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中,,清律便命人將那顆珍珠放到了自己寢屋最中間的屜柜中,是很容易也是最先想要翻到的地方,,看起來似乎完全不擔(dān)心珠子會被人竊走,,倒像是熱切歡迎似的。
采薇不理解她這類似引火上身的行為,,見自己主子沒事人似的繼續(xù)嘻嘻哈哈,,忍不住擔(dān)憂地說道:“公主,您干嗎把這事攬到自己身上,?交給侍衛(wèi)們看管不是更好,,若是那歹人來偷竊,不說可能傷了您,,重要物證沒了,,可怎么找真兇啊,?”
可清律卻完全不擔(dān)心,,襯得一旁的采薇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片刻后她將采薇趕出去,,與前來的顧世忱閉門密談,,也只有短短半盞茶的功夫,他便出來了,。
不過公主毫不擔(dān)心的原因,,也是因為有顧侍衛(wèi)保護吧。采薇心里不知為何有些輕微的酸脹感,,好像烹了杯熱酸茶,,不住地冒小泡。她連忙伸手按住心口,,不讓自己那怪異的情緒繼續(xù)發(fā)酵,??蓞s還是忍不住想,若被顧侍衛(wèi)唯一保護的那個人是自己,,該有多好。
天色很快便黯淡下來,,宮里面逐漸燃起一盞盞燈火,,亦如天上星河。
可這一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不過清律不急,,她有得是耐心。
第二晚依舊風(fēng)平浪靜,,睡了個不算多好的覺,,早上起來還有陣輕微的頭痛。清律望著那裝有珍珠的屜柜,,不知在想什么,。
第三晚夜幕降臨時,清律鮮有地有些坐不住,。那日在眾人面前說得是三日內(nèi)修好賬簿,,若是皇帝能再加些期限便好了,如今那兇犯要么識破了她的計謀,,或者想出了別的補救辦法,,那該怎么辦。今晚已是最后一晚,,若是再不上鉤,,她的計劃可就泡湯了。
帶著這些憂慮,,她半夜時分才淺淺進入夢鄉(xiāng),,正在那悠長而又綿延的夢境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迷蒙間似乎聽到有什么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衣料摩擦發(fā)出的響動,。是采薇嗎?不,,她不會這么晚隨意進出,,應(yīng)該早就躺下了。那究竟是誰,?
清律只覺得自己眼皮子異常得沉,,想睜卻根本睜不開,思緒也漸漸陷入模糊,,似乎腦袋變成了一灘漿糊,,現(xiàn)在究竟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完全想不明白。
她還在半夢半醒中掙扎時,,忽然聽到有人一聲冷喝,,接著便傳來破空的劍鳴和刀刃碰撞發(fā)出的鏗鏘聲,帶著濃烈而又生疏的血氣,。那陣聲音如同點過倒影月影的寒水一般,,在寂靜的黑夜中異常刺耳,幾乎將聽者的神經(jīng)從上到下一番刺激,,她瞬間就清醒了三分,。
月光下,兩個影子纏斗在一起,,雖然其中一個身手利落,,另一個卻遠(yuǎn)勝于其,幾招下來便將前者制服,,接著燭光亮起,,顧世忱的臉在搖曳的火苗中忽明忽暗,那一臉面無表情如同鬼煞,,可此刻卻又那么讓人安心,。
“你抓到他了?”清律欣喜地從床上跳下,,連鞋都顧不得穿便跑過去,,看到顧世忱腳邊躺著一個正在奮力掙扎被五花大綁的黑衣人。他臉上蒙著面罩,,清律便下意識伸手去摘,,結(jié)果被顧世忱一把攔住:“小心有詐,,還是屬下來吧,。”
清律點點頭,,看著他手疾眼快地將面罩一把扯下,,露出一張陌生而又普通的臉:“你是何人派來的,說,!”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黑衣人竟然乖乖就范,一改前一秒掙扎的模樣,,忽然變得乖順:“你過來,,我告訴你?!?p> 他嗓音低啞,,亦如那張臉一樣令人難以記起,。清律原本想要探過頭去聽,卻見顧世忱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忽然露出一絲譏笑,,接著伸出一只手狠戾地捏住那人的下顎,,另一只手抵住他的喉頭,接著用力一捏,,那人便咳嗽著吐出幾根銀針,。
“若您方才真的湊過去,只怕來不及反應(yīng),。”
清律有些臉紅,,暗怪自己如此心急莽撞,。
“你還有什么把戲?”顧世忱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清律望著他兩道劍般筆直的濃眉,只覺得此人現(xiàn)在仿佛找到了真正適合他并且有興趣做的事,,那一舉一動或許都無不訴說著他對于“拷問”的天賦,。
清律在這邊腦補,顧世忱已經(jīng)幾下將那黑衣人制得忍不住哇哇叫疼:“我招……我招,!我全都招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小的吧,!”
“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奔幢闾幱诳絾栠^程,,他的語氣依舊沒有起伏,平淡而冷酷地扮演著一個合格的行刑者,。
“是……是八公主……她派小的來偷符袋里的那顆珍珠,。”
“……八公主,?”清律一愣,,“你再說一遍!為何是她,?”
“七公主,,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啊,小的絕不敢說謊,!”黑衣人不知被顧世忱掐著哪里的穴位,,疼得額頭不停冒著豆大的汗珠,,表情也扭曲在了一起,“公主,,求您讓這位顧侍衛(wèi)放了小的吧,,小的已經(jīng)全都招了……小的只是奉命來偷珠子的,無論成功與否絕不傷人性……哎呦,!”
他話音未落,,又哀嚎一聲,原來是顧世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冷冷說道:“還說不傷人性命,?你嘴里的飛針又是何意?”
那黑衣人答不上來,,只哎呦哎呦地叫苦連天,。
“我問你,八公主派你之前,,可有與他人接觸,?”
“這……這小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奉命辦事,,不敢多聽……”
“當(dāng)真沒有要交代的了,?”
顧世忱亮出自己的佩刀,那閃著銀光的刀刃幾乎奪了月亮的光華,,接著便輕輕貼到了黑衣人的面龐上,,風(fēng)一吹,他的皮膚竟被劃破了一小道口子,,似乎那刀光也能傷人,。黑衣人頓時哇哇地叫起來,“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您想想,,就是有所情報,也不可能讓小的聽到??!”
清律呵出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去:“好了,,你先松開他吧,,把他交給提刑府的人處理就是。行動要隱秘,,別吵到其他人了,。”
顧世忱頷首,,便將人拖出去了,。
清律躺回床上,,腦中在快速梳理這次事件。
她實在沒想到這八公主竟然也參與其中,,她不應(yīng)該是四公主的人嗎,,怎么會反水。而且著整個計劃也不像是她一人能夠操作的,,不過這樣就夠了,,最起碼她的計劃也算是成功了,就等明天將真相公之于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