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一怔,隨即笑道:
“那就好,。對了,,你好好的,,怎么和玉貓換了房間,?”
佟湘玉怔住,,又探頭到門外瞧了瞧,。
這才察覺此處,,好像是白展堂的房間,,想起昨晚..似乎是自己走錯了,。
..客棧房間都一模一樣,實在不能怪她的,。
“..這間房,,風水好?!?p> 解釋起來太麻煩,,佟湘玉隨口胡扯道。
吳用也知道她在瞎扯,。
轉瞬想起自己還有求于她,,忙換上一臉笑容,,推她進屋,又反身掩好門,,才低聲道:
“小七,,那件事,你究竟想起來沒有,?”
“什么事,?”
“三當家的那把錘子啊,!”
他急得想要跳腳,。
原來半年前,佟湘玉上了凡山莊時,,吳用為了好玩與她打賭,。
說在雁蕩山上,沒有自己找不著的東兩,,賭具便是三當家晁蓋的錘子,。
佟湘玉當時藏東西時,連莊子都沒出,,可他找了一溜夠,,愣是沒找著。
“這么久了,,我如何還能想得起來,。”
佟湘玉給自己倒了杯茶,,沾上嘴唇才發(fā)現(xiàn)是涼的,,又轉出去叫來店小二添些熱茶。
“小姑奶奶喲,,你一定得想起來,,三當家勃然大怒,我現(xiàn)在連山莊都不敢回去了,?!?p> “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呀?!?p> 佟湘玉無限同情地看著他,,而腦子里卻突然浮現(xiàn)出,昨夜臨走時,,李思文說的話——
“你們?nèi)羰悄昧耸裁礀|西,,就趕緊放回去,免得交接的時候,查起賬來就不好辦了,?!?p> 晉王定是知道他們拿了東西,恐怕還知道拿的是什么,。
只是,,他怎么會知道呢?
佟湘玉一下子跳起來,,去敲隔壁的門,,其力度絲毫不小于吳用。
白展堂再開門時,,已穿好了外衫。
“晉王..”
佟湘玉原本想說的話,,在看到白展堂的臉色時,,戛然而止,不由奇道:
“你不舒服么,,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白展堂瞥了眼,顛顛地,,跟在佟湘玉身后的吳用,,默不作聲。
“難不成,,是因為昨晚你把衣裳脫給了我,,自己受涼了?”
佟湘玉頓時大為內(nèi)疚,,歉然道:
“早知道,,應該讓你和我一塊乘轎子就沒事了?!?p> “脫衣裳,?”
吳用聽了這話,又張大嘴巴,,在收到白展堂隱忍著怒氣的目光之后,,只好又閉上了。
“..我沒事,?!?p> 白展堂復看向佟湘玉,問道:
“你方才想說什么,?”
“我是說晉王殿下..”
她似乎想起什么,,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
“咱們還是進去說吧?!?p> 白展堂還未點頭,,她已邁進來,后面依然跟著,,決定把不識相進行到底的吳用,。
佟湘玉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桌子旁邊的方白羽,顯然剛才他和白展堂在談話,。
“你也在?。俊?p> 佟湘玉張口就問道,。
“咋了,?見到我很奇怪么?”
“不是不是,,我還奇怪怎么昨天晚上沒見你,,還以為你又出去練武了呢?!?p> 佟湘玉笑嘻嘻的說道,,這幾日相處下來,她和方白羽敵對的關系也是愈發(fā)的緩和下來,。
雖不至如她與白展堂的關系,,卻也足以做朋友了。
“昨晚太湖上有一場曠世決戰(zhàn),,我去觀戰(zhàn)了,。”
“哎喲,!倒把這事給忘了,!”
佟湘玉懊惱道。
她昨夜和師兄泛舟太湖,,本就是去看大決斗的,,但是被林黛玉一鬧,卻給忘了,。
“都怪那病秧子,,還得我沒看到比武不說,還濕了一場..”
