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
真的……好冷,。
這種冷比凌子凡以往經(jīng)受過的任何一種冷都要冷,，冷得他血液凝固，滿身寒意,。
凌子凡站在高處,，目光所及之處,，全是刀光與血光的交映,。
天色陰沉，黃沙卷起燒焦的旗幟,，吶喊聲與哀鳴相交織,，殘缺的尸體仍然緊握著手中的武器,，踏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尸骨,，戰(zhàn)爭無休無止……
鮮血染紅了大地，連空氣中也飄滿了血色,，生命的脆弱就在這一刻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年老的,，年壯的，年少的……人類的尸體在戰(zhàn)場上超過了八成,，隱約之間，凌子凡仿佛聽到了無數(shù)英靈的咆哮,，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滾出去,！這是我們的家園！
在看見一個年紀輕輕的獵靈者被對面的敵人揮刀腰斬時,，凌子凡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忘記了自己為什么在這里,，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想法，殺光這些入侵者,，以鮮血祭奠死去的同胞！
琥珀色的眼睛里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反而被血色浸染,，滿腔怒火與悲愴席卷了凌子凡整個身心,，理智的弦徹底崩掉。
在凌子凡想投入戰(zhàn)場的那一刻,，一只手拽住了他，他回頭看向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雙眼中滿是灼人的火光，“滾開,！”
黎曉看著他，微微嘆了口氣,，“凌子凡，清醒一下,，你過不去的?！闭f完，他打了個響指,，眼前的所有景象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空茫茫的白色,。
“我……過不去的,。”
凌子凡自喃,，理智漸漸回歸，那種悲愴的感覺卻揮之不去,，與此同時，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手中十方戮世劍的戾氣更重了,。
黎曉拍了拍凌子凡的肩膀,，說,，“剛剛你看到的,，是既定軌跡上兩界的最終一戰(zhàn),，史稱，黃昏之征,，發(fā)生在現(xiàn)在你所處時間節(jié)點上的三年后,?！?p> “在這場戰(zhàn)役里,，我方慘敗，獵靈者十不存三,，北盟殷江和南盟路易斯兩位盟主戰(zhàn)死,，自此,，人類陷入靈的統(tǒng)治之下,?！?p> 凌子凡猛地看向黎曉,，眼中全是驚駭,。
也許獵靈界綜合實力是差于靈界,，但獵靈界怎么說也有千年積淀，強者如云,，又怎么會在短短三年里輸?shù)娜绱藦氐?
黎曉繼續(xù)說到,，“靈族入主現(xiàn)世后，大肆屠殺和奴役普通人類,，人類一族,，傳承近乎斷絕?！?p>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獵靈界生機未斷，掌控異能者仍然存在,，在遍翻典籍后,，找到一條生路?！?p> “上古逆轉禁術,，由SSS級掌控異能者主持,，以我人類一族性命為媒,，打破規(guī)則,，逆轉時空，換取一個改變敗局的機會,?！?p> 凌子凡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他的聲音有些干澀,，“人類一族性命為媒?”
黎曉點頭,，“這是筆合算的買賣不是嗎?與其被靈屠殺殆盡,，還不如拼死一搏?！?p> “我們?nèi)祟惪蓮膩聿粫志颓?，即使在絕境中,，也要拼出一條生路,?！?p> 說到這里,，黎曉的聲音沉重下來，“我們選擇了在兩界戰(zhàn)爭中扛起人類大旗的你來完成這個任務,，并將這個計劃命名為黎明計劃,?！?p> “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錯，或許是規(guī)則的原因，你失去了所有記憶,，完全把自己當做了這個時間節(jié)點上的人,，我們留下的后手，也就是讓你做夢夢到一切,，也失效了,。”
凌子凡握緊了手,，這就是他小時候一直做夢的原因嗎?那么羽的出現(xiàn)是阻止了自己想起一切嗎?
黎曉忽然露出一個微笑,，“但好在,，我們想得足夠周全,，又創(chuàng)造了我和九先生?！?p> “一共四重保險,，就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雖然由于規(guī)則的限制,，我們出現(xiàn)得沒有很早,，但就現(xiàn)在來看，我們的情況要比上一次好的多,?！?p> “在既定軌跡里，殷江盟主的情況被叛徒泄露?！?p> “羅也被靈界強行帶走，我們付出極大的代價才把他帶回來,。”
“兩界屏障被徹底打破,，靈大舉入侵，普通人類陷入恐慌,，現(xiàn)世秩序搖搖欲墜,?！?p> “獵靈界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和靈界交戰(zhàn),，首戰(zhàn)大敗,。”
…………
一樁樁,，一件件,，聽得凌子凡心驚膽戰(zhàn),。
最后,，黎曉頓了一下,，眼神深沉，“最糟糕的是,，靈界冒出一位……”
還沒說完,，黎曉如遭重創(chuàng)，臉色瞬間蒼白下來,，他的嘴唇顫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那個字,。
凌子凡似有所悟,，看了一眼頭頂，然后和黎曉對視,。
黎曉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東西?！?p> 凌子凡不解地問,，“按理說,，你之前說出的話，都是在違背規(guī)則,，怎么就可以說出來?”
黎曉眨眨眼睛，唇角微揚,，“羅也那家伙可是十分給力的，他的掌控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規(guī)則啊,?！?p> 但黎曉的表情忽然沉下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或許規(guī)則認為我把這些告訴你,，都是無關緊要的?！?p> “既定的軌跡,，不會因為我們的努力,，發(fā)生質(zhì)的改變?！?p> 凌子凡沒有憤怒，他的表情冷靜到了極點,，說話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我們可以做到的，一定,?！?p> 怎么能允許侵略者踏足現(xiàn)世，在自己的家園里大肆屠殺?
那些手無寸鐵的普通人，那些有大好未來的年輕人,，還有那些可以交付后背的同伴……凌子凡誓死也要守護,！
黎曉微微一笑，“當然,，這是我們的承諾,。”
“凌子凡,，加油吧，用你的力量和智慧去告訴那些靈,，現(xiàn)世是屬于人類的家園,，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滾出去,！”
這一刻，黎曉的聲音和無數(shù)的聲音都重合在一起了,，“讓他們統(tǒng)統(tǒng)都滾出去,！”
“滾出去,！”
滾出去?
凌子凡搖頭，“不夠,?！?p> “打垮,?！?p> “打殘,?！?p> “凡是參與侵略的靈,，都該以鮮血祭奠英靈,?！?p> “我將盡畢生之力,，讓整個靈界的靈以后每次聽到人類的名字就戰(zhàn)栗發(fā)抖,。”
“這是凌子凡立下的承諾,。”
讓中立派和鴿派都滾吧,，在這種時候，退讓不會讓靈界放棄入侵,，只會將帶來慘重的后果,，唯有以戰(zhàn)應戰(zhàn)，才能贏得生機！
凌子凡覺得,，接下來的百年,，獵靈界該是鷹派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