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疼痛,,望不盡的迷眼浪花,,無休止的耳畔轟鳴,。
陳炎還沒有死,他從瀑布頂端掉落,,狠狠砸在瀑布腳下的回水淺灘,。
身體被亂流回水裹挾著翻滾沉浮,,陳炎只覺天昏地暗,意識亂成了一鍋稀粥,。
一口腥澀涌上喉頭,劇烈的眩暈感席卷全身,,陳炎意識到他受了內(nèi)傷,,而且隨時可能昏迷過去。
當(dāng)務(wù)之急必須立刻上岸,,暈倒在水里,,必死無疑。
他將會成為史上第一個被淹死的重生者……
吊著最后一絲清醒,,陳炎艱難地板正身體,,穩(wěn)定身形,隨緣挑了一個方向,,頂著頭頂飛流轟擊,,蒙頭向前游去。
終于,,陳炎突破瀑布了落水區(qū)域,,觸及到了堅實的巖石岸堤。
定睛一看,,居然是位于瀑布斜后方的濕滑崖壁,。
水面上方一米處有一處園桌大的凹陷崖洞,里面密密麻麻長滿了濕漉漉的青苔藤蔓,。
崖洞空間不大,,容納陳炎卻是綽綽有余。
崖洞外面水霧彌漫,,一扇清流掠過洞口,,朝陽下晶瑩剔透,像是一掛白玉珠簾,。
若非陳炎身在瀑布后方,,在外面還真難發(fā)現(xiàn)這處水簾洞洞天。
陳炎眼中閃過一絲靈光,,無暇多顧,,當(dāng)下做出決定。
拼盡全力,,陳炎從水里彈射沖出,,精準(zhǔn)著落在崖洞里面。
他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體力折返尋找其他更好的登陸點,。
況且,,這個位于瀑布水簾后面的崖洞也的確是一個極妙的藏身之所,。
沒人能保證那頭難纏的美洲虎不會追下懸崖,繼續(xù)獵殺陳炎,。
崖洞內(nèi)一片潮濕軟滑,,陳炎還來不及查看周身環(huán)境,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久后的瀑布之外,,一頭氣喘吁吁的美洲虎火急火燎趕到了懸崖下的這片水灘。
沿著淺灘四處搜尋未果,,又守著潭水虎視眈眈足足一小時,,它才垂頭喪氣消失在了雨林里。
日升日落,,斗轉(zhuǎn)星移,。
轉(zhuǎn)眼已是第二天早上。
陳炎是被轟鳴的瀑布水聲吵醒的,,稍稍回想前因后果,,便明白了如今的處境。
他如今死蛇一樣翻著肚皮癱在水簾洞里,,身體冰涼僵硬,,久久不能動彈。
渾身上下更是酥軟無力,,每每嘗試活動身體,,都會有蝕骨疼痛潮水般一波一波襲來。
沉下心緒,,陳炎嘗試自檢傷勢,。
仔細(xì)感受過后,他得出結(jié)論,,疼痛主要來自內(nèi)傷,,不過并無大礙,只需時日療養(yǎng),。
雖然陳炎之前的高空墜落摔得不輕,,但在他昏迷期間,身體潛移默化中耗費了大量能量替他主動療傷,。
若不是儲存的能量消耗殆盡,,他恐怕一覺醒來,身體已是完璧之軀,。
咕嚕咕嚕~
陳炎還在感受傷勢,,肚子卻是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這可真是痛并饑寒交迫著,?!标愌卓嘈ψ猿?。
他身體活力尚未恢復(fù),一陣陣饑餓感卻迫不及待接踵而來,,真夠雪上加霜的,。
洞內(nèi)一片冷清寂寥,洞外一派朝氣蓬勃,。
溫暖的旭日陽光穿透水簾,,悄悄撒在洞里,照在陳炎的冰涼蛇皮,,仿佛是母親溫暖的襁褓,給予他絲絲暖意,。
陽光下,,陳炎咬牙忍痛活動熱身,體溫逐漸上升,。
不多一會兒,,他逐漸取得身體支配權(quán),能夠做一些簡單運動,。
伸長脖子牛飲了幾大口洞口清水,,陳炎空蕩蕩的胃部這才好受一些。
雖然沒吃的,,但涼水管飽,,能夠暫時壓抑饑餓,聊勝于無,。
“哎,,可惡,我的美味小老虎!”
灌了個滿肚清水,,陳炎想起那頭被他吐掉的美洲虎幼崽,,搖頭嘆息,“必須馬上捕獵,,不然情況會越來越糟!,。”
可是,,拖著一具乏力疲軟的身體,,還有那半截歪斜骨折的尾巴,陳炎倍感蛇生艱難,。
他如今多動一下都感覺老眼昏花,,頭暈?zāi)垦!?p> 這樣的傷病虛弱狀態(tài),,連出瀑布后游泳上岸都辦不到,,何談捕獵,?
