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云溪谷百里開外的地方,,有一座小山,一個時辰之后,,北沫和那群妖族來到了小山腳下,。
他們的營地,就在這小山的山頂,,據說在那里,,有幾名蜀山弟子。
只是北沫到現(xiàn)在依然不知道那幾名活著的蜀山弟子是什么人,。
按照這些妖族的說法,,他們來到這個營地其實也沒幾天的時間。
這群妖族以前生活在一個名叫余山的地方,,距離云溪谷有五百余里的路程,,那里原先生存棲息著上千名妖族,無數年來與世隔絕,,極少與外界打交道,。
兩個月前,血尸之變蔓延到了這方小小的世外桃源,,妖族們紛紛死去,,或者變成了血尸,只有近百名族人逃了出來,,逃亡的路上又陸陸續(xù)續(xù)死了一些人,,一群孱弱的妖族,在如今的世界要想活下去,,是只能看運氣的事情,。
還好,,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在最絕望的時候,,在這附近的荒野中,,他們遇見了冒其火的弟弟冒其雷,然后剩下的數十名妖族被帶回了這個營地中,。
這是五天前發(fā)生的事情,。
所以對于這個營地中的具體情況,他們也并不是非常了解,,只知道這個營地中,,有兩幫勢力共存,一幫以冒其火,,冒其雷兄弟兩人為首,,據說是從很遠的地方流亡過來的一伙邪徒,至于另一幫人,,則以幾名蜀山弟子為主,,還有云溪派幸存的弟子,以及后來陸續(xù)收容的一些落單的修士,。
不過兩幫人雖然同處一個營地中,,但互相之間極少打交道,剛剛進入營地沒多久的這些妖族,,也并不清楚那幾名蜀山弟子的姓名,。
而那個李聰倒是蜀山弟子那一派的人,可惜他現(xiàn)在正重傷昏迷著,,也沒辦法詢問,。
在這個營地中,遵循的是末世生存法則,,每個人都必須為營地做出自己的貢獻,所以那些妖族剛來到這個營地時,,頗為不受待見,,因此小刁這幾個妖族中實力最強的人,才會自告奮勇地參加了這次潛入云溪派搜尋丹藥的行動,,就是希望能夠改善一下他們在營地中的處境,。
然后,他們遇到了北沫,。
一邊往山頂走去,,小刁一邊向北沫介紹著那個營地中的大致情況,而北沫看似一臉平靜地聽著,,內心深處卻早已心潮澎湃了,。
距離蜀山之亡,,已有大半年的時間,自己一個人輾轉數千里,,到了今日終于找到了一部分離散的蜀山弟子,,他又怎么可能不激動難抑。
越是臨近山頂,,北沫的心跳地越快了一些,,甚至腳步都變得有些遲疑。
小山頂上,,地勢頗為平坦,,方圓近百丈左右,有一圈用粗壯的樹枝搭建起來的圍墻,,圍墻之上還有一張淡淡的光幕,。
北沫沒想到這里居然還被布下了一個防御法陣,看那光幕的亮度也極為不錯,,幾乎足以擋住金丹級血尸了,。
要布下這樣一個防御法陣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但需要許多布陣材料,,同時還要一位起碼金丹級的陣修士主持,,也不知是出自何人的手筆。
難道營地中還有蜀山金丹境的長老級人物在,?
