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么一說襄沐檀也想起來了,,魯阿姨是他們在老家時的家政阿姨,,在他們家做了很多年,她好像是有把女兒帶來過,。
周夢穎笑道:“難怪你不記得,,那時候你也沒跟那個小姑娘說過幾回話,她也怯生生的,,我也忘了她叫什么名字了,,之前我還聯(lián)系過魯阿姨想讓她還來家里做工,結果她說要陪著女兒出國了,,她女兒留學的時候嫁到了國外,,現在魯阿姨也常去女兒那里住?!?p> 出了國,?那么,就肯定不是她了,。
周夢穎看著兒子思考的樣子,,問道:“怎么了,突然問這個,?”
“沒事,。”襄沐檀忙把照片收了回去,,免得母親看多了照片上的父親,,又會沒完沒了的抱怨父親。
周夢穎看見以前的照片確實想起了些之前的事,,眼中略有惆悵,,也想起了件事,提醒道:“對了,你表哥結婚你最好還是去一趟吧,,你奶奶那種老一輩的人注重這種規(guī)矩,,我就不去了?!?p> 襄沐檀皺眉,,不太滿意地說:“他就非要在那邊的老房子里辦嗎?”
周夢穎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你奶奶家的老木頭味道,,可是你奶奶年紀大了,,不喜歡出遠門參加婚禮,你要是在那邊住不習慣,,參加完婚禮可以去酒店住,。”
襄沐檀不好違逆長輩,,只好點了點頭,周夢穎這才和陳潔離開,。
回去的路上,,陳潔輕聲問:“您這么主動的要幫小亮修復臉上的疤,那孩子不會覺得太刻意吧,?!?p> 周夢穎卻冷冷一笑,“刻意怎么了,,她留著那道疤這么多年難道就不刻意,?哼,她要是真希望沐檀早日放下,,就該早早的修復,,留著讓沐檀看了時時想起當初的事,這就是她的好意,?哼,,我看在她母親的面子上也夠照顧她了,但我終歸是沐檀的母親,,我為自己的兒子著想有錯嗎,?”
陳潔也點點頭,低眉順眼道:“倒也是,,不過,,我以為您很喜歡小亮呢?!?p> 周夢穎笑笑,,“我倒確實愿意待她好,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對應的身份,,她要是想要超過自己身份的東西,,那就要敲醒她了,。這種事,當然是要我這個長輩來做,?!?p> 雖然知道是說程逸亮,可陳潔聽著心里卻也是一痛,,是啊,,身份……是不可逾越的。
由于宿醉,,曲溪螺第二天十點才被手機鈴聲吵醒,,是溫嫣打來的,讓她出來幫著挑婚紗,。溫嫣和男友鄒明是從高中就認識的,,撒了快十年的狗糧,如今終于要結婚了,。
曲溪螺一邊和溫嫣討論著一邊去浴室洗漱,,看到浴室門上的小日歷才想起自己還要回老家收拾奶奶遺物,,“啊”了一聲忙打開電腦去看火車票剩余情況,,奶奶老家那邊很偏,,沒有機場,,只有一班直達的火車,。
溫嫣聽了后也表示讓曲溪螺先回去,,反正她禮結婚還有兩個月呢,。
“你回去一趟也好,,總覺得你還有什么事情放不下,,說不定回去一趟你就想通了,。”
溫嫣最后的話很是耐人尋味,。
好在就是因為地方偏,,去的人少,剩余的火車票還有很多,,曲溪螺先給青姐打電話請了假,,然后買了張今天晚上的臥鋪票。
簡單洗漱收拾后又吃了點東西,,曲溪螺就拉著行李箱去火車站,。
其實她的心情也挺復雜的,還記得來W市讀大學時,,奶奶怎么都弄不明白這個城市到底在哪里,,等曲溪螺在電話里解釋半天后,奶奶嘆道:“那么遠啊——”
當時曲溪螺說,不遠,,坐火車只要一晚上就能去看奶奶了,。
可是大學四年,她只回去過一次,,是奶奶過世的時候,。
曲溪螺在火車上睡著的時候,夢境里全是那個老院子,,爬完了牽?;ǖ脑簤Γ嘤H的鄰人,,不甚平展的路和路兩旁無邊的油菜花,。高而壯的奶奶帶著她,在那個自由自在沒有壓力的地方生活……
