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個時辰,鄂煥去而復(fù)返,,并且?guī)е叨ǖ氖拐呋貋砹?。使者獻(xiàn)上高定的降表,,說高定整頓隊(duì)伍之后明天一早就來漢軍大營請罪,。諸葛亮高興地重賞了使者和鄂煥,,使者告退的時候,,我趁機(jī)說:“朕與鄂煥將軍一見如故,,想讓他給朕講講南中風(fēng)物,就不必跟你一起回去了,。”
他們現(xiàn)在畢竟已經(jīng)請降,,是我的臣子,,我發(fā)話了這個使者哪敢說個不字。
三更剛過,夜黑風(fēng)高,,正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漢軍大營外的草叢里,,幾個黑影閃過,。營樓上人影稀稀拉拉,不少還抱著兵器背坐在木墻上瞌睡,,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幾個黑影向后招了招手,,后面的大部隊(duì)悄悄地跟上,,幾乎沒有任何聲響。這群夷人在南中,,靠漁獵生存,,整日與野獸為伍,早已經(jīng)學(xué)得向猛獸一樣,,伏擊獵物前毫無動靜。大部隊(duì)里,,為首的正是夷王高定,。
原來,先前一場大敗,,手下頭號勇將鄂煥也被漢軍活捉,,讓他意識到自己正面交鋒是打不贏漢軍的。于是學(xué)漢人假意投降,,讓漢軍放松警惕,,趁夜來劫營。使者回去后將諸葛亮如何高興并打賞他與鄂煥的情形一說,,更讓他堅(jiān)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鄂煥被留下了,但也正好說明漢人皇帝對他深信不疑,。
叛軍悄悄地靠近漢軍營地,為首的幾人拿出吹矢,,朝值夜的漢軍發(fā)射,,幾人毫無聲息地倒下了。吹矢雖然不大,,但上面都涂抹了麻藥,,就算是猛虎中了不過片刻也會暈厥過去,何況是人。除掉了漢軍哨兵,,蠻軍搬開拒馬,,打開寨門,大聲叫囂揮舞兵器沖進(jìn)了大營,。漢軍猝不及防,,被叛軍一陣砍殺之下登時大亂。高定見漢軍混亂的樣子,,心中一陣大喜,,只是突然,他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漢軍怎么人數(shù)這么少,?
仿佛是印證了他的想法,叛軍殺的興起,,一路往前沖殺,卻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少人跌落陷阱,,被里面的竹刺鐵釘扎傷,。“咚咚咚咚”震顫大地的鑼鼓聲響起,,大營中一下子燃起無數(shù)火把將黑夜照的亮如白晝,。漫天箭雨射落,叛軍死傷慘重,。大營木墻上一塊塊木板掉落,,早已埋伏在里面的漢軍手持弓弩射個不停。諸葛亮在大營的圍墻上設(shè)了藏兵暗層,,敵軍偷營時很難發(fā)現(xiàn),,但是一旦進(jìn)入大營,就成了甕中之鱉,。
幾輪射過,,漢軍丟棄弓弩抄起刀槍沖了下來,與叛軍戰(zhàn)在一起,。叛軍雖然損失慘重,,但高定也知道再不拼命有死無生,大喊著激勵士氣,,叛軍個個跟著嗷嗷叫,。一時間,喊殺聲威震四野,。只是,,漢軍行陣整齊,,進(jìn)退有度,各隊(duì)之間配合緊密,,又有八陣為基,,勇氣也不輸給叛軍。這些夷人為主的叛軍,,哪里見過這么大的陣勢,。漢軍如同一把尖刀,不斷分割叛軍,,被分割出來的小股叛軍進(jìn)入八陣之中竟然有暈頭轉(zhuǎn)向的感覺,以為見鬼,,內(nèi)心生出深深的無力感,。開戰(zhàn)不過半個時辰,剩下的蠻軍中很多人再也提不起抵抗之心,,紛紛投降,。
高定身邊只剩下數(shù)百人,被漢軍層層包圍,,但仍在做困獸之斗,。一陣鳴金聲傳來,漢軍紛紛后退,,讓開一條通道,,幾個兵卒推出一輛四輪車。車上坐的人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正是諸葛亮。
諸葛亮手中羽扇一指,,大喝道:“高定,,你不自量力,對抗朝廷,,還想玩弄計謀,,卻不知早已被我看透。如今你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還不早降,更待何時,?”
