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來,,給離澤送去了早飯后,,木魚川便準備去找主事問問童姐去了哪里。
炎殿的侍女不是很忙,,大把的閑暇時間可以揮霍,。
主事告訴她去掌管侍女契約的侍女那里查一查,按照主事的指示,,木魚川去到了一間偏僻的小屋里,。
管著契約的是一個頭頂頭發(fā)略微有些禿的老侍女,她好像很喜歡瓜子,,旁邊的瓜子堆成了小山,,她的一只手不停的抓著瓜子放進嘴里,卡次卡次的聲音不停的在房間內(nèi)回蕩,。
見到木魚川,,她先是被木魚川臉上的面具嚇了一跳,然后不滿的嘟囔著:“大白天干嘛,?見不得人么,?討人嫌的家伙?!?p> 木魚川面具后的臉冷了冷,,開口道:“我想來查一下最近兩個月北海宮宮人變動情況?!?p> 老侍女斜了木魚川一眼,,然后目光落到了木魚川身側的宮牌上,臉上頓時一掃戾氣,,換上了笑容:“原來大人就是昨日那些個笑侍女嘴里的面具大人啊,。大人要查什么?”
木魚川再次重復了一遍之前說的話:“我想來查一下最近兩個月北海宮宮人變動情況,?!崩鲜膛⒖虖囊欢驯咀又蟹鰜硪槐具f給木魚川:“近四個月的都在這里了,。”
北海宮的宮人變動并不頻繁,,近四個月的記錄只有薄薄幾頁,。木魚川看到了小魚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記錄上,原因那一項寫著:契約期滿,。
緊接著就是童姐的名字,,旁邊同樣寫著:契約期滿,的字樣,。
看來童姐是出宮了,,不過童姐的理由呵自己這個假死的人的理由一樣,倒讓木魚川略微有些懷疑,。
“好的,,謝謝?!蹦爵~川喝上了本子,,送還給老侍女,老侍女笑呵呵的收下,,捏起了一把瓜子遞給木魚川:“大人,,您吃么?”木魚川搖了搖頭拒絕了老侍女的好意,,轉身離開,。
等到木魚川走后,老侍女翻了個白眼,,將嘴里的瓜子皮吐的呸呸作響,。“切,,還不吃了,?耍什么牌面?身上的宮牌還不知道怎么來的呢,,呵,。”
木魚川走了一段路便被一個小侍女攔下,。
“大人,,帝君讓您過去?!毙∈膛皖^說道,。木魚川點了下頭,轉身朝著正殿方向走去。
見木魚川的身影消失在花草之中,,小侍女不耐煩的跺了跺腳,惡狠狠的道:“丑八怪,!”
木魚川對于北海宮侍女對她的惡意揣測全然不知,。
“參見帝君?!蹦爵~川行禮,。
離澤端居上座,木魚川很少看到離澤這么坐在正座上,,畢竟他和書案總是親密不可分離,。
“小魚啊,我問你一些事情,?!彪x澤清了清嗓子。
“帝君請問,?!蹦爵~川低頭道。
“你造夢的本事是與生俱來的么,?”
“是,。”
“你見過魚川真神么,?”
木魚川聽見自己前世的名字,,不由得一愣,然后搖頭:“沒有,?!?p> 離澤微微側身,將手臂抵在下巴上,。
“你能進入一個沒有靈魂的人的夢境中么,?”
木魚川想了想,似乎還沒有人跟她提過這樣的要求,?!皩傧虏荒艽_定?!?p> 離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是在做什么決定。
“今晚亥時你過來一趟,?!彪x澤下定了決心道。
呃......大半夜讓自己來?木魚川抿了抿嘴,,大半夜啊,,不會......
木魚川在沒有想到更出格的事情之前,連忙停止了自己的想象,。
“下去吧,。”離澤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吩咐道,。
得了這種令人遐想的命令之后,,木魚川便開始在花園里閑逛。
時間接近晌午,,太陽也越發(fā)毒辣起來,,空氣中都洋溢著陽光的味道。
木魚川見前方幾個侍女圍坐一團,,染琴赫然位列其中,,和一邊一個柔弱的姑娘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她走上前去,,想要聽聽那些個人在說些什么,。
“我看那,那個戴面具的女人,,八成是個丑八怪,!染琴姐姐你也不要擔心,帝君怎么會看上一個丑八怪呢,!”染琴身邊的柔弱姑娘輕拍著染琴的肩,。
染琴則是一臉擔憂:“若她容貌是美若天仙,帝君只是想法子把她留在身邊的話,,那可怎么好啊......”說罷,,還以袖掩面,三長兩短的嘆氣,。
“姐姐,,她只是個侍女而已。我看啊,,雖然帝君經(jīng)常讓她過去,,但是不都是白天不是......”杏姝輕聲繼續(xù)安慰著。
“帝君救過姐姐的性命,,怎么會忘了姐姐呢,?更何況,帝君把你接回了北海宮,,那就說明,,帝君有意讓姐姐在自己身邊呢!”杏姝笑著道,但是眼里卻閃著嫉妒的光,。
聽得杏姝安慰后,,染琴心情明顯好了些:“可是,帝君征戰(zhàn)回來,,那女人就跟在他身邊......莫不是在帝君出征時期就一直在他身邊......”
