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已派人去皇上那里稟報了,。”一名侍女走進屋內,,低頭說道,。
容妃微微點頭,,起身再次看向了榻上的女子。
回想起方才為這女子換衣時,,她身上的傷痕令人心驚,,究竟是經歷了何事,才會讓這樣一名傾國傾城的女子滿身傷痕,。
容妃的心底浮起波瀾,,看向女子的眼眸中依舊流露著驚艷,可她的神情卻涌出憐惜,。
“她應該便是那位北國皇后吧,。”容妃轉身走向房門口,,不解皇上為何會帶她到皇宮,,更不解她明明已是北國皇后,卻還有守宮砂,。
“娘娘,,此事不可多言?!鄙砗蟮氖膛頁u頭說道,,皇宮內雖已謠言四起,可誰也不敢去打聽,。
此事不僅僅牽連到朝堂,,更多的是無人知曉皇上對這名女子究竟何意。
容妃深深嘆了一口氣,,看向雨水落下,,心間浮起些惆悵。
進宮三年來,,自己初次知曉原來皇上也會為一名女子而興師動眾,。
宮門口一道身影在雨中疾步走進,他冰冷的面容下帶著不易察覺的急色,,剛邁步進屋,,他的身影便匆匆走向了榻邊。
“臣妾參見皇上?!比蒎p輕施禮,。
南宮赫立身榻邊,見慕云棲安然躺在榻上,,先是把了把她的脈搏,,又看了看她的傷口,最后摸了摸她的額頭后,,從懷里摸出一個瓷瓶,,取出一顆藥丸喂她服下后,心中的大石才落地,。
他看向房門口的施著禮的容妃,,走到紫檀木凳上落座,溫聲道:“坐下吧,?!?p> “皇上,您的衣衫已濕,,要不要......”她向他邁步走去,,話還未盡,被他揚手止住,。
容妃優(yōu)雅地落座他一旁,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屋外,。
房外燈籠照出從琉璃房瓦下順流而下的雨水,,夜空黑的一望無際。
南宮赫看著屋外不語,,似乎也不曾打算離去,。
“你去休憩吧?!彼Z氣淡淡,,聽不出丁點情緒。
容妃微微頜首,,起身離去,。
淅淅小雨,一夜未歇,,天際升起灰蒙亮色,。
房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一名首領太監(jiān)邁步進屋,。
“皇上,,已過五更,該上朝了?!彼碜?,壓低了聲音。
南宮赫向榻上看了一眼,,站起身子,,邁步離去。
待慕云棲醒來時已是晌午,,她看了看房中,,似乎十分陌生。
一名侍女在榻邊立身,,見她醒來,,小心地扶起她起身。
“此處不是我先前的地方,?”她四下環(huán)顧了一番,。
“稟夫人,此處乃容妃娘娘宮殿,?!笔膛椭^說道,她不知該喚慕云棲什么稱謂,,只得按照自己的猜測喚她為夫人,。因擔心自己喚錯,故而不敢抬頭看她,。
慕云棲扯起嘴角,,對她的稱謂并不在意,眼下她身份本就尷尬,,侍女會如此喚她,,也實屬正常。
她回想起自己倒下前,,四周一片漆黑,,她記不清在何處,想來應是這位娘娘宮殿外,,所以才會被她救起,。
她穿戴齊整后,讓侍女跟容妃道謝一聲,,隨后她便走出宮殿,。
宮殿外的官道微風拂面,昨夜的雨水將桃花打落在地,,此刻花瓣在空中飛舞,。雖雨已停歇,,天際卻依舊一片烏黑。
門口停有一輛馬車,,琳瑯從馬車上下來,,道:“云隱,上車吧,?!?p> 慕云棲目光帶著感激,她眼下身子虛弱無力,,而琳瑯的出現(xiàn)很是及時,。
回到她先前的院落,她立馬讓琳瑯端來湯藥給她,,她一口氣喝下后,,走到榻上倒頭睡下。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盡快養(yǎng)好身子,,如果她離開了此處,,卻是一副弱不禁風的身軀,那她又怎能尋到自己想去的地方,,又如何能找到蘭姑她們,。
時過兩日,南宮赫聽到琳瑯的匯報后并不意外,,他深知慕云棲想要立馬離去的心,,擱下手里的狼毫筆,他抬頭對著琳瑯道:“將藥停了,,不必再給她服用,。”
“是,。”琳瑯將身上的瓷瓶拿出,,輕輕放置在書案上,。
此藥乃極為珍貴的天山雪蓮研磨,與千年靈芝和太歲混藥而制,,天下唯有皓月宮有兩瓶,。
而慕云棲已服用了整整一瓶,由此她的傷勢當然能如此迅速便有好轉,。
“你回去吧,。”南宮赫拿起筆,,繼續(xù)埋頭批閱奏折,。
琳瑯點頭離去,,腳步沒有半分聲響便消失于房中。
南宮赫起身走到窗欞邊,,負手而立,。
如今北國與錦國的戰(zhàn)事已起,顧寒軒為了慕云棲,,當真是不顧一切,。
北國大軍已接連入侵兩座城池,如此下去,,與北國一直友好的關系已不可能修復,。
身后響起宮然的聲響,他回頭看去,。
“二哥,,父親已派人將糧草送往了大軍地?!睂m然見他回頭的面色似乎帶了些說不清的情緒,。
“辛苦舅父了?!蹦蠈m赫走回書案前,,坐回靠椅上低頭沉思。
宮然自幼便進宮與他為伴,,對他也算了解,,雖不確定他眼下是否真是為慕云棲之事愁苦,可照他先前種種行為,,想來也八九不離十了,。
“二哥可愿聽我一句勸?”
南宮赫抬起頭,,目光不解,,以眼神示意他告知。
宮然會意,,道:“二哥該放云隱離去,,不管是為了錦國,還是為了二哥您自己,?!?p> 南宮赫面色沉了下來,仿佛心事被人窺探,,周身都浮起不快,。
宮然知他已有怒火,低下頭不再多言,。
之前自己還一直不敢確信二哥對慕云棲之心,,前兩日他突然說起姑姑去世之事,,他說白繁夕或許并非真正給姑姑下毒之人。
不管他為何突然這樣認為,,至少有一點不可磨滅,,二哥心里已經未將慕云棲當成仇人之女了。
想到此處,,他不禁又想到吟洛,,貴為嫡公主卻自小飽受毒發(fā)之苦。
“過了這兩日,,你送云隱走吧,。”南宮赫淡淡說道,,語氣帶著嘆息,。
宮然點頭,似乎安慰道:“二哥,,這是最好的抉擇,,錦國眼下還無法與北國為敵?!?p> “孤知曉,,替孤去看一看吟洛,她的毒素已清,,應該快醒過來了,。”他一手扶額,,兩眼微閉,。
宮然見他此狀不便再留,輕聲退出房內,。
窗欞外的風陣陣吹入房內,。
南宮赫其實心頭早已有了決定,對于慕云棲,,他終究不能如顧寒軒那般,。他想要的是天下,而兒女情長,,不該牽絆住他,,也無法牽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