高定卻還是叫囂:“哼,!就憑你們也想讓我投降?兒郎們,,隨我殺出去,!”
高定在夷人中威望素著,,此時圍攏在他身邊的幾百人全都對他忠心耿耿,聽到大王發(fā)話,,紛紛叫嚷著就要往外沖殺。只是,,諸葛亮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哪里是他們能突破的,,早已重新上好弦的漢軍弓弩手萬箭齊發(fā),幾百人全部被射成了刺猬,。
至此,,高定近萬主力叛軍被我們消滅殆盡。加上先前一役,,我軍共俘獲降兵,、傷兵近四千,殺敵近五千,,余者不知所蹤,,而我軍損失不過一千多,又生擒敵軍大將鄂煥,,算得上是一場大勝,!
目睹了這一切,我對諸葛亮佩服的五體投地,,不由問道:“相父,,原來您早就知道高定是假降,留下鄂煥也是計策之中嗎,?”
諸葛亮笑道:“不錯,,其實(shí)這沒什么,其實(shí)陛下想必也應(yīng)該猜到了,。高定與雍闿之流一樣,,冥頑不靈,怎么可能會真心投降,?只是他自知難以與我軍正面相抗,,必然要想辦法出奇制勝。他以為我軍剛打勝仗,,必然輕敵無備,,若此時假裝投降,則我軍防范更加松懈,。他自以為得計,,其實(shí)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至于鄂煥,,他若回去得知高定是假降,,必然勸阻,,高定肯定是不會聽的。高定有恩于他,,別無選擇之下他只怕會力保高定,。如此,我們就喪失這員勇將了,?!?p> 當(dāng)我們帶著高定的人頭回到帥帳,不明情況的鄂煥看到之后跪地痛哭,。我沒有怪罪他,,畢竟高定對他有提拔之恩。鄂煥提出想要埋葬高定,,我也同意了,。
我們消滅高定的同時,另外兩路也傳來了消息,。
最先成功的是馬忠,。朱褒手里只有三千人,,勉強(qiáng)自保,,根本沒有主動出擊的實(shí)力,就算有,,朱褒也沒那個膽量,。馬忠的五千人一路幾乎暢行無阻到達(dá)了且蘭城(牂柯郡治所,今貴州省貴陽市附近)下,。且蘭城不算高大,,但南中道路艱險,我們此行并未攜帶什么大型攻城器械,,馬忠不好強(qiáng)攻,,只能包圍且蘭城。
圍城不過十日,,朱褒就開始慌了,。他自以為牂柯郡在南中最東面,背后有東吳做靠山,,所以并沒有準(zhǔn)備多少糧草,。只是沒想到,漢吳突然又結(jié)盟,,東吳連口頭上的支持都取消了,。他平日驕奢無度,城里的積存根本支撐不了多久,,萬般無奈之下,,決定向東突圍,。他不是沒頭腦的人,先是派人刺探,,發(fā)現(xiàn)東面只有區(qū)區(qū)幾百漢軍駐守,,看來漢軍沒有想到自己會逃往東吳。想來以自己的本事,,到了東吳應(yīng)該也能撈個一官半職吧,。
夜里,全軍酒足飯飽之后,,他派兩千人出城攻擊西面漢軍主營,,吸引漢軍的注意力。沒過多久,,城西的漢軍大營里火光沖天,,喊殺聲不斷傳來。朱褒自以為得計,,悄悄地帶領(lǐng)剩下的一千人殺向城東,。沖破東面的防線,一口氣奔出去十幾里,,他們才放松下來休息,。
朱褒等人剛坐下,道路兩旁突然舉起上千只火把,,借著火光看漢軍伏兵不下三千,。當(dāng)先一員大將正是馬忠,他騎在馬上喝到:“逆賊朱褒,,今日就是你授首之時,!”