“染琴姐姐莫要擔心,,這幾日白大人要事纏身,姐姐便有機會多去正殿轉轉,,說不定......”杏姝壞笑著戳了戳染琴的腰間,染琴嬉笑起來,,用手推著杏姝:“可是,,可是我有點害怕......”
杏姝拍拍自己的胸脯:“我陪你去啦......”正好我也可以在帝君面前露露臉......
一邊的幾個侍女也跟著嬉鬧起來,但是眉眼間的妒意展露無異,。
木魚川在一邊叉腰站立,,面對這樣毫無營養(yǎng)的惡意揣測,她并不想過多理會,。
倒是那個染琴身邊,,看起來柔弱但極為有心機的女子引起了木魚川的注意。
她重重的踩著地,,故意鬧出了些動靜,,從小道走出,經(jīng)過那幾個侍女身邊,。
侍女們立刻停止了說話,,略帶害怕的看著木魚川,不知道木魚川是否聽到了她們的談話,。
“在北海宮里,,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些?!蹦爵~川冷冷的道,,然后走了過去。
“她,,她聽到了......”染琴緊張的將手附到了杏姝的手上,,杏姝冷笑一聲,旋即溫柔的道:“這樣的話,,姐姐你就一定要爬到她的頭上啊......要不然咱們在北海宮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染琴長吸了一口氣,然后微微點了點頭,。
一個下午,,木魚川都呆在小屋里。
黑色的夜慢慢爬上天空,熟悉的恐懼感漸漸布滿木魚川的整個心臟,。
木魚川從未想過,,天宮的夜竟然會讓自己感到害怕。
月亮明亮,,群星閃爍,。亥時已到,木魚川拿著燈籠出了門,。
秋風帶著寒意肆意的穿過木魚川的頭發(fā),,路邊樹木瑟瑟作響,落葉翩然落下,。
木魚川縮成一團,,手中的燈籠隨風搖擺。
快點走,,快點走......木魚川在心里默默催促,,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到最后她直接跑了起來,。
到正殿門口,,白元已經(jīng)在等待,看到木魚川的身影立刻開門把她送了進去,,然后手緊握長劍,,警惕、緊張的看著四周,。
“過來,。”離澤站在書架前,。木魚川連忙過去,,一般這個書架后面都會藏著一個密室。
果然不出木魚川所料,,離澤轉動了機關,,打開了密室。
一股霉味撲面而來,,里面好像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
木魚川跟著離澤進去,只見離澤又轉動了下一個機關,,狹窄陰暗的甬道展露在木魚川面前,。
甬道深處,有光亮傳出,,那光亮忽明忽暗,,像是海波一般,。
不知為何,木魚川忽然感到一種從靈魂深處的悸動,,像是自己將要見到此生最重要的人一般,,那光亮像是在呼喚自己,召喚自己,。
木魚川胸口急促起伏,,她繞過離澤,直接走過甬道進入了前方的石洞,。
表面布滿細碎裂紋的靈珠靜靜的躺在石臺中央,,其散發(fā)的光澤像是呼吸一般明明暗暗。
這是......木魚川將手按在靈珠上,,她知道,,這靈珠與她有莫大的聯(lián)系,但卻不知道這聯(lián)系在何處,。
手心感受著靈珠細碎的裂痕,木魚川忽然發(fā)現(xiàn),,這顆靈珠竟然能傳遞出一種情緒,,一種極其平靜的情緒......
離澤扭動機關,石門摩擦著地面緩緩合上,。
“這里面,,裝著一位神仙的身體?!?p> “你需要帶我進入她的記憶,。”
離澤伸手觸摸靈珠,,靈珠藍光閃爍,,一具身體憑空出現(xiàn)。
木魚川看到那具身體,,只覺得如遭雷劈,。
離澤看著木魚川震驚的臉,冷冷的道:“她還活著,?!比缓笊焓謱腋≡诳罩械呐颖е旁谑_上。
“只不過缺失了魂魄而已,?!彪x澤看著石臺上女子安靜淡漠的睡顏。
木魚川此時嘴角連一絲笑意都無法裝出,,她看著石臺上無比熟悉的臉,,心里五味雜陳,。
那是魚川真神......前世被天兵一矛刺死的自己......
