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云喝完水,,把水杯洗凈擦干,,再放回胡桃木的茶杯架上。
吉遙最看不慣她這副小心翼翼地樣,,冷笑的站在一邊埋汰她:“真是寶貝啊,,出門進門雙手接送,你怎么不怕熱水太燙給人澆壞了呢,?”
“懶得理你,,一傻冒?!?p> 敏感詞匯再現身,,吉遙立馬耳朵一動:“你今天罵我?guī)状瘟耍繛榱斯ぷ髁R我我認了,,為了男人罵我我忍了,,你他媽現在為了一杯子罵我?,!”吉遙深呼吸,,一臉悲愴:“昌云,從此——”
“從此天涯是路人,,從此春醪無吉遙,,從此你一去不返而我不必追,一天到晚從此從此從此,,三句話念叨大半年一點創(chuàng)新沒有,,煩死了!”
吉遙:“……”
確認過眼神,,是懟不過的人,。還沒抒發(fā)悲憤之情就被人半路截胡,用的還是自己腦子里所有略顯文化地庫存,,吉遙難受的摸摸鼻子,只好認慫,,插著口袋看昌云在那心疼自己的大寶貝兒,。
昌云喜歡收集杯子,她甚至在自己的臥室里單獨辟了一面墻,,中間放一面穿衣鏡,,兩側全打成木格子,格子里流光溢彩,,放的全是她從各地旅游帶回來的杯子,。
昌云是實打實地杯子收藏癖,,但她最獨特的地方在她會使用每一個杯子,無論那個杯子多貴重,。她會根據每一個杯子的材質決定功用,,哪些用來喝藥、哪些適合沖牛奶,、哪些可以放進微波爐烤小面包……
有人問昌云心不心疼,,她反而奇奇怪怪的皺眉回:“東西買回來就是要用的,放著落灰生塵跟廢品有什么區(qū)別,?我的東西,,好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得有靈魂有價值,?!?p> 她討厭復雜,喜歡一切簡單明了的人事,,但她更討厭刀切般地工整,,熱愛亂中有序的人情味兒。
放在余杭春醪這的是一個白陶杯,,昌云說這是她去芬蘭旅游時一個旅店老板送給她的,,是非賣品。她很喜歡這個杯子,,甚至給它取名叫大白,,規(guī)定茶杯架最上面的隔層是大白的專屬休息室,即便是吉遙也不能“輕舉妄動”,。
吉遙對此嗤之以鼻,。有一天跟朋友逛花鳥市場,看到一個畫了真正大白形象地仙人掌小盆栽,,白白的陶制花盆上托著三顆圓滾滾的刺球,。她蹲在地上把它拎出來,莫名就想到了昌云,。
她嘟嘟囔囔的撥弄兩下,,嗤笑:“還真像她,渾身是刺的,?!?p> 本著遇見就是緣分的原則,她把小仙人掌買了回來,,然后小心翼翼地擺在大白隔壁地格子里,。溫潤地褐色胡桃木茶杯架,兩只一大一小地白色陶杯,它們看起來彼此隔絕,,縱觀全局又彼此陪伴,。一只通體潤白溫柔素雅,一只畫了卡通形象俏皮可愛,,一靜一鬧,,還真像各自地兩個主人。
不過今天還是昌云第一次看見這只小盆栽,,她眼睛一亮,,放好杯子立馬就要伸手去拿,吉遙卻跑過來一把打下她的爪子:“別動,!”她氣哼哼的:“小心嚇著我的小白白,。”說完還一臉認真的伸出一根手指撫摸它,。
硬硬的短刺密密麻麻的挨擠在一起,,人的皮膚摸上去跟刷在軟刷上一樣,摸一把啵啵棱棱的,,還挺帶勁,。吉遙摸著摸著摸上了癮,竟一臉寵溺的捧著她的“小白白”走開了,。
昌云:“……”
活久見,,這是買了盆寵物嗎?
吉遙回頭看她:“你不是有會嗎,?”
“難得看你顛巴,,觀賞兩眼?!?p> 吉遙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伸手把盆栽放下:“顛巴完了?!?p> 言下之意您可以走了,。
昌云呵呵兩聲,晚上五點工作室有個會她必須趕回家視頻連線,,現在已經快三點了,,她也確實該走了?;厝ミ€要整理材料,,這些都要時間。
昌云邊找包邊叮囑:“記得把事情處理好,,別讓我看見哪怕一個投訴,否則獎懲分明,你最好有心理準備,?!?p> “知道了?!?p> 一會兒后,,吉遙莫名其妙地看昌云在桌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地,實在忍不住問:“你到底磨嘰什么呢,?擱我這練體操呢,?”
昌云也傻眼了:“我包不見了?!?p> “包不見了,?我剛不還看你拿手機在那——戳戳嗎?”差點說成約會小情人,,吉遙暗暗咬了咬舌頭:真是,,跟著昌云好的不學,凈學些耍皮打滑地,,遲早有一天被老母親發(fā)現逮著抽,。
看昌云不像玩笑,吉遙搔搔頭發(fā),,心想這一天都是些什么事兒,!她走過去,皺著眉問:“有重要東西沒有,?”
“銀行卡,、身份證、化妝品,?!?p> 吉遙訓到:“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化妝品!”
昌云:“……你他媽聽不見我說的銀行卡身份證,?,!”
“你化妝品三個字說的最重說明你最重視!”
