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年間,,四十四年,,三月十五,曇縣富商云家遭遇強(qiáng)盜,,家里三十二口被殺,無一人生還,,家中金銀珠寶被劫一空,,無數(shù)件古董珍品丟失,據(jù)查之,,此案為西北山頭一匪窩所為,,故而派兵剿之,匪剿案結(jié),。
——《曇縣·縣案記》
……
五十二年,,四月初旬,立夏之日,,勁烈的風(fēng)吹來第一股夏日的燥熱氣息,,但平日里氣溫還算溫和,偶爾的涼風(fēng)讓人們心懷開暢,。
魚蓮城,,蘭家
云可感覺頭又沉又疼,就像要裂開一般,,著實(shí)難受,。
身體漸漸恢復(fù)知覺,意識卻混沌成一鍋粥,,感覺自己好像靈魂出竅一般,,懸浮在空中,,旋轉(zhuǎn)翻滾,被無盡的折磨著,。
耳邊響起一兩聲清脆夾耳的聲音,,一股暖流順著舌尖流入口腔深處,一股甘苦的味道在嘴里炸開,。
“這藥很貴的,,你可千萬別再吐出來了?!?p> 原來是有人在給自己喂藥,,云可費(fèi)勁所有氣力,才將嘴中的藥水咽下去,,后面喂的藥因?yàn)樵瓶蓪?shí)在沒力氣,,再加上實(shí)在太苦,全被云可吐了出去,。
迷迷糊糊中,,云可昏睡了過去。
醒來時,,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夜晚,。云可是被熱醒的,,周身發(fā)熱,,身體不停的流汗,汗水將衣服全都侵濕,,連身下的涼席也是濕漉漉一大片,。
頭依舊很疼,身體感覺有些虛弱,,目光掃視周圍陌生而熟悉的環(huán)境,,云可咽了口苦味的口水,費(fèi)勁力氣的囔了一句“這是哪兒呀,?”,。
云可不清楚這是哪兒,卻對這里一桌一凳很熟悉,。
云可搖搖晃晃下了床,,來到屋子中央木桌前坐下,手掌支撐著腦袋,,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樣,。
我是云可,柳國人,,籍貫曇縣人,。
“不對,,不對~”云可搖晃著腦袋說道“車禍,對,,我好想遭遇一場車禍,,可為什么在這里?!?p> 難道,,云可不敢相信的想到這一點(diǎn),可事實(shí)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不僅是這屋子,還有她腦中那些不屬于她的記憶,,是另一個女子的,,也叫云可,年齡也與她相仿,。
休息片刻之后,,云可感覺自己精神恢復(fù)了不少,腦袋的疼痛也有所減輕,。
憑借腦中那多出來的記憶,,云可也對自身現(xiàn)如今處境了解不少,這世的云可本是一小地方的大戶小姐,,家中遭遇強(qiáng)盜,,云可因當(dāng)晚住在發(fā)小家,幸免于難,。
第二日,,云可早早回到家,因?yàn)槟赣H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去曇縣外一百里遠(yuǎn)的寺廟里靜齋十五日,,云可要陪母親去,。母親總是不愛帶云可去,嫌云可愛鬧騰,,打攪佛門的清靜,,云可也不喜歡那個地方,燒香的味道很刺鼻,,池子里的蓮花也不如家里的茶花好看,,云可不理解母親為什么每年都要去那里,一待便是十五日之久,。
但母親要去,,云可也沒辦法,云可要陪著母親去,云可知道這十五日里她不在母親身邊,,母親一定很難受,,就像母親不在她身邊,她也很難受,,這是一個道理,。
云可不理解,為什么母親去了廟里,,要把自己每天關(guān)在屋子里,,面對著一座大石像,嘴里念著云可聽不懂的話,。云可每天陪母親說話,,母親不理她,卻一直聽那怪木頭發(fā)出的聲音,,母親不是最愛聽云可的聲音嗎,。
云可回到家門時,不詳?shù)念A(yù)感籠罩全身,,家里的門從未像這樣虛掩著,,云可跑進(jìn)府院,接下來的一幕暮,,不是她一個只有九歲大的小女孩能夠承受的,。
……
云可感覺屋子里有些悶熱,再加上她出了這一身大汗,,需要出去吹一吹,。走到屋外,云可坐在臺階上,,涼爽的夜風(fēng)吹走了一身的汗味,,云可下意識的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頭向上抬起,,眼睛微微望著每天星空。
云可獲得的記憶并不完整,,記憶中有一幕云可跪著母親的尸體前,,含淚說了許多話,云可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此后,,這世的云可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去京城究竟要做什么,,云可亦不知道,。
云可知道,她去京城的路并不順利,,第一年到了余南江口,,遇到敵國潛江突襲,,被困齊縣三個月,那里每天都有無辜百姓遇害,,這是云可第二次直面死亡,。
第二年,南方發(fā)大水,,鬧災(zāi)荒,,生疫病,云可身上帶的金銀也換不了食物,,幾次餓得吃野菜,,刨樹根。最后一群北上的難民見云可可憐,,便將她帶上了,,不然云可有可能早就餓死了。
那些人并沒有到北方,,最終在災(zāi)情較輕的一個小縣安了家,。有一家見云可長的乖巧,孤苦伶仃的一人,,愿意收云可做女兒,。但云可的目標(biāo)只有一個,去京城,。
云可跟著一群婦女老人去魚蓮城,,誰知半路上遇到三兩個劫匪,這三個人面相猙獰,,只有一個稍微健壯,,另外兩個又瘦又矮,有一個還是獨(dú)眼龍,,他們專挑老弱婦人下手,,手中拿著磨得反光的柴刀。
不過好在他們只圖財(cái),,不害命,。
后來官府發(fā)出告示,那幾人被抓了,,都被處于斬首的極刑,,在他們的據(jù)點(diǎn)搜出一些還未來得急被當(dāng)?shù)舻慕鹌鳎д呖梢匀フJ(rèn)領(lǐng),。
云可并未去認(rèn)領(lǐng),,好像有意避開和官府的人接觸。
云可沒了錢,再想趕路不被凍死,,也會被餓死,。這就是云可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的原因,這世的云可想了個辦法,,留在了魚蓮城,,打算等籌夠了盤纏,再去京城,。
……
云可再次回過神,,所知自己所在的位置是魚蓮城,居住于開花店的一姐妹家中,。而云可生于柳國,,柳國人有一特別,非常愛花,,已經(jīng)達(dá)到一種難以想象的癡狂狀態(tài),,寧為百花死,甘做葉下鬼,。
云可還有一神乎其神的能力,,云可的眼淚可以使枯萎的花復(fù)活,讓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等,。
擁有這種能力,,還是在“一花千金”的國度,無疑,,一淚一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