前世的自己還活著,只不過沒有魂魄而已......
木魚川只覺得眼角有淚要流出,。
“小魚,?”離澤輕聲叫道,他現(xiàn)在感覺石洞里沒了魂魄的不是石臺上的魚川真神,,而是站著眼神直愣的小魚,。
“小魚!”見木魚川沒有答應,,離澤再次喊了一遍,,并且搖晃木魚川的肩頭。
“帝君,?”木魚川猛地回過神來,,對上離澤探究的眼神。
“你......認識她嗎,?”離澤見木魚川眼眶微紅,,眼里似有晶瑩的淚珠。
木魚川現(xiàn)在已經(jīng)鎮(zhèn)定了下來,,連忙回道:“屬下不認識,,只不過看著她沒了魂魄的,只能躺在那里,,不由得......心生憐憫......”說完,,還抹了幾下眼角,順帶把眼里的淚抹去,。
離澤眼神在木魚川和魚川真神只見來回游離,,為什么他感覺小魚和魚川真神關系并不一般呢......
“帝君要進入這位神仙的記憶里做些什么?”
“尋找一個秘密,?!彪x澤冷冷的答道。
木魚川深吸了一口氣,,大腦飛速運轉,,自己不能再去觸碰那個秘密,自己已經(jīng)因為那個秘密死去了一會,,萬不可能再次因它喪命,。
如果失去魂魄的木魚川記憶完整,那么她必須要做些什么,,把原本的記憶向錯誤的方向引導,。
“好的?!蹦爵~川回答道,?!熬驮谶@里造夢么?”
離澤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張紅紙,,變出了凳子,。
兩人坐到凳子上,木魚川劃破手指,,將血液滴進木魚川和離澤的嘴里,,輕喊“睡吧”。
魚川真神的夢境像是一團飄渺的黑色迷霧,,魚川真神閉著眼睛,,平靜二溫和的浮在空中。
魂魄都沒了,,記憶怎么可能還在,?看到這樣的場景木魚川舒了一口氣。
離澤漂浮在半空中,,這是他第一次進入夢境,,所以并不知道眼前的場景代表什么。
“兩百年前的記憶,,你可以找出來嗎,?”離澤大聲的喊道。
木魚川在虛空中踏了幾步,,來到了離澤身邊,無奈而又可惜的說道:“這位神仙已經(jīng)沒了魂魄,,記憶自然是缺失的,,所以我們只能看到現(xiàn)在這樣的場景?!?p> “這么說,,沒辦法了嗎?”離澤打量著迷霧,,皺眉問道,。
“除非,找回這位神仙得魂魄,,這樣記憶才能回來,。”木魚川幸災樂禍的道,。
“魂魄......”離澤摸著下巴回憶,。他記得誰那里有招魂符呢......
夢境結束,離澤和木魚川從椅子上幽幽轉醒,。
結果另離澤十分不滿意,。
他眼神凌厲的看著木魚川,,木魚川連忙發(fā)誓:“屬下發(fā)誓,屬下不會說出去的,!”
“今夜守夜......平日里不得離開半步,。”離澤冷冷的道,。
守夜......木魚川聽到這個詞不由得苦笑一聲,,她真的撐不住啊......
走出了密室,白元開門走了進來,,看到離澤面色不善,,并沒有多問。
離澤坐到書案后,,拿起還未看完的書本,,細細翻閱。
“今夜小魚守夜,,你好好去歇息吧,。”
白元看了眼木魚川,,極為不放心的道:“帝君,,她......”
“她現(xiàn)在不準離開我的視線半步。好了,,回去休息吧,。”
白元很想提醒離澤,,如果要全方位監(jiān)視木魚川,,可以把她關在地牢里......
但是帝君好像并不想這么做......
白元抿了抿嘴,施禮告退,。
只不過,,在木魚川眼里,白元像是不舍得走一般,。
白元和離澤的關系真的是......不一般啊,。
她跟在白元身后想要出去,但卻聽離澤叫住了她:“不用出去了,,在那個角落睡覺即可,。”
說完還指了指角落里的椅子,。
現(xiàn)實被人挑明,,木魚川臉紅了紅,變本加厲的問道:“屬下可以那些軟墊靠著嗎,?這椅子硬,?!?p> 離澤抬頭看著木魚川,沒有制止,。
木魚川連忙走到屏風后,,將床上的軟墊拿走,還自作主張的卷了一卷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