不過活人能被尿憋死?
陳炎想到了一個補充能量的絕妙方法,他的目光看向骨折的半截尾巴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嘿嘿~難道我要提前進(jìn)化成無限之蛇?”陳炎狠下心來,決定效仿西方神話里的無限之蛇,,吃自己尾巴,。
他那條進(jìn)化過的蛇尾絕對能量爆表,只要咬斷了吞下,,他的身體就能恢復(fù)巔峰,。
陳炎是個狠人,對獵物狠,,對自己也狠,。
一條尾巴尖而已,沒了也無大礙,。
為了活命,,在所不惜!
說干就干,陳炎蛇頭移到蛇尾,,屏氣凝神,,張口就朝斷了半截的尾巴尖咬去。
可惜,,陳炎半道停止了動作,。
一雙蛇眼怔怔看著尾巴尖壓著的滿地青苔地衣,眼神靈光一閃,,“天不亡我尾巴矣!”
既然沒肉吃,,那就吃草啊!
陳炎腦袋埋到地面,嘗試啃了一大口青苔地衣,,也不咀嚼,,就著口水咽下。
一絲微弱的能量從胃部升騰,,還不及傳遍全身,,半道就煙消云散。
“蚊子再小也是肉,!聊勝于無……”
災(zāi)荒年代,,只擁有普通消化力的饑民連樹皮草根都能吃,他陳炎坐擁吞噬天賦,,吃點青苔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
陳炎記得青苔本來就是一味野菜,以前去西雙版納旅游時,,就在傣族風(fēng)情農(nóng)家樂吃過,。
說實話,,味道還挺不錯的,就是能量少了點,,不經(jīng)餓,。
好在陳炎也不求能攝入多少能量,只要能夠恢復(fù)些許體力,,他便可以到瀑布外面去覓食高能食物,。
于是,陳炎化身舔狗,,沒花多久便將崖壁和石地板上的青苔全部舔了個干凈,。
他的身體也順利補充了一丁點能量,能夠自由活動了,,足以進(jìn)行一輪捕獵行動,。
活動了下身體,陳炎瞄準(zhǔn)瀑布下的潭水,,一骨碌滑下了崖洞,。
潛水到潭底,,避過潭水表層的亂流,,陳炎游過了瀑布落水區(qū),水流變得平穩(wěn)起來,。
波紋蕩漾的崖下淺灘里,,陳炎黑炭蛇頭探出水面,小心環(huán)顧一周,,朝著最近的岸邊游了過去,。
爬上岸后,陳炎身軀頓住,,眼前是一片巨大的沼澤森林,。
晨光喚醒了沉睡一夜的沼澤森林,金色霧氣在樹冠層彌漫,,種類繁多的彩色鳥兒穿梭飛舞在青草叢里,,捕捉早起的蟲子。
雖然很想吃鳥,,但考慮到實際情況,,陳炎并未好高騖遠(yuǎn),而是加入了捕蟲大軍,。
這種時候,,不能挑食,貝爺說過,,蟲子的蛋白質(zhì)是牛肉的六倍,。
沼澤里的蟲鳴不絕于耳,,偶爾還能聽見幾聲不知名野獸嚎叫,不過相距甚遠(yuǎn),,對陳炎構(gòu)不成威脅,。
鉆進(jìn)沼澤地里,連片的水草扎根在黑土淤泥,,錯綜復(fù)雜的草根間,,昆蟲魚蝦密密麻麻。
陳炎也不客氣,,敞開肚子,,在這座免費的大自然餐廳吃起了霸王餐。
無論是豆大的昆蟲,,還是手指細(xì)的魚蝦,,陳炎照單全收,通通吸入無情鐵嘴,。
花了一上午,,陳炎吃了個肚圓,舒服地躺在烈日下休息,。
“咦?”
陳炎瞇著眼睛趴在石頭上,,突然感覺尾巴奇癢無比。
定睛一看,,原先半斷的尾巴尖居然愈合了大半,。
想不到進(jìn)食吞噬不僅能進(jìn)化,還能療傷,,真是意外之喜!
只是,,傷勢的好轉(zhuǎn)是以能量消耗為代價的。
剛剛吃飽的陳炎又餓了……
“又tm需要去捕獵了!”
陳炎無奈嘆了口氣,,和善的目光看向不遠(yuǎn)處一棵獨秀于林的巨樹,。
樹冠層的樹枝分叉里有一個大鳥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