說著,,三人在桌邊坐下,。
“那獨孤求敗確實是個人才,若是能為我公門所用就好了,?!?p> 白展堂難得地贊美一個江湖人,。
“嘿嘿,白兄,,咱們打個賭,,就賭誰能招攬那獨孤求敗。若是你們六扇門贏了,,我就讓張鴉九給你打一把神兵寶劍,,比你這無邪劍還要鋒利!”
“若是我們了凡山莊招攬得獨孤求敗,,嘿嘿,,你就把無邪劍送給我?!?p> 吳用笑嘻嘻的說道,。
“...”
“吳四哥,你怎得又要來賭,,你們?nèi)敿业牟├隋N找到了,?”
“..小七..”
吳用馬上閉了嘴,他平生最喜歡和人打賭,,但是很不幸的是,十賭九輸,,可是他越輸越要賭,。
因為這個毛病,他可沒少被三位當家臭罵..
“哼..我一定要把那獨孤求敗招攬來..”
吳用小聲地嘀咕著,。
方白羽無語地搖搖頭,,若是獨孤求敗能被一方勢力招攬,那他就不是獨孤求敗了,!
佟湘玉不想就這件事情多言,,急急地站起來,跑到門口喊了一嗓子:
“小二哥,,剛才要的熱茶,,勞煩你送到這邊屋來?!?p> “白大哥,,喝口熱茶,你大概會舒服一點,?!?p> 她回身解釋道,此刻她仍舊以為白展堂是因為昨夜之事受了涼,。
想想仍是不放心,,繞過白展堂要坐下時,,手心覆上他的額頭,另一只手貼著自己的額頭試了試..
“還好,,沒發(fā)熱,。”
她笑道,。
白展堂無奈地把她的手取下來,,道:
“我真的沒事?!?p> 雖然這舉動很是尷尬,,何況還是在方弟和吳用面前。
但知道她出于一片好意,,所以白展堂只剩無奈,,卻不覺惱怒。
甚至還有一點小喜悅..
“晉王怎么會知道我們拿了什么呢,?”
佟湘玉坐下問道,,皺眉看著白展堂,
“你不會真的要還回去吧,?”
“新任織造即將上任,,到時定要查賬。我還不知這新任織造是何來歷……”
白展堂眉峰微顰,,說道:
“若是假的賬冊,,我們就還回去,免得打草驚蛇,?!?p> 其實他最擔憂擔憂的,是新任織造與雷佳音的關系,。
“若是真的呢,?”
聽上去雖然是在詢問,但佟湘玉幾乎是在惡狠狠地盯著白展堂了,。
“自然是不能還,。”
白展堂平靜道,。
聞言,,佟湘玉方才粲然一笑,正好店小二將熱茶送進來,,她忙不迭地給白展堂倒上一杯,,又問道:
“對了,那賬冊你昨天看了一日,,可看出什么眉目,?”
白展堂搖頭,。
“連你也看不懂么..”
佟湘玉懊惱道。
前天她便翻過那本賬冊,,可惜字雖都識得,,但一筆筆是如何計算、如何對應,、如何匯總的,,她卻是半分也看不明白。
當時白展堂只說他再細看看,,原以為他好歹也算是個官,,沒料到居然連他也看不懂。
“原來你們已經(jīng)拿到賬冊了,!”
吳用后知后覺地叫起來,。
嗓門大得,讓方白佟三人幾乎同時想堵上他的嘴,。
“小聲點,!是我們偷出來的!”
佟湘玉瞪了眼吳用,,突地眼睛一亮,,道:
“吳四哥,你來瞧瞧,,你總管了凡山莊財政,,說不定你看得懂?!?p> “我..我不行的,這是官府賬本,,與我們山莊全然不同..況且我雖然主持財務卻是不管賬的..”
吳用打著退堂鼓說道,,他有千方百計,計謀算無遺策,,但是真不是個管財務的料子,。
表面上他是了凡山莊的財政,但是其實他是負責了凡山莊發(fā)展戰(zhàn)略制訂的,,私下里,,山莊里的兄弟叫他軍師,而不是總管,。
這是個大秘密..非山莊核心干員不能知曉..
“不試試,,你怎么知道!”
