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璃刻意拋出此言。
當年寧圳剛剛繼承王位,,大齊皇帝就出兵北疆奪走了雪山一帶直逼北狄,,寧圳為了鞏固自己剛剛到手的王位不惜送出自己的同胞妹妹——寧弦,那寧弦公主是北狄眾所周知的美人,,六藝精通,,才學淵博,嫻甜雅靜,,王公貴族無不投其所好,,可是就是這樣一位美貌才學的女子就此葬送給了大齊皇帝。
寧宣此時的心情若說是訝異,,更多的恐怕是激憤,眼中的血絲沖涌而上,,疾步走到寧璃面前就是一計響亮的耳光,,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女人,怕是連他自己都為曾想到自己打的第一個女人就是他寵愛了多年的妹妹,。
寧璃雖然愚笨但也清楚自己說了什么,,可是這不就是實話嘛,她順著寧宣手掌的力度轟然倒在了地上,,就連自己在寧宣心中的地位也一同倒下,。寧宣的手僵在了空中,他呆滯地看著自己手掌下的寧璃,,那人是她的妹妹啊,,他怎么會……
“打得好,沒有這一巴掌,我也不會知道自己在王兄心中的分量,?!?p> 寧璃的語氣再也聽不出一絲任性,懵懵然的目光平靜看向?qū)幮?,繼而緩緩起身朝殿外走去,。寧宣望著自己僵在空中的那只手,他心中的疑問不比寧璃少,,近些日子他到底怎么了,。
翌日一早,議政殿內(nèi)寧圳坐于高座之上俯瞰眼下眾人,。偌大的大殿里,,除了冷寂就只剩下那些猙獰的臉龐,阿執(zhí)不得不承認在來到這里后她真切的體會到了什么是冰冷,,她跪在那不知處決過多少亡靈的大殿內(nèi),,身邊無數(shù)座前侍衛(wèi),還有一個老太監(jiān)那便是整個王庭的總管太監(jiān)李公公,,若之前在御膳閣所見是個和藹老人,,現(xiàn)下看來那白皮膚盈出的笑容竟是如此詭譎,就像是在召喚死神,,看得人毛骨悚然,。
“大膽!”
寧圳一聲怒吼下,,阿執(zhí)身邊四五個侍衛(wèi)皆拔刀指向她,,那氣勢似是隨時就可以將她碎尸萬段。
“事到如今,,你還有心思看這議政殿,,本王早在之前就應該讓你消失在這世上,就不應該留下你毀我璃兒,!”
阿執(zhí)本就不屑與這種只會哇啦哇啦亂喊的人呈口舌之快,,可是突然又提起寧璃讓她沒有想到,她還是抬眼朝寧圳望去,。
“本王的女兒再不濟也是我北狄的公主,,竟然被你這野丫頭玩于股掌之中。本王也是給過你機會的,,可未曾想你這廝的心腸竟如此骯臟,,毀我璃兒一次不解氣還要再來一次,今日本王非要讓你也嘗嘗臉蛋被人毀去的滋味,!”
寧圳語畢,,那李公公就意會著朝阿執(zhí)身邊走來,,那死一般的笑意真是讓人恨不得揮上一拳,可當看見他手中的一把小匕首時,,阿執(zhí)不由心下回想,,若說第一次她是故意而為之,可之后的每一次上藥都是她親手捻磨的,,絕不可能會讓寧璃臉上的瘡再一次突發(fā),,難道是藍芷?
“住手,!”阿執(zhí)猛然呵止,,“若第一次是我,那么這一次就不可能是我,,寧璃的瘡最忌諱陰冷,,這一點翎奇亦知曉,而且他時常出入朝云殿,,這是公主身邊所有人都看見的,,我的命不算什么,可是若查不出真兇,,那就是放虎歸山,。”
阿執(zhí)思及到此時可能是藍芷所為,,可藍芷又幫助過自己,,繼而想到了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朝云殿的翎奇,一番辯解脫口而出,,一絲不漏,。
立在一旁的李公公看了看寧圳沒有讓他住手的意思,又朝阿執(zhí)陰臉走來,。
“慢著,。”寧圳思襯著還是制止了李公公,,“去把寧宣給本王找來……還有那個翎奇,。”
李公公細長的眉間微微一抖,,似是沒有想到寧圳會懷疑翎奇,但還是頷首離去,。寧圳在李公公走后就閉著雙眼靜靜思索著什么,。
“父王,莫要相信這賤人之言,?!?p> 忽而,,大殿之外,寧璃頭戴面紗身著一身淺紫色羅裙身批白色錦布披風來到議政殿,,殿內(nèi)人均聞聲朝殿外看去,,只見當日的寧璃公主一改先前稚態(tài),清麗的著裝甚為典雅,。
寧璃沒有在意他人的眼光,,就算在意也不會如先前一般胡鬧,就在前一夜,,在寧宣的那一耳光后她已經(jīng)懂得在這天下只有靠自己爭取來的才是實打?qū)嵉?,她大步朝前走去無畏這巔峰的權(quán)力,無畏他人譏諷的目光,。
“兒臣聽說父王捉拿了這賤人,,想著過來親眼看著父王替兒臣出氣?!睂幜妨饲飞?,輕言道。
寧圳雖然溺愛自己這個女兒,,可是卻也只是不拘束她的行為,,打心底來講,他對寧璃的愛無所謂美不美貌無所謂是否知書達理,,只來源于她是王妃所生,,也正因此他不得不將她捧在手心里。此刻看見自己一向不拘于禮數(shù)的女兒如今突然間在儀表上煥然一新,,竟有著說不出的欣慰,。
“啊,璃兒啊,,父王親自將這人給你抓來,,正在審問,你放心父王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p> 寧圳還是沒有在意寧璃的感受,胡言搪塞著這個不懂朝政一處無用的女兒,。
“父王,,前些日子兒臣陡然聽說,王兄要迎娶這個害了自己妹妹的人,,可是真,?”
寧璃語氣堅定,目光似箭直戳寧圳眼中,,寧圳頓時雙手一緊,,這件事知曉的人本就不多,,在不知這眼下跪著的丫頭底細前,這不過是一個下下策,。寧璃將此事放在這么多人前質(zhì)問,,定會被人以為寧圳為了血驄而不惜將害了自己女兒的兇手認成北狄準王妃,這么做簡直就是打?qū)庅诘哪槨?p> “璃兒,,你在這里胡說些什么,!”
寧圳眼神一沉,厲聲制止道,。
“這賤人明擺著害了兒臣,,父王難道不處置她嗎?卻讓李公公去喚來王兄又是作甚,?”
寧璃被寧圳這么一吼,,激起了心中所有的不甘,面前的這人可是她的父王啊,,難道也會相信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野丫頭,?
此言一出,不僅阿執(zhí)聽了個明白,,就連站在一旁刀指阿執(zhí)的侍衛(wèi)亦互相投去懷疑的目光,,寧圳這么做,難不成是真的懷疑寧宣或者翎奇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當,?
“大膽,!先暫且不提你被此人毀去面容一事,那血驄對于我北狄那是何等大事,,她這幾日救了不少馬匹,,如果她被本王一怒之下砍了頭,若血驄又出了什么岔子,,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