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回家,,物是人非
午夜的長安有一種迷醉的美,。與白天不同,,夜晚的長安顯得特別的柔情,,充滿了魅惑氣息,往往讓異鄉(xiāng)人沉迷于其中而無法自拔,。
馬大牛無心去看長安的夜景,,因為他已經(jīng)看過太多,知道那醉人的夜色下面也有一種殘酷,。此刻,,他們只想回家,看一看家里的一切是否還好,。
經(jīng)過上一次的死亡,馬大牛已經(jīng)變得成熟了,,從一個玩世不恭甚至不正經(jīng)的混小子,,變成一個穩(wěn)重深沉的男子。這種轉(zhuǎn)變,外人很難體會,。
懷著激動的心情快步走向府宅大門,,馬大牛遠(yuǎn)遠(yuǎn)的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終于來到大門前,,一看之下,,差點氣炸了。
府宅大門口垃圾成堆,,大門上貼著封條,!家已經(jīng)被封了!
“封條,!誰特么竟然給我家上打了封條,!”
“太不像話了,我這才死了幾天時間,,就已經(jīng)被封家了,?哦!不對,,我并沒有死……”
憤怒的撕開封條,,推開大門走進(jìn)院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破敗景象,。房間里的東西被洗劫一空,,院子里空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各個房間里也不見燈火,,仆人、丫鬟,、家丁,、一概不見。大致在前院看了看,,半個人影都沒有,。
“這些人不像話啊,!竟然都跑光了,!”
激動過后,馬大?;剡^神來,,苦笑道:“我真糊涂!家都已經(jīng)被封了,,怎么可能還會有人呢,?”
一個主人突然暴斃,,已經(jīng)被打上封條的家,還能住人嗎,?雖然不能,。
只是馬大牛心里有些不爽,“我好歹也是個大唐秘使公,,我的宅院就是官員府邸,。就算我死了,也用不著這么快就把家封了吧,!”
“就算一兩個月等不了,,十天半月總可以等的吧。現(xiàn)在十天都不到就封家了,,像什么話,?”馬大牛嘴里罵罵咧咧,明知道已經(jīng)人去樓空,,但他還是急匆匆的走進(jìn)側(cè)面小院,。
他依次去了側(cè)院、客院,,左院,、右院、前后花園,、書房,、連馬廄都看了。結(jié)果很是氣憤,,家里已經(jīng)被搞得亂七八糟,,很多東西都已經(jīng)被搬走了。
“真是無恥??!連廚房都被洗劫一空。這些小賊,,最好別給我碰到,,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們?!?p> 馬大牛走了一大圈下來,,心中氣憤難當(dāng)。他最后來到后院,,卻是發(fā)現(xiàn)大廳里竟然還點著燈,!
“不用說了,肯定是小賊??!”
“姥姥的,!這后院可是老子住的地方,,后院大廳是我專用的,。這些小賊來偷東西就算了,竟然還敢在里面留宿,,看我不打斷他們的狗腿,。”
馬大牛左手一翻,,掌心出現(xiàn)一個暗器,。右手一翻,手里出現(xiàn)一把手槍,。不得不提的是,,經(jīng)過重塑金身之后,馬大牛的暗器和手槍已經(jīng)變成了亮眼的土豪金,。即便在黑夜里,,也是散發(fā)著幽幽的金光。
黃金暴君的黃金武器,,殺傷力倍增,。
一手暗器一手握槍,氣勢洶洶的走到大廳門口,。馬大牛站在窗外往里頭一看,,突然被嚇了一跳。頓時覺得心跳加速,,手腳一軟,,差一點把手槍給掉地上了。
馬大牛之所以會被嚇到,,是因為大廳里還是靈堂的布置,,別處亂七八糟,這里卻是一點都沒有變,。
正中間的牌位上赫然寫著馬大牛的名字,。除了棺材不見之外,靈堂里所有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擺在這里,。
自己看著自己的靈堂,,確實另有一番滋味,這驚嚇的感覺也與眾不同,。
好在馬大牛本來就膽子大,,很快就回過神來了。
大廳里陰森森的,,只有幾個披麻戴孝的女子,。
“都幾天了,,家都已經(jīng)被封了,竟然還有人為我披麻戴孝,!”馬大牛非常感動,,眼睛一熱,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
這種感覺,,絕不是空穴來風(fēng),更不是裝模作樣,,其中的滋味,,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能知道。
馬大牛心中暗自說道:“竟然有人還如此惦記著我,!不管這人是誰,,我都要好好的感謝他。如果他是一個男的,,我就跟他結(jié)拜兄弟,。如果是一個女的,我就娶她,。然后無條件的,、好好的對待她!”
