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揍人這一點,,是跟誰學(xué)的?”
阮棉依看著年陌塵伸手拉起明顯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尹然,,兩人面對面的握手禮貌微笑,,虛與委蛇的模樣只覺得有意思,,待年陌塵再次就她身邊坐下時,她才開口問道,。
“以前看你學(xué)習(xí)的時候,,嘗試著模仿了一下?!?p> 年陌塵回答的輕巧,,全然沒有絲毫驕傲,,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仿佛模仿的更勝一籌是天經(jīng)地義一般。
阮棉依漠然,,她最討厭天才了,,輕而易舉就可以做到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說起來,,她的歷任竹馬,,好像都是類似年陌塵這么變態(tài)的人物。
到底是為什么呢,?
難不成他們其實是一個人,,只不過換了一個外表而已?
“陌塵,,麻煩你把手邊那個東西遞給我可以嗎,?”
就在阮棉依胡思亂想之際,路鳴莞再次轉(zhuǎn)了過來,,指著年陌塵的另一邊開口,。
由于整個大廈來電后燈火通明,,大部分人不樂意聚在一起看電視,,各自都找了事離開,此時零零星星坐著的幾個人除了他們,,也就兩三個不認(rèn)識的,。
而路鳴莞身邊,幾乎可以算是空無一人了,。
“算了,,我自己拿吧?!?p> 年陌塵就要轉(zhuǎn)頭之際,,她突然起身開口了,走到年陌塵身邊撩發(fā)彎腰,,貼身的皮衣將她的身材越發(fā)襯得玲瓏有致,,不過是一個尋常的舉動,倒是讓不少人看直了眼,。
撿起一個精致的吊墜,,旁若無人地撩發(fā)想要戴上,扣了幾次扣不上之后,,她才略顯尷尬地看向完全沒注意她的年陌塵,,扯了扯他的袖子:
“陌塵,你幫我扣一下吧,?”
年陌塵正在和阮棉依說話,,他剛剛開發(fā)電系統(tǒng)時遇到一些怪事,,由于聲音不算大,便直接被路鳴莞給打斷了,。
他側(cè)過頭,,表情倒是沒有絲毫不耐煩,看著那小小的吊墜掛鉤突兀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順手接過利落地給她扣上后,,回了個禮貌的微笑再次轉(zhuǎn)回頭去:
“是真的,我看到一個奇怪的東西骨碌碌滾過去了,!”
阮棉依原就對這個地方抱著懷疑,,如今這種類似靈異事件一般的事情倒是讓她有了些猜測,她沉吟了一下繼續(xù)問道:
“那個東西圍著發(fā)電系統(tǒng)轉(zhuǎn),?你這么說它仿佛是在給你引路似得,。”
年陌塵同樣回憶了一下,,才搖頭便覺得身邊多了一道陰影,,緊接著路鳴莞便直接面對他們倆坐下,三個人對立著形成一個三角形,。
“你們在說什么呢,?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p> 她似不在意地開口詢問道,,眼睛卻是直直地盯著年陌塵,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熱忱,。
另一邊,,坐得極遠(yuǎn)正跟一個彪形大漢相談甚歡的梁子雯看到他們?nèi)齻€此時詭異的僵持,不由得可惜的揮別了大漢,,臨走時還稱贊了他紋得極好的花臂,,扯著縮在一邊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朱明寧一同走了過去。
“棉依,,你們這是干嘛呢,!”
她分著腿插著腰俯身,笑嘻嘻的模樣帶著純粹看熱鬧的心態(tài),,而朱明寧則是有些局促地握著自己的胳膊,,眼睛卻不時瞟著周圍。
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回事,,明明這里相當(dāng)于一個土匪窩吧,?為什么這么快就適應(yīng)了?
還有這個拽著他過來的梁子雯,明明看起來跟他一樣弱,,卻是與那種一看就不好惹的紋身混混聊天,,而且看起來還很聊得來?
嗚嗚嗚他就該躲在實驗樓里等待救援的,!
朱明寧現(xiàn)在無比的后悔,,偏偏又不敢說什么,特別是總有那么幾雙眼睛仿佛帶著警告意味地盯著他,,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阮棉依拍了拍身邊給梁子雯騰了個位置,看著朱明寧也跟著坐下后才將年陌塵剛剛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聽得本來以為只是情敵見面場景的梁子雯笑容直接僵在了嘴角,。
喪尸這種不科學(xué)的事情就算了,為什么現(xiàn)在連恐怖故事都來了,?讓不讓人好好過日子了啊摔,!
“你是說陌塵看到了一個可能是光溜溜腦袋的頭顱滾來滾去,結(jié)果當(dāng)他直接開了異能點亮后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
路鳴莞倒也分得清輕重緩急,,這次是頭一遭看著阮棉依說出來的話,雖然說起“陌塵”兩個字時有著說不清的曖昧,,但是總結(jié)的很到位,。
“不一定是個頭顱,那聲音不像是包裹著皮膚的骨骼在地上打滾的聲音,,滾動聲中還有滾動的聲響……你們聽說過鬼工球嗎,?”
