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川被白元扯到一個椅子上坐下,,木魚川頭一次覺得木質(zhì)的凳子讓她如此如坐針氈。
“白,,白大人,,可知帝君找我何事,?”木魚川鼓起勇氣,顫抖的小聲問,。白元坐在木魚川對面,,還給木魚川端了一杯水,。木魚川見狀忙要站起來,白元伸手制止她,。
“關(guān)于,,夢?!卑自攘丝诿爸鵁釟獾牟?。
木魚川只覺得自己的血液霎那間凝固,然后一股腦地奔涌到了自己的頭頂,。此時此刻,,她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她的臉變得通紅,,手腳慌亂的亂動,。東窗事發(fā),她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我,,我......我沒有......?!蹦爵~川手在空中揮著,,想辯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白元看著她的樣子輕笑了一聲:“兩百年之前,,有一個會造夢的魚川真神,,因為再給玉帝造夢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所以被天將殺死,。造夢之術(shù)也成為了禁術(shù),,不過只有天宮里的老人才知道這件事情?!?p> “若你想不死,,只需答應(yīng)帝君在帝君手下效力,,帝君自會想辦法保住你的性命,。”白元壓低了聲音道,。木魚川見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連忙答應(yīng)。
若是逃不出這個北海宮就逃不出好了,,畢竟自己活著才最重要啊,。
木魚川剛答應(yīng)完,屏風(fēng)后便傳來了沉穩(wěn)的腳步聲,。離澤從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了出來,,仍舊是一襲黑衣,,氣勢迫人。
木魚川呼吸一滯,,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位自己的頂頭上司,,說實話,離澤已經(jīng)不像魚川真神死前看到的那個離澤,。兩百年前的離澤話里行間都帶著不成熟的稚氣,,而現(xiàn)在的他行為舉止之間帶著的是冰冷和戾氣。
“奴婢參見北海帝君,?!蹦爵~川連忙起身,行禮,。離澤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然后坐到了主位上。白元連忙站起來走到木魚川的身邊道:“首先,,會制造你的假死,,同時你會被送到暗衛(wèi)里接受訓(xùn)練?!?p> 木魚川認(rèn)真的點了下頭,,雖然白元沒說用什么方法造成自己假死,但是她也能猜到,。不外乎就是離澤變出個紙人木魚川,,然后把那個紙人處置,造成假死,。
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只能照著做了。
離澤給白元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木魚川帶出去,。
見木魚川和白元從后門出去后,離澤手一揮,,一張紅色的紙人便被他捏在手心,,隨后紙人飄落在地,一個同木魚川一模一樣的人便出現(xiàn)了,。
那個紙人打開房門,,外面早有侍衛(wèi)等候,他們架著假木魚川的胳膊,,拖著她走了,。
木魚川被蒙上了眼睛,安排等候在某一處,她只覺得周圍陰冷潮濕,,寒氣四溢,。
不一會便有人過來,扯著她的袖子,,騰云去往某處,。
木魚川在云上端坐著,風(fēng)把她的頭發(fā)打散,,吹的起起伏伏,。
自己就這么一走了之了,不知道童姐和小花在聽到她的死訊后,,會有多傷心,。
待到了地上,木魚川上前幾步問道:“白大人我現(xiàn)在能把眼罩摘了嗎,?”
沒人答話,,只有一只手輕輕推著木魚川往前走。
木魚川覺得白元還是很平易近人的,,她的膽子也就大了些:“白大人,,我們現(xiàn)在在哪兒啊?!?p> 后背的手猛地一使勁,,木魚川連忙閉嘴。
自己不就是問問而已嘛,?不回答就不回答,,干嘛這么使勁。
接下來,,木魚川又問了幾個問題,,白元還是沒有回答。直到有人道,。
“參見帝君,。”
木魚川腳步一滯,,覺得自己后背上的手分外燙人,。
離澤拿開了自己的手,低頭輕聲對在一邊行禮的暗衛(wèi)道:“帶她去地牢,?!?p> 暗衛(wèi)說了聲遵命,,像押犯人一般扣住木魚川的雙臂和肩膀,。木魚川痛的哎呀一聲,被強行拽走。
“你押犯人呢,!我又不會跑,,你讓我正常走路行不行?”木魚川皺著眉,,心里竄上來一股無名火,。
暗衛(wèi)這才松開木魚川的雙臂,但還是推著木魚川的肩膀,。
“男女授受不親懂不懂,?”木魚川別扭的道。暗衛(wèi)把手拿了下來,,木魚川現(xiàn)在就像一個盲人一樣,,帶著眼罩亂摸。
剛剛木魚川被第三個臺階拌了腳,,她停下指著自己的眼罩問:“能不能摘下來,?”