漢軍以逸待勞,如同下山猛虎勢不可擋,,瞬間就把朱褒軍沖的七零八落,。亂軍之中,霍弋仗著寶甲之堅(jiān)韌,,不避刀槍,,親手取了朱褒的人頭。馬忠拿著朱褒的人頭傳首各縣,,無不望風(fēng)而降,,牂柯郡大定。
我聽到牂牁郡戰(zhàn)報的時候,,很是高興,,派人重賞了馬忠和霍弋。只是,,我私下里還讓人給霍弋帶了封信罵了他一頓,。我給他那身鎧甲是讓他保命用的,,沒想到這小子拿來當(dāng)沖鋒陷陣的護(hù)身符了。萬一遇到什么閃失,,他家里可就他這一根獨(dú)苗?。?p> 另一路的李恢趁孟獲北上救援高定未回的時機(jī),,繞到了滇池縣(今云南昆明晉寧縣東)附近,。只是消息有誤,他們到達(dá)滇池的時候,,被比自己多出一倍的敵人發(fā)現(xiàn)并包圍了,。原來,孟獲自知兵力不足,,于是就號召蠻族壯年男子從軍,。孟獲在蠻族中的地位如同神明,他一聲令下,,當(dāng)即就有上萬人愿意為孟獲效力,。這些蠻族人,勇武有力,,稍加訓(xùn)練就是合格的戰(zhàn)士,。他們沒來得及跟隨孟獲北上支援,卻被李恢,、廖化一頭撞到了眼前,。
廖化性如烈火,,不把這些野蠻人放在眼里,,當(dāng)即就要出兵跟他們決一死戰(zhàn)。李恢勸他說:“丞相派我們來這里是為了切斷孟獲的退路,,不是跟叛軍硬拼的,。更何況,我軍大部分是北方人(相對于南中),,這一路上,,因?yàn)樗敛环约岸鞠x瘴氣已經(jīng)減員頗多。你我二人死不足惜,,若是耽誤了陛下和丞相的平南大業(yè)就是千古罪人?,F(xiàn)在叛軍不知我們虛實(shí),我家又在這里,,我想應(yīng)該有辦法可以騙過他們,。”
此時,,我們還在卑水跟高定對峙,,李恢得不到我們的消息,。于是,他派人去蠻軍中說:“官軍糧草將盡,,想謀劃退還,,不過我們曾責(zé)罵過守地官員,就算現(xiàn)在能回軍,,亦不能回到北方,,想回來與你們共同起事,所以用誠心相告(官軍糧盡,,欲規(guī)退還,,吾中間久斥鄉(xiāng)里,乃今得旋,,不能復(fù)北,,欲還與汝等同計謀,故以誠相告),?!?p> 孟獲北上未回,蠻軍由他的弟弟孟優(yōu)暫時掌管,。孟優(yōu)知道李恢是南中人,,而且坦誠地告訴自己漢軍糧草將盡的消息,不疑有他,,很是高興,,圍困開始松懈,還派人送了一些糧食給李恢,。就在此時,,李恢、廖化突然率領(lǐng)漢軍出擊,,大破敵軍,,并趁機(jī)攻下了滇池城。
不過,,他們的好運(yùn)到頭了,,因?yàn)槊汐@回來了。蠻軍雖然大敗,,但傷亡并不大,,何況他們的對手成了孟獲而不再是孟優(yōu)那個蠢材。于是,,李恢一面派人向我們求援,,一面向東南行軍,退到了盤江一帶,接連牂牁郡,。這樣既能避開孟獲的鋒芒,,又可以繼續(xù)擋在孟獲的退路上,同時還有可能得到馬忠部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