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依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男孩,,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小孩,,長得還挺好看的。
“你這么聰明,,我都不想殺掉你了,,可是我的耳器不愿意放過你誒,,這該怎么辦呢?”
小男孩坐在靠外的窗臺上,,末日里的天空比起其他時(shí)候都要灰暗一些,,看著那云朵都似蒙了一層奇怪的東西,哪怕看再多遍,,也依舊奇怪,。
阮棉依沒了欣賞風(fēng)景的興致,目光移到小男孩臉上,,黑瞳黑眸嬰兒肥,,大大的眼睛就跟好看的黑寶石似得,撲閃撲閃的羽睫更是襯得他如洋娃娃一般精致,。
外面那些小孩,,都沒他好看呢。
阮棉依將雙腿蜷上椅子,,撐頭打量著小男孩,,完全沒有遇到危險(xiǎn)的自覺,歪頭反問:
“你說怎么辦,?”
沒禮貌地盯著人家看了半天,,最后來了這么一句話,,小男孩只覺得自己額頭青筋暴了暴。
他也很煩,,為什么偏偏是他的轄區(qū)劃分到了幼兒園,,害得他的外貌直接被其他幾人定了模子,他又不是眼瞳那家伙,,喜歡蘿莉面孔,,呸。
“我的耳器不同意,,你就留在這里陪我吧,,就像他們一樣?!?p> 小男孩雖然心里不虞,,但是面上氣勢絕對不輸,就那么瞇眼笑著指向那貼畫玻璃里的場景,,那翻涌而上的猩紅色仿佛在應(yīng)和他,,立刻就有幾個已經(jīng)沒了皮膚的人形掙扎爬出,在玻璃上拍打著,,留下一道道深紅色的痕跡,而那嘴部的地方如同一個黑洞,,看不出在說什么,。
阮棉依有些可惜,她還以為自己聽力恢復(fù)了,,沒想到只能聽到小男孩的聲音,,以至于她看著這么惡心的一幕只覺得跟演戲似得,有些意興闌珊,,直到瞟到那一片血色中長出的一個扭曲的紫色樹,。
被紅色掩蓋的樹并不起眼,在每個教室的正中間,,不時(shí)有液體拍打在樹身上,,那紫色的樹長得很奇怪,就好像只有纖細(xì)的樹干一般,,沒有一片葉子,。
說樹干也不盡然,如果仔細(xì)看,,那樹是一股一股如小指粗細(xì)的藤蔓纏繞而成的,,往四處生長,看起來密密麻麻,,其實(shí)也不過小小的一叢,。
“這樣啊,,那是什么?”
隨口敷衍了男孩一句,,阮棉依絲毫沒有危機(jī)感地指向那小小的紫樹,,回過頭看向可愛的小男孩。
這一點(diǎn)誠意也沒有的回答算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受身體的影響,小男孩只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視,,噘著嘴不樂意理她,,可是看著她那求知若渴的表情又有些動搖,頭一擺就甕聲甕氣地回答道:
“音之樹而已,,少見多怪,。”
他聲音帶著十分的不屑,,阮棉依卻對這么個名字有些黑線,,看起來如同外星來的鬼東西,竟然叫了這么個通俗易懂的名字嗎,?
“它是怎么形成的,?具體有哪些特征?用處用途呢,?”
阮棉依十分好奇,,那東西看起來就和她記憶中那紫色藤蔓很像,雖然大了不少粗了不少,,但是形態(tài)特征還是有些相似的,,讓她十分好奇。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這個人類快死了誒?能不能有點(diǎn)危機(jī)感,!”
小男孩十分暴躁,,聽著她的問話就恨不得給她兩錘子,要不是如今他的能力太弱,,他也不至于為了拖延時(shí)間親自現(xiàn)身,。
雖然耳器伴隨他從混沌到如今,獵物逃跑耳器也絕對會做出相應(yīng)措施,,但是說到底,,它們也不過是兩個不同的東西,只要有機(jī)會吞噬他,耳器絕對不會放過的,。
就像他同樣無時(shí)無刻的想著玩將耳器徹底收服一般,。
所以他怎么可能讓耳器一個人得到好處。
“我很有危機(jī)感啊,,你看我椅子都溶解了一部分,,拖延時(shí)間也要盡責(zé)一點(diǎn)嘛,不然我現(xiàn)在跑出去,,鞋底的膠厚度加上我手上的噴霧,,還是綽綽有余的?!?p> “我可是在給你時(shí)間吸引我呢,。”
阮棉依哪能不知道這小鬼打的什么算盤,,如果她沒有猜錯,,這里不過是剛剛覺醒的地方,這個小男孩跟之前的小女孩一樣都沒有什么強(qiáng)大的能力,,可能依靠著不受自己掌控的強(qiáng)大能力,,所以最大的作用就是想盡辦法拖延時(shí)間留住他們。
比如她現(xiàn)在的耳聾,,應(yīng)該也是這個小男孩的鬼把戲,,否則她也不可能只聽得到他說話。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能不能把面前的小家伙當(dāng)成人類,,但是了解一下情報(bào)還是可以的,。
“你、你都知道了,,為什么不逃跑?”
小男孩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起來,,看著阮棉依傲嬌撇過頭指著那紫色的“音之樹”,,最后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開口:
“它是你們?nèi)祟惵犨^的話形成的,不論是好的壞的或是他人的秘密,,都是組成‘音之樹’的一部分,,它就相當(dāng)于一個人一生聽到的話,也是一種載體,,對人類來說沒什么用,。”
“一生聽到的話”幾個字仿佛讓阮棉依打開了記憶的閥門,,她終于想起來當(dāng)初的事情了,,那個姑娘耳朵里長出的東西最后在她頭頂匯集出一個圓錐形,有兩個研究員超乎他人異常的狂熱迷上了那玩意,幾乎廢寢忘食日夜與那姑娘相處,。
后來,,那姑娘如同枯萎的花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消瘦下去,她的眼中沒有了光亮,,仔細(xì)看時(shí)仿佛有什么紫色的東西盤踞其中,,不過剃頭后的一個星期,她就死掉了,。
圓錐被那兩個研究員小心切開她的顱骨分割出來,,越是分割越是盤根錯節(jié),仿佛在抽出一個人的全身血管那般密密麻麻,,若不是那紫色東西很是堅(jiān)韌,,怕是早就壞掉了。
整整分離了28個小時(shí),,在分割開的那一刻,,兩個研究員的那些腌臜之事瞬間如同廣播一般穿到了整個研究院,且都是他們倆自己的聲音,。
不論是對那姑娘做的可怕威脅個猥褻之事,,甚至是他們毫不避嫌的討論研究院里的其他人、研究資料的盜取和販賣,、晶核交易的克扣等等等等,,聲音之大,就好像一個大喇叭,。
而那聲音,,就是那紫色藤蔓傳出來的。
兩個人瘋了一般將東西往地上砸,,那藤蔓卻鉆開了他們的心臟,,最后還是用了新研究的小型冰彈,最后交給火系異能者直接一起燒了,。
燒起來時(shí)的哀嚎聲,,有研究員的、有老的少的,、有女聲男聲,,紛紛擾擾尖叫了許久。
聽說那聲音里,,獨(dú)獨(dú)沒有那個女孩子,。
不過這種事誰知道呢?畢竟聲音那么雜亂,,誰又能一一聽清,。
“還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