暗衛(wèi)嗯了一聲。木魚川這個火大:“能摘了你不告訴我,?害得我在這里左拌右拌的,?”
她泄憤一樣的扯下了眼罩,攥在手里,,想回頭懟那個人幾句,,但她卻被自己看到的景象驚呆了。
十幾個身著黑衣的人在院子里打斗,,雖然戰(zhàn)況十分激烈,,但是卻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她站在遠(yuǎn)處,,沒有人關(guān)心她甚至他們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過她,,只是專心的迎敵。
木魚川連忙轉(zhuǎn)身,,看著身后面無表情的暗衛(wèi)道:“咱們快些走吧,。”
“我們這是要去哪,?”木魚川一邊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邊問道,。
這個地方也是一座山,應(yīng)該是被陣法罩住所以外界看不到,。路邊隨處可見正在戰(zhàn)斗的黑衣人,,有男有女,男多女少,。
“地牢,。”
“地牢?”木魚川轉(zhuǎn)身,,驚訝的喊道,。暗衛(wèi)不屑的看了木魚川一眼:“不會把你關(guān)在那里的?!?p> 木魚川表示十分懷疑,,但是現(xiàn)在的她卻逃跑不了。
聽到地牢兩個詞之后的木魚川安靜了下來,,兩個人只是靜靜的走著,。
地牢的入口是一處山洞,打開石門,,里面零零散散有幾個人,。
那些人的打扮不像是暗衛(wèi),倒像是醫(yī)者和術(shù)士,。他們身上綁著瓶瓶罐罐,,有些還帶著羊角牛角在脖子上當(dāng)做裝飾。
木魚川剛剛走進去,,就有一個穿著暗紫色衣服的老婆婆喜笑顏開的迎了過來,。
“唉嗨,小魚是不是呀,?”老婆婆一身刺鼻藥味,,脖子上嘀哩咣啷不知道戴了多少串動物牙齒。光目測就有牛牙,、羊牙,、虎齒。
暗衛(wèi)開口介紹:“這位是牙大人,?!蹦爵~川點頭,牙大人名副其實,?!皡⒁娧来笕恕,!?p> 牙婆臉上的皺紋笑得都擠在了一起,,她握住木魚川的手腕,親昵的道:“哎,,什么牙大人,。你叫我牙婆就好啦?!比缓笏龑χ便躲惰圃谠氐陌敌l(wèi)道:“你站這兒干嘛,?還不快些走,?”
然后拉著木魚川的手,笑道:“這么水靈靈的姑娘來這里幫我這個糟老婆子做事真是可惜了,。我聽說你是條鯉魚啊,?鯉魚好啊,,鯉魚代表著好運,其實它的味道也不錯......”
“啊,,我不是說我要吃你,。我是個人參化成的,怎么可能吃你呢,?我只是小時候不小心嘗了一口罷了,,真的挺好吃的。哎,,我怎么又說這檔子事了呢,?”
“我是人參,不吃魚,,你放心,。來來來,帝君說你有造夢的本事,。做夢好啊,,夢里我還能遇見我那個糟老頭子呢!”
木魚川被牙婆說的一愣一愣的,,每次想要插進去些話,,總是被牙婆打斷。
“不過我那糟老頭子糟的很,,每次我夢見他他都不理我,。哎,我記得下面有些關(guān)于做夢的書你要不要看看,?”
“哎,?我忽然想起來,你這個造夢和兩百年前的魚川真神是不是差不多,?哎,,魚川真神真的是可惜了,才多大啊就隕落了,。你以后說話做事可要小心點啊,,那個魚川真神不就是因為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所以被玉帝追殺的嗎,?”
“我......”木魚川抬手想打斷一下她,,問問她口中關(guān)于造夢的書在哪,,自己是否能看看。
“哎呀,,你別嫌我嘮叨,,我知道。這不是這一百年來一直在這個地方研制藥物嗎,?你看到剛剛那些個人了沒,?一個個都是些悶葫蘆,也不跟我說說話,,我呀就只能和我那些個毒花毒草交流,,好人都能被悶出病來。你一來了,,終于有人跟我說話了,,我高興,高興??!”
“牙婆,我想問,?!蹦爵~川的聲音稍微抬高了點。牙婆停下了嘴里的話,,認(rèn)真的看著木魚川:“嗯,,你說,我可都聽著呢,。不過我現(xiàn)在這個耳朵聾得很......”
木魚川見牙婆又有長篇大論的跡象,,連忙嘿嘿笑道:“牙婆牙婆,我想知道你說的關(guān)于造夢的書在哪,?”
