書,,一旁卷耳替他打著扇子,那叫一個舒服,。
見她進(jìn)來,瞥她一眼,,好心打招呼:“跪完啦!”
蘇上錦扶著腰,,就著歲榮的攙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腿,讓他躺里面點(diǎn),,自己坐在塌邊,。
花拂涼涼道:“蘇上錦,,你能耐啊,本少爺都沒臉強(qiáng)搶,。沒想到你平時看著老實(shí)巴交的,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說,,誰教你的?”
蘇上錦無語:“根本就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她看向卷耳:“還有飯嗎,?”
“沒了,。”花拂替她答了,。
卷耳放下扇子,,笑道:“少夫人別聽他的,少爺讓人煲了粥,,奴婢這就去取來,。”
“算你還有點(diǎn)良心,?!碧K上錦道。
花拂腳踢了她腰一下,,道:“說說唄,,怎么回事?”
蘇上錦便將原委說了一遍,,末了道:
“我本來想著先買了東西,,讓他到府上找你要銀子。也不知道那老管家怎么傳的話,,我還納悶我怎么就成了強(qiáng)搶的了,?不過,有個好心人替我把銀子付了,,回頭見著他還得把銀子還給人家?!?p> “嘿等等,。”花拂坐了起來,,“什么好心人,,男的女的,?”
蘇上錦:“男的?!?p> 花拂黑了臉:“蘇上錦,,你個水性楊花的到處亂勾引人,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去去去,,什么勾引人,人家都一中年大叔能做我爹了,,勾哪門子引,。”蘇上錦道,。
花拂臉色這才好看些,,道:“那他干嘛要幫你付銀子?”
蘇上錦聳肩:“我哪知道,,大概是見不得我一個小姑娘,、因為沒有錢被人圍觀掛不住臉面,所以出手相助唄,!也就四十文錢,,看他穿著打扮,也不缺那點(diǎn)錢,。換做是我,,我也會出手幫忙的?!?p> 花拂字正腔圓地“呸”了聲:“你還小姑娘,,要不要臉啊你?!?p> 蘇上錦:“那我因為兩包花生跪了兩個時辰,,我冤不冤啊我?!?p> 花拂:“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