死亡的經(jīng)歷是可以大大改變一個人的,。
通過這次死亡,,馬大牛明白了,人與人之間最可貴的東西就是感情,。
不管是和男人之間的兄弟情,,還是和女人只見的愛情,都是非??少F的,,值得去好好的珍惜。
上官婉兒跪在靈位前,,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本來已經(jīng)喜結(jié)連理,無奈命運弄人??!老天爺不公,竟然讓你匆匆離去,,從今以后,,我就只有守活寡啦!”
哭了一會兒,,又說道:“大牛,!你在婚禮上突然暴斃,,我實在是想不通。今晚是你的頭七……我特地來為你守靈……”
通過上官婉兒的喃喃自語,,馬大牛也明白了一些東西,。
原來馬大牛突然暴斃之后,這里就被認(rèn)定為“兇宅”,,搞得附近的人都人心惶惶,。為了息事寧人,為了安撫人心,,官府就把宅子給封了。即便如此,,附近還是有一些人直接搬走了,。
今天晚上是頭七,上官婉兒特地來守靈,,過了今晚,,她也不會再來這個傷心之地了。
此時馬大牛明白了為什么家里會被搞成那個樣子,,兇宅嘛,,很正常的。
上官婉兒跪在那里,,她的身影顯得非常憔悴,,她旁邊有幾個宮女,都是披麻戴孝,,一言不發(fā)的跪著,。
馬大牛一聽這話,心里就一陣溫?zé)?。心說:本來我對上官婉兒并無多少感情,,都是逢場作戲而已。但現(xiàn)在看她這樣子,,我已經(jīng)決定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
如此有情有義的女子,,值得我用一生去守護(hù),!
經(jīng)過這一次的死亡體驗,馬大牛才明白:身邊有一個深愛著自己的人也是很難得的,。
當(dāng)下收了暗器和手槍,,大步流星走進(jìn)去,大聲說道:
“婉兒,!我回來啦,!”
幾個宮女一看,,只見一人從黑暗中走來。此時燭火搖曳,,光線暗淡,,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們一個個都嚇得面無血色,,齊聲驚叫道:“啊……鬼呀……”
其中一個膽子較小的宮女差點就嚇暈了過去,,趴在地上不敢抬頭。另外幾個膽子大些,,雖然沒有暈倒,。但是都已經(jīng)嚇得腿腳發(fā)軟,一個個想要起身,,但都動彈不得,,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只有上官婉兒不為所動,,默默回頭,,問道:“你是誰?是人是鬼,?”
馬大牛走到燈下,,讓燈光照亮自己的臉,笑道:“婉兒,,是我呀,!”
上官婉兒仔細(xì)看了看,慢慢起身,,問道:“你誰?。俊?p> “是我??!我!”
“你是誰,?”上官婉兒警覺的后退兩步,,同時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驚鴻之筆。
此時的馬大牛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馬大牛,,此時的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人間的真情是多么可貴,。相比起之前,他心里對上官婉兒充滿了最真摯的感情,,所以他現(xiàn)在顯得非常急切,。
可是他忘了,重造金身之后他的人形態(tài)已經(jīng)完全變了。
身高變了,,體重變了,,身材變了,樣貌也變了?,F(xiàn)在的他英俊瀟灑,。五官變得更加立體,笑容變得自信,,眼睛變得炯炯有神,。
乍一看,就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英俊少年,,與之前的馬大牛完全沒有半點關(guān)系,。所以,上官婉兒根本就認(rèn)不出來,。
“婉兒……”
上官婉兒用驚鴻之筆對著馬大牛的心口,,大聲警告道:“別過來啊,!再過來我放大招了!”
