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七妹妹果然豪爽,,姐姐佩服,!”
清律不善飲酒,在大學(xué)時和同學(xué)聚餐,,她向來是滴酒不沾,,一方面為了照顧朋友,,一方面也確實因為不勝酒力,。她原以為宴會上只是喝些清淡的果酒,,沒想到宋顰兒倒的這杯竟是高度數(shù)的白干,一杯下去只覺得喉嚨里像燃燒起來似的,,頭暈眼花,,腦袋都漲痛起來。
采薇看出了她的異樣,,有些擔(dān)心地摸著她的肩膀:“四公主,,這酒,是不是有點烈,?公主身體一直不是特好,,奴婢覺得一杯就算了吧,。”
宋顰兒根本不理會采薇,,視若無睹繼續(xù)道:“主子說話,,下人插什么嘴?七妹妹,,喝完了酒,,那下一輪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清律強忍著胃里的翻騰,,抬頭瞥了宋顰兒一眼:“……這游戲如此有趣,為何姐姐不玩,?光聽妹妹一人猜,,是否有些單調(diào)?”
“姐姐是建議游戲的人,,哪有提議者也湊著去玩的,?”
“呵呵……這話倒是有理,妹妹無法反駁,?!?p> 清律擦著口角的涎水,冷笑一聲,,“但是要讓姐姐掃興了,,妹妹實在是有些難受,不知能否放妹妹一馬,?”
“妹妹這說的什么話,,怎么叫放你一馬,游戲若是玩得不痛快了,,就失了它的本真,,那還有什么玩的必要呢?”宋顰兒作思考狀,,接著一臉仗義地道,,“那這樣吧,妹妹再猜一輪,,若實在撐不住了,,那就算了。若妹妹提前離席,,也不給太后和父皇面子不是,?”
清律頭昏腦漲,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采薇看在眼里,,只能悄悄吩咐人去找點醒酒湯,,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再下一輪依舊是猜錯,,或者說能夠猜對本來就是靠運氣的,,不知道為什么皇帝會采用她這個建議。
“主子,,您沒事吧,!快喝點醒酒湯吧,這樣會舒服點,?!辈赊边f來一只翠碗,她看到清律的雙頰上已經(jīng)染上了濃重的嫣紅,,眼神也似云似霧得迷離起來,,她自知公主酒量極差,況且兩杯白干下肚,,還能強撐著有意識也是不錯了,。
清律喝過醒酒湯,只覺得胃里一陣抽搐,,看面前的景物都變成了重影,。此時大家都興致勃勃地看著皇子們射箭,人們湊成幾撮,,猜靶的猜靶,,發(fā)就的罰酒,沒人注意到她這一邊的動靜,。為不在公共面前出丑,,趕忙叫采薇扶自己出去。
逃離喧鬧嘈雜的燈火闌珊,,夜晚的涼風(fēng)吹過臉龐,,帶著一絲清甜的氣息,倒是感覺舒服了不少,。清律貪婪地吸了幾口空氣,,帶著采薇向露望臺走去。高聳的階梯一段段,,越往上風(fēng)越大,,像要把所有苦惱煩悶吹走,清律微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不摻有一絲雜質(zhì)的縷風(fēng),,直到身旁的采薇輕碰她,,勸她別在風(fēng)口站著,容易著涼,,才回過神,。
“你先下去吧,,我吹吹風(fēng)就走?!?p> “可是公主,,這里風(fēng)太大了,您要是著了病怎么辦,?”
“那你就去幫我取件袍子來,,快去吧,讓我自己待會兒,,這風(fēng)吹得人好不愜意,,你就別管我了?!彼惠呑由诔鞘?,平時最多感受到的就是悶熱不流通的空氣,很難享受到這種自然風(fēng)光,。
“那……那好吧,公主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來,!”
采薇說著便急急忙忙走了。清律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頭還是有點暈暈的,,便趴在圍欄上,把額頭貼在交叉著的手背上,,想以此來減緩惡心的感覺,,可不知是不是因為烈酒的緣故,舌頭也開始發(fā)苦,,口腔里口干舌燥,,令人郁悶。
忽然,,一杯茶水及時遞到她面前,,清律接過,下意識道了聲謝,,扭頭卻發(fā)現(xiàn)身后站的,,是那個眼瞳異色的侍衛(wèi)長。
“公主,,若是實在受不住,,便回去歇息吧?!?p> 那人雖說著關(guān)心的話,,漠然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動,。
“你是誰?”雖知道他是侍衛(wèi),,定然武藝高強,,可悄無聲息來到別人身后,還是有些令人惶恐,。
“屬下顧世忱,,專門負責(zé)您的安全?!彼⑽⒋故?,可清律依舊要仰頭看他。
“你……”這么說來,,他是宋清律的貼身護衛(wèi),,那自己剛才問的話豈不是會叫他起疑,“我……我吐得有些難受,,一時記不住你是誰了,。你先下去吧,我想在這里吹吹風(fēng),?!?p> “是?!边€好他并沒有任何異狀,,順從地轉(zhuǎn)身走到不遠處樓臺的階梯邊上,并沒有離開,,望著不遠處烏黑的天際一動不動,,巋然如一顆沉默的石頭,只剩甲胄上的綏帶在風(fēng)中飄舞著,。
清律胃里依舊不舒服,,一陣酸水涌到她嗓子眼,連著發(fā)出幾聲令人尷尬的嘔聲,。她不時回頭看看顧世忱,,有外人在一旁,她總歸是不好意思繼續(xù)的,,于是便道:“顧將軍,,我想獨自呆一會兒,你不用在這里值守,,去宴廳吧,。”
顧世忱扭頭看了她一眼,,那雙灰藍色的眸子里盛著讓人看不懂的東西,,似是疑惑,,又是驚訝。他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屬下職責(zé),,便是護您的周全,,不敢遠離?!彪m然那嗓音低沉清透,,說話卻磕磕絆絆,仿佛不善與人交流似的,。
“不用走遠,,就去樓臺下面守著,可以嗎,?”
那侍衛(wèi)不說話了,,繼續(xù)像塊磐石般默著。清律最不擅長和這種人打交道,,你話也沒法跟他講,,說多少句都向?qū)ε椙佟⒁蝗蛟诿藁ㄉ?,這種人一看便是古板且不得變通,,他認(rèn)定的事就一定是那樣,乞求是不頂用的,。清律于是借口讓他幫自己取些熱茶來,這才攆走了他,。
重歸于寂靜的樓臺此刻顯得異常難得,,清律干嘔了幾次卻什么也吐不出來,干脆靠坐到長凳上看月亮,,心里也不愿去想那些繁雜的事情,。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似熟悉又陌生的女人身影,,美麗的臉龐上被灰塵和血污染,,周圍是劇烈燃燒的火場,有人被壓在巨大的圓柱下面求救無門,,血流成河,。而自己則在這炙烤的溫度中痛哭流涕,嗓子卻啞得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遺失曼索塔
這里也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