“書,?啊,!”牙婆一拍腦門,,拉著木魚川走向了一個小門?!斑@些書啊,,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早上帝君還派人來說,,給你騰出個地方專門放,。”
“那些書就在你的屋子里,,快,,我?guī)憧纯茨愕奈葑?!”牙婆不太利落的腿腳砰砰砰的走在地上,木板發(fā)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這里的屋子像極了旅館,。牙婆帶木魚川先去了她的屋子,去拿木魚川屋子的鑰匙,。
牙婆的屋子里堆滿了不知名的瓶瓶罐罐,,還有一些藥材,關(guān)于藥材的書籍也是滿地都是,,就連床上都放著厚厚一摞,。
濃濃的藥味從牙婆的屋子里傳了出來,,木魚川有些受不了這么濃重的藥味,,不露聲色的屏住呼吸。
牙婆不好意思的露出了她的兩顆暗黃的門牙:“我這個屋子,,不是很干凈,,哈哈......”然后牙婆小心翼翼的墊著腳尖,在極為少數(shù)的空地里跳躍,。
牙婆一路跳躍到了床邊,,在書海里摸索出一把銅鑰匙,又跳躍回來遞給了木魚川,。
“這個,,上面綁著紅繩的是你的啊?!毖榔胖噶酥歌€匙上的紅色繩子,。“然后,,來跟我來,。”
“你的屋子原來是個小藥童住著的,,但是那個小藥童走了,,現(xiàn)在這個屋子就給你了?!?p> 牙婆推開屋門,,木魚川就被像山一樣堆在屋子各個角落的書震撼到了。
“這......”木魚川指著屋子,,驚愕的說不出話來,。牙婆走進去,拍了拍和她身高同高的書堆:“這些就是我給你找出來的造夢的書了,?!?p> “來來來,,過來。你看,,你的床在這兒,。”牙婆好心的拉著木魚川進到了里屋,,里屋的書能少些,。只見張被鋪滿書的床極其委屈的縮在角落。
“嘶......我這個腦子,!”牙婆一拍大腿,,轉(zhuǎn)身從被書淹沒的桌子的抽屜里抽出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的字歪歪扭扭,,牙婆將紙拿到了窗戶邊,,接著外面的光亮念著上面的字:“詢問造夢事項,送其致其屋,,精讀《夢典》,。”
牙婆讀完了字條,,發(fā)現(xiàn)了自己有些任務(wù)還沒完成,,連忙從桌子上抽出一張紙。但是卻沒發(fā)現(xiàn)筆墨紙硯,。
“哎,,腦子糊涂了,你看看周圍有沒有筆,?”牙婆指揮著木魚川,,木魚川應(yīng)了聲是,到了外屋,,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毛筆和硯臺,。
木魚川變出了些水,暈染墨汁,,再將毛筆沾上墨汁遞給牙婆,。
牙婆弓著背,隨處找了個較為平整的地方,,問道:“你造的夢,,嗯......都是什么樣的?”
木魚川知道牙婆從來沒有接觸過造夢這一深奧的科目,,索性不等牙婆問,,自己全盤托出。
“我造的夢可以是完全虛構(gòu)也可以是現(xiàn)實,,也就是將你的記憶完全重現(xiàn)在夢境里,,還有就是記憶和虛幻的結(jié)合......”
木魚川坐在書堆上,,長篇大論。牙婆也越來越驚嘆,,筆下的字更是龍飛鳳舞,。
“......所謂造夢,就是這樣,?!蹦爵~川變出了點水飲了下去。牙婆驚嘆的看著木魚川:“造夢竟然如此厲害,!我要趕快告訴帝君,!”說完牙婆折好了手里幾頁宣紙,揣在懷里就想出去,。
木魚川忙攔住牙婆:“牙婆,,那個《夢典》我不是還得讀一讀嗎?”牙婆回身:“哦,!對對對,,還是年輕人的腦子好使啊,,牙婆真的是老了老了,!”
說完,牙婆底下身子,,在書堆里努力的翻找了起來,。木魚川看著這個瘦弱卻異常堅定的背影,小心的問道:“牙婆,,你是不是不知道《夢典》在哪兒?。俊?p> 牙婆努力尋找的背影停下了,,她干笑兩聲:“嘿嘿,,是,是啊,。牙婆早上還記得看到了,,現(xiàn)在它就沒了......”
木魚川連忙扶起牙婆,推著她的身子往外走:“牙婆,,我自己找吧,,你看你不是還有事情找北海帝君嗎,耽誤了可不好了,?!边@么著急讓牙婆走,木魚川是怕牙婆這一把老骨頭翻這么一大堆書,,把身子骨翻壞了,。
“好孩子,,知道心疼牙婆?!毖榔藕鋈粚δ爵~川一笑,。木魚川只覺得有些慎得慌,她里面連忙連哄帶騙的將牙婆哄出了門,,自己面對著像是書庫一樣的房間發(fā)愣,。
這得什么時候能收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