馬大牛這才恍然回過神來,,哎呀,!看我這德性,一激動就把什么都給忘記了,!我現(xiàn)在不但樣子變了,,連聲音都跟以前不同了。她怎么可能認(rèn)得出我來嘛,。
為了安撫對方,,馬大牛也后退兩步。很認(rèn)真的說道:“婉兒,,是我呀,!我,馬大牛,!”
旁邊幾位宮女剛才被嚇得半死,,現(xiàn)在全部都回過神來了。她們一聽馬大牛這三個字,,都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上官婉兒也笑道:“什么?你說是馬大牛,?”
“對?。∥沂牵∥一貋砹?!婉兒,,我是專門回來看你的!”
上官婉兒突然冷冷說道:“中元節(jié)還沒有到,,就有人提前出來裝鬼,,真是有意思?!?p> 旁邊有個年紀(jì)大點的宮女說道:“今天是頭七,,這家伙裝鬼也真會挑時候,就是腦子有點不好使,?!?p> 其他宮女咯咯直笑,馬大牛有些納悶的問道:“你們幾位笑什么,?你們不信我嗎,?”
上官婉兒指指靈堂墻壁上掛著的畫像,說道:“你看見沒有,,那個才是馬大牛,。今天晚上是他的頭七,我們特地過來拜一拜,?!?p> 馬大牛說道:“婉兒,難得你一片真心,,現(xiàn)在我回來了,,不用你守靈了。我是馬大牛,,我并沒有死啊……”
屋里的人都面面相覷,,“這家伙說什么呢?他什么毛???”
上官婉兒冷冷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你馬上給我離開這里,。我看你的樣子也是一個正常人,,沒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這種瘋話。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馬大牛解釋道:“我并沒有死?。〔皇?,我死了,,但是我有復(fù)活了,婉兒,你聽我說……”
幾位宮女在一旁竊竊私語,,“多好的一個小伙,,可惜腦子有問題。不過也是,,如果不是瘋子的話,,深更半夜誰會來這個鬼宅……”
上官婉兒厲聲說道:“馬上給我走開!這是我夫君的靈堂,,請你對死人保持尊重,!”
“……”
此時馬大牛心中那是萬般的感動。
特別是聽到“夫君”二字的時候,,他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定了:上官婉兒就是我這輩子最值得去珍惜的女子,。
只可惜,現(xiàn)在是身體樣貌完全變了,,聲音體型沒有一樣對得上的,,這個局面,完全解釋不清楚??!
“走!馬上給我走,!”
上官婉兒手中毛筆微微一抬,,幾個宮女也都抽出兵器,紛紛圍過來,。看樣子,,她們要動手了,。打是打得過,問題是馬大牛心中感激她們,,絕對不會跟她們動手,。
“好……好……好!我走,!”
馬大牛嘆了一口氣,,說道:“對不起!各位,,實在對不起,,打擾了!我走……”
這事情過于離奇,,也過于復(fù)雜,,一時半會兒根本解釋不清楚的。今天晚上時間根本就不對,回來的不是時候,,還是先走吧,。改天有機(jī)會,再好好跟她解釋明白,。
馬大牛轉(zhuǎn)身,,默默離開了自己的靈堂,此時的他,,心中百感交集,。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做:造化弄人。
在走出打大廳的一瞬間,,他聽見上官婉兒跪在靈位前說道:“大牛,,不好意思啊,!今天是你的頭七,,我沒想到會有人過來搗亂。這人看起來腦子有毛病,,所以我就放他走了,,你也不要跟瘋子計較……”
馬大牛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又好笑,,又覺得感激,,又為上官婉兒悲傷的樣子感到心里隱隱作痛……
走了兩步。又聽上官婉兒說道:“對了,!大牛,,你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搞得亂七八糟的,宅門也被封了,。這地方成了鬼宅,,我也懶得管了,今后也不再來了……”
馬大牛心中一顫,!
上官婉兒繼續(xù)說道:“……但是你放心,,頭七過后,我會請一個神婆把你的靈位搬到我家里,。我的府邸在崇仁坊,,你知道的……”
心中一熱,一滴眼淚悄悄滑落,。
馬大牛輕輕擦去眼淚,,快步離開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