年陌塵撐著頭回憶著,,說出來的話讓幾個人面面相覷,,唯有阮棉依思索了很久,才點了點頭:
“嗯,,如今已經(jīng)鮮少有手工匠人了,,鬼工球的手藝也在千年前失傳,不過管家百科里有記載過,?!?p> “骨分內(nèi)外五層,皆被打磨成球狀,。每球周身百孔,,最里一只球為實心,顏色丹碧粲然,,其外四球則潔白無縫,。以金簪自孔中依次撥之,則內(nèi)中四球圓轉(zhuǎn)活動,,日夜不歇,,可謂精巧絕倫,。”
“當(dāng)然,,日夜不歇違背了科學(xué)原理,,永動機或許來日可期——你是懷疑,那個滾動的東西是鬼工球,?”
阮棉依習(xí)慣性地科普知識,,直到最后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看到年陌塵全然笑意的看著她,,仿佛對她話癆的模樣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你怎么知道是那種東西?骨頭做的,?光聽聲音就可以聽得出來嗎,?”
梁子雯此時跟聽故事似得,已經(jīng)完全不害怕了,,自從習(xí)慣了與阮棉依相處后,,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阮棉依這么說話可以全然驅(qū)散人的恐懼。
“我猜的,?!?p> 年陌塵笑了笑,從不知何時拿過來的背包里翻出一瓶水,,遞給梁子雯彎了彎眼睛:
“喝口水吧,,你似乎很緊張?!?p> 梁子雯接了過來,,一邊嘟囔著“我哪有”一邊手指還有些輕微的顫抖,強作鎮(zhèn)定的模樣讓阮棉依有些難得的關(guān)心,,歪頭湊過去不知說著什么,。
在場的所有人,只有朱明寧的反應(yīng)更加趨于正常,,不論外界說話是多么的和平而風(fēng)平浪靜,,他只覺得周遭的氣溫越來越低,仿佛血液都開始滯緩,,心臟的跳動更加猛烈起來,。
他無疑是在害怕,現(xiàn)在的氣氛只讓他覺得詭異,,身邊的人每個都不正常,,在這個被喪尸包圍的大樓里、在往上每一層都有可能有尸體的情況下、在黑暗中奇怪的滾動物件,,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不應(yīng)該警惕嗎?
明明就處在危險之中,,為什么每個人的表情看起來就仿佛只是出門春游一樣,?
他們怎么笑得出來呢?不擔(dān)心家里人嗎,?不擔(dān)心自己的朋友嗎,?不害怕即將來臨的死亡嗎?
朱明寧只覺得渾身發(fā)冷,,仿佛浸泡在冰水里,,周遭輕松的笑都仿佛含著殺意,光怪陸離的閃爍著,,仿佛要將他吞噬,。
“你怎么了?快走呀,?!?p> 突然,一個不算重的力道打在他的背上,,使得他幾乎是一下子竄了起來失聲尖叫,,緊接著整個人腳下一滑再次摔倒在地。
梁子雯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十指交叉穿在一起,,抱歉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打得你很疼嗎,?”
朱明寧呆了半晌,,最后低著頭有些狼狽地?fù)沃ドw站了起來,甩開梁子雯伸過來的手自己站好,,看著她問:
“去哪,?”
梁子雯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已經(jīng)十分自來熟的將這個認(rèn)識不久的人劃分在了自己人的行列,,所以只是干脆地收回手,回答道:
“去發(fā)電系統(tǒng)那里看看,,大家都很好奇,。”
看著她故作鎮(zhèn)定的笑臉,,明明攥著礦泉水的手已經(jīng)緊得有些泛白了,,朱明寧莫名覺得怒氣有些上涌,經(jīng)過她時冷冷開口:
“你覺得我是這里最弱的,才會來找自我安慰嗎,?”
“害怕就是害怕,。”
梁子雯呆住了,,看著先她一步朝著幾人過去的朱明寧,,她站在原地有一種被戳穿了心事的尷尬,然而更多的,,卻是對于朱明寧這種看起來一板一眼的書呆子直男,,竟然會說出這種話的震驚。
原來他竟然是會注意周遭的類型嗎,?
不得不說,,梁子雯這種天生的樂天派一根筋,根本就不會太在意這種半事實的戳心窩子的話,,反而在這種情況下,,她最先的反應(yīng),還是自得其樂,。
“棉依,,等等我!”
她腳步一轉(zhuǎn)追了上去,,直接挽住阮棉依的胳膊就嬉皮笑臉地問道:
“說起來,,你那只長毛蜘蛛去哪了?”
阮棉依瞟了眼他們放置物品的地方,,瞇起一個親切的弧度,,笑吟吟地開口:
“它啊,兼職呢,?!?p> 梁子雯還要問,原本十分亮堂的走廊驟然一黑,,身后那個大廳卻依舊明亮得刺眼,,回頭看過去卻仿佛隔了萬水千山。
“怎,、怎么回事,?”
她顫抖著聲音問道,指尖都要掐進(jìn)阮棉依的胳膊里,,黑暗中阮棉依皺了皺眉,,寬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卻并未多言。
很快,,前方就亮了起來,,充當(dāng)手電筒功效的年陌塵將一個光球遞給阮棉依,,然后又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手電筒分了下去。
“這個光球,,關(guān)鍵時刻是不是還能當(dāng)武器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