北沫有些欣喜地想著,,然后就見營地大門處,有一道窈窕的身影朝他們跑了過來,,那是一個十七八歲,,容顏極為嬌美的少女,有著一頭和安安一樣鮮艷的紅發(fā),,跑動之間秀發(fā)飛揚,,仿佛一團越動的火焰,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異常吸引人的青春活力,。
“姐姐,,你們終于回來了,我都在這里等你們一天了,?!?p> 少女開心地笑嚷著。
身后的安安從隊伍中沖了出去,,兩女又哭又笑著擁抱在了一起,。
“那是安安姐的親妹妹,名字叫做雯雯?!?p> 小刁低聲朝北沫解釋了一句,。
北沫點了點頭,在這樣的末世中,,每一次短暫的分離都可能變成永別,,這對姐妹此時表現(xiàn)如此激動興奮倒是不難理解。
然后一群人走進了營地大門,,北沫抬目望去,,只見營地中間是一條頗為平整的道路,道路兩旁散落著近百棟用木石簡易搭建的房屋,,大小風格各異,,房屋間人影幢幢,往來奔走,,男女老少皆有,,甚至還有不少毫無修為的凡人,場面異常嘈雜混亂,。
然而在這一瞬間,,北沫卻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美的風景,他沉默了一下,,接著嘴邊露出了一絲笑容,。
自己已經多久沒看到過這么多的人了?
北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這久違了的,,充滿人間煙火的氣息。
在他們走進大門之后,,道路左側的那些房屋中,,就有一群身影朝他們涌了過來,一個個形貌頗為怪異,,卻都是一些妖族,,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小刁也歡笑著向他的族人們跑去,很快就淹沒在人群中,。
北沫在原地駐足了一會,,周圍并沒有發(fā)現(xiàn)蜀山弟子的身影,他看著正和族人們熱烈交談的小刁幾人,,想了想,,然后自行朝前方走去,。
道路兩旁不時有好奇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似乎在疑惑這個陌生的青年的身份,但并沒有人上前來詢問什么。
北沫走的并不算快,,但這條道路也并不長,,所以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在道路的盡頭有一棟木樓,,用黑色沉木搭建而成,,望去頗為肅穆,在這營地中那些簡陋的房屋間頗有鶴立雞群之感,。
木樓的前面,,是一塊空地,空地上站著四個人,,背對著北沫走來的方向,。
其中三個穿著黑色的劍衫,還有一個則是身披紫色道袍,,后面望去滿頭白發(fā),,似是一名老道士。
除了這四人以外,,還有一個魁梧的壯漢雙手綁縛在背后,,跪在地上,披頭散發(fā),,滿面血污,。
北沫腳步變得越來越慢。
前方有對話聲傳來,。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說什么?老子做的關你們屁事,,現(xiàn)在連蜀山都沒有了,,你們什么劍律堂還有何資格管別人,這里也不只你們說了算,,老子準備投冒家兄弟去,,你們還不趕緊放開我……”
鏗鏘一聲,長劍出鞘的聲音響起,,站在最前方的那個身穿黑色劍衫的人,,原先并沒有說話,此時卻直接拔出了腰間長劍,。
劍光一閃,,空中仿佛有一條春日的溪水流淌而過,然后那漢子的頭顱就飛了起來,。
頭顱飛上了半空,,然后滾落在地,,血水和地上的泥沙混雜在一起,但依然隱約能看見臉上猶自殘留著一絲錯愕的神情,,似乎根本沒想到那人會直接出劍殺了自己,。
“劍律堂有沒有資格管,也不是你說了算的,?!?p> 拔劍之人低頭看著滾到了他腳邊的那個頭顱,淡淡地說了這么一句,。
北沫停下了腳步,,沉默地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看著那把熟悉的劍,,還有傳入耳中的那熟悉的聲音,,心頭卻生起一縷異樣的情緒。
這個時候,,那名身披紫色道袍的人,,似有所覺地轉過頭來,卻是一名面如滿月,,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老道是看到了站在十幾丈外的北沫,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接著輕聲對那持劍之人說了一句什么,。
于是身穿黑衫的持劍之人也轉過身來,容顏還是如以前那般俊美地讓人窒息,,只是那雙原本春水般溫柔多情的眼眸,,變的有些寒冷,也多了許多疲憊和厭倦,。
然后,,他也看到了北沫。
兩人四目相望,。
鐺地一聲,,青年手中的春水劍,從手中滑落在地……
吳四柳
重逢的這一段,,寫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