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連帶著周末,,算是期中考試之前最后的掙扎余地,。
周一清早,何曙雪走進學校,,都感覺氣氛比平時緊張許多,。還沒走進教學樓,,便能聽見此起彼伏的讀書聲,甚至還有三三兩兩的同學站在走廊上,,一面吹風讓自己清醒,,一面捧著本書在讀。
高二年級的期中考試安排在周二周三,,學校安排是周五之前出成績,,周六則要召開一次家長會,,各班的任課教師都要留在學校,或是在班上做一個整體性的分析,,或是待在辦公室里,,和前來咨詢的家長一對一或一對二地聊一聊。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何曙雪一推開,,便迎上了里面全體老師的目光洗禮。
她驚得下意識退了半步,,扶著門框望向自己那張辦公桌——原本只擺放著筆筒和作業(yè)的桌面上赫然放著一束花卉,,潔白的馬蹄蓮被束成一束,安安靜靜地倚在墻邊,。
何曙雪揉著眼睛走上前去,。
鄰桌的吳老師笑問道:“何老師,這是誰送的花呀,?”
何曙雪把背著的雙肩包掛在椅背上,,目光掃過桌上的花束——里面并沒有夾著卡片之類的東西。
她不太確定地道:“不知道,?”伸手把花挪了挪位置,,“真是給我的?”玩笑道:“不會放錯桌子吧,?”
英語組的謝老師從一摞英語試卷中探出頭來,,分析道:“我早上第一個來的,那時候還沒看到這束花呢,。只是我中途出去了一趟,,再回來就看到這花擺在你桌子上了?!?p> 有一個名字不斷地出現(xiàn)在何曙雪的腦海里,,她輕輕揉著額角坐下。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眾老師回神,便見一個學生正探著半個腦袋往里望,,正是夏驚雁,。
見老師們都回頭望向她,夏驚雁連忙端正了姿態(tài),,叫了聲“老師好”,,便快步走到儲物柜前,拿了兩盒粉筆,,又就著這個姿勢瞥了一眼何曙雪桌子上的馬蹄蓮,,而后瞇著一雙眼對著何曙雪笑了笑,。
何曙雪只覺得一股熱意直往頭頂冒,那個不敢認的名字更加囂張地在她腦海里宣誓著自己的存在,。
就在這時,,何曙雪隨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果然是阮梓遙發(fā)來的消息——“早晨送驚雁去學校,,路過文化路上那間花店,便買了束花,?!?p> 過了十幾秒,對面又發(fā)來一條:“后來又覺得有些唐突了,。要是讓你困擾了,,我先道個歉?!?p> 夏驚雁慢慢把粉筆從儲物柜里取出來,,又慢慢往辦公室門口走去,余光一直關注著何曙雪那邊,,果不其然看見何老師的臉慢慢紅了,。
唉,應該是好看叔叔發(fā)了消息過來吧,。
何曙雪把手機鎖了屏,,盯著桌子上的習題冊看了幾秒,覺得自己冷靜一些了,,才又重新打開手機,,動動手指給阮梓遙回復:“沒有?!庇职l(fā)了一條:“謝謝,。”
阮梓遙那邊回復得很快:“那以后還送,?”
何曙雪覺得自己冷靜不能了,,連忙拒絕:“不用了!”
帶上了一個真實的感嘆號,。
回過神來又覺得拒絕得太過激烈,,只好又補了一句:“真的謝謝,但是不用了,?!?p> 看完何曙雪臉色變化全程的吳老師:“嘖嘖嘖?!?p> 等上完課,,何曙雪還是把那束馬蹄蓮抱回了家,。
何寧斯晚上要守晚自習,晚飯就在食堂解決了,。何曙雪一個人也沒什么做飯的欲望,,便簡單下了掛面,又扔進去幾片青菜,,另外再煎個蛋,,就算是晚餐了。
何曙雪沒怎么養(yǎng)過花,,也不清楚有些什么注意事項,,只是把那束馬蹄蓮擱置在一罐廣口玻璃瓶里,又將那玻璃瓶放在了飄窗上,。也不知道那花還能開多久,。
何曙雪吃過晚餐,把廚房收拾好,,便趿著拖鞋走到沙發(fā)邊躺下,,一雙眼盯著飄窗上的馬蹄蓮看。
她抱著馬蹄蓮準備回家時,,正好遇上許程彰,。
他笑得有些僵硬,抬手一指何曙雪懷里的花,,問:“是……他送的,?”
許程彰并不知道阮梓遙的姓名,只好用一個“他”來代替,,但這并不妨礙何曙雪意會許程彰指的是誰,。
于是她點了點頭,承認了,。
許程彰略略皺著眉頭,,猶豫半晌,還是問了出來:“他是你的……”他在“男朋友”和“追求者”之間抉擇了一下,,最后選擇了后者:“追求者,?”
這話問得何曙雪不知道該怎么接。
何曙雪有時候晚上想起阮梓遙,,也會隱約覺得,,他一出現(xiàn),就好像理所當然一般和她之間生出些曖昧來,。但阮梓遙沒有明說,,她也不敢輕認,。
但何曙雪這一沉默,,在許程彰眼里就成了默認,。
許程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沒有再追問,,主動告了別:“何老師是要回家吧,?可惜我晚上得看晚自習,不能送你了,?!彼麚]了揮手,說:“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