佟湘玉給他倒了杯熱茶,,笑容可掬道:
“吳四哥,,要是你看得懂,,說不定我就能想起那博浪錘在哪里呢?!?p> 聽到后半截話,,本已起身的吳用,猶豫著又坐了下來,。
白展堂雖然不抱希望,,但在此刻也只能試試看,若吳用果真能看懂一筆兩筆往來,,也是好的,。
為了查賬方便,厚厚的賬冊,,已被仔仔細細地拆下裝訂線,。
白展堂取出一部分放到吳用面前,后者還試圖掙扎,,嘟囔道:
“小七,,我還餓著呢..”
“叫店小二下碗龍須面,端到房中來便是,,順便替我叫一碗,。”
佟湘玉眼皮都沒抬,,拿了其中的一部分,,準備回房細看。
直至日近黃昏,,當李芫青急匆匆來找吳用,,幫一位朋友推宮過血時。
已經(jīng)頭昏眼花的吳用,,簡直拿她當救命恩人看待,,問都沒問清楚,就腳不沾地地跟著他走了,。
而佟湘玉與白展堂方白羽三人,,則一直翻看到深夜。
雖然勉強能看懂,,但要細辨出其中真?zhèn)?,實在是難倒他倆了。
白展堂見佟湘玉一整日都靜靜地坐著看賬,,心中不免意外,。
原想以她飛揚脫跳的性子,要靜下心來定是極難,,倒當真沒想到正事當前,,她卻如此沉得住氣,。
至于方白羽,早就放棄了搶救,,將賬本丟在一旁,,打坐練功了。
吳用這一去,,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又看到他的人影,。
這次他是與李芫青一同來的,一見到佟湘玉,,見她又要開口,,就告饒道:
“小姑奶奶,你還是饒了我吧,,那些個銀兩,,我掂在手里還行,寫在賬冊上面,,我可實在不在行了..”
佟湘玉自己也看得一個頭兩個大,,知道怪不得他,只好罷了,。
吳用大喜,,連忙表示愿意請客賠罪,硬拖著她和方白二人一起吃飯去,。
因理不出頭緒,,白展堂與佟湘玉均是心事重重的模樣;李芫青也是心中有事,,郁郁寡歡,。
方白羽自始至終,看不出表情,,不知他在想著什么,。
唯獨吳用一人為轉移他們四人的心思,興致勃勃地,,大談特談自己昨夜為人推宮過血之事:
“那人傷成什么樣,你們想都想不到,,那毒可當真霸道得緊,,全身都爛了,一道道口子又是血又是膿..”
聽到此處,,白展堂默默放下筷子,,碗中尚有一塊裹著糖汁的糯米藕,一個個小洞,,糖汁血一般濃稠,。
方白羽見狀,,終于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他這番大笑,,終于覺得胸中郁郁之情抒發(fā)而出,,心情開闊起來,笑著說道:
“吳四哥的笑話果然還是這么的非同凡響,,來來來,,我敬你一杯?!?p> “...”
“我也來走一個..”
李芫青難得的理會,,也是舉起酒杯,與方白羽吳用共同飲過,。
“南陽方白羽,。”
“唐門李芫青,?!?p> 這才算是方白羽與李芫青兩人相識了。
佟湘玉看著他們?nèi)齻€喝起來了,,難得地,,沒有胃口,竹筷捅在一個空杯子里,,滴溜溜地轉著玩,,根本沒聽吳用在說什么。
半晌,,她突然不耐煩道:
“要不,,干脆咱們?nèi)プ€當鋪的掌柜過來,橫豎不許他說出去就是了,?!?p> “不可!”
白展堂一口否決,,說道:
“織造府的賬本,,豈是隨便人看得的?!?p> 佟湘玉拿眼溜吳用,,后者忙道:
“你看我也沒用,我可看不懂那玩意,?!?p> “既然白大人如此不放心,你們何不帶回南陽府,去給南陽縣令瞧瞧,?”
李芫青在一旁道,。
“等不到那時候了,這玩意還得早點還回去,,萬一讓人發(fā)現(xiàn),,打草驚蛇就不好了?!?p> 佟湘玉皺眉,,牙根癢癢地恨那位,素不相識的新任織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