昌云氣不過,,雙手一伸就要掐她脖子,,吉遙機敏地往后一跳,心知昌云穿著高跟鞋不好追她,,更是得意的不行:“哎哎哎,,你來啊,?掐我掐我,?掐不著!”
昌云仰頭嘆息,但凡跟這女人同框,,你就不知道自己的畫風會在哪一刻變的形如智障,。
懶得理她。昌云開始仔細回想一天的行程,。理智回籠,,答案也似退潮后的沙子慢慢露出幽深地水面。她揉揉眉心,,劃開手機屏鎖,,撥通了那個剛存沒一會兒的手機號碼。
撥第一遍手機沒通,,昌云耐著性子又打了一遍,。
她數著手機里的嘟嘟聲,想著開場白:“嘟——嘟——嘟——”
要響第四聲時,,手機通了,。昌云張嘴,聲音已經奔到舌頭上,,又生生被她咽回去,。
電話那頭女聲清越:“喂,你好,?”
“……”
說不膈應不大可能,,但昌云不會傻到妄下論斷從而掛斷電話,挺好,,開場白不用想了,。昌云字正腔圓的回:“你好,我找厲訟,?!?p> 話音剛落,只覺身邊迅速竄來一個人,,仿佛聞聲而來,,動作快如閃電。還好昌云躲得快,,不然肯定會被偷襲成功,。
吉遙不甘心:“你把電話給我我?guī)湍憬樱∥医o你把把關,!”
得了吧,,你個攪屎棍子不攪黃我就不錯了。
昌云警惕的提防著她,,眼神莫名其妙:“犯得著嗎,?我就要個包——”
“哎——,!”
說時遲那時快,昌云翻個白眼的功夫,,手機就被人哧溜一聲抓走了,。昌云氣急敗壞的要打她:“吉遙!你他媽可以啊,,有這技術你怎么不去參加飛車一族發(fā)家致富呢!,?”
“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不義之財不可取,這點覺悟你沒有???”
吉遙拿著手機一跳三丈遠,哧溜一聲跑進休息室,,飛速鎖門,。
事已至此,縱然昌云再惱火也無力回天,。
吉遙興奮的對著電話一連喂三聲,,結果喂完雙邊都沉默了。
片刻,,電話兩端分別爆出一聲默契的臥槽,!
吉遙捂著手機,趴門上對外難以置信的喊:“厲訟是個女的,?,!”
電話那頭,一個留著長長自然卷棕發(fā)的女孩兒同樣如此:“不說是嫂子嗎,?怎么是個男的,?!”
昌云懶得理她,,站在門前警告道:“你麻溜的給我滾出來,!不然我扣你工資!”
好不容易搶來的手機,,還面臨被威脅的危險,,吉遙干脆破罐子破摔,她重新接起電話,,又喂一聲,。
“你誰啊,?,!”清脆女聲帶著原本應屬于她的奇怪語氣搶了她的詞,,吉遙沉默片刻,沒等說話,,對面又喊一聲:“快讓昌云接電話,!”
愣了愣,吉遙突然想通了,。
“哦~”她嗤笑出聲:好嘛,,昌云,玩兒我,?還約會,?還假模假式的給人家安排身份?演戲挺全套啊……呵,,這會兒原形畢露了吧?。?p> 已經參透天機的吉遙頓時失去所有興趣,,電話那頭還在喂喂喂個不停,,她懶得廢話,索性對著手機吼一句:“安靜點,!我是你爸爸,!”然后得意洋洋的掛斷電話,趾高氣昂的出去了,。
電話那頭,,好不容易從妹妹手里奪回手機的厲訟,目瞪口呆,。
就站在門外的昌云顯然也聽見了那句極其欠扁的爸爸,。
她伸出一指顫抖的指著著吉遙,看她大搖大擺眉飛色舞,,氣的瞪她半天說不出話,。吉遙得瑟的不行,抖著肩膀在昌云面前跳鬼步舞,,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抽模樣,。昌云咬緊牙關,憤憤的直點頭:“行,,吉遙,,你可千萬別后悔!”
吉遙搖頭晃腦,,原地轉圈圈,,顯然不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昌云拿回手機往外走,,玻璃門被撞得搖擺幾下合不上,。吉遙心情愉悅,,追出去揮手:“撒有拉拉~”得瑟完抱胸轉身,眉毛直挑:騙我,,這就是欺騙上帝的代價,。
昌云下樓,臉色陰沉的撥通書屋財務的座機電話:“我,,昌云,。”
“云姐,,有什么吩咐,?”
“這個月工資表做出來沒有?!?p> “剛做好?!?p> “吉遙的多少,。”
“她——”
“算了,,不管她多少,,給我扣兩千!”
然后唰一下掛斷電話,,欺騙上帝什么代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沒有玩弄老板的代價來的深而沉重,!
剛想上前打聲招呼的桔梗聞言立馬在線隱身,,生怕昌云正上火把她那份也算進去。還好,,不一會兒門響了,,桔梗小心翼翼抬頭看看,昌云已經拿手遮在頭上走了出去,。光看背影也氣勢滔天,。
我的天哪……她趕緊站直大喘氣,后怕的直咂嘴:做錯一個入場授權扣兩千,,在其位不謀其職的后果居然這么嚴重,,換成自己的小工資,還不夠買單兩個工作疏忽呢……看來以后做事光睜眼是不行了,,還得打上手電追光,,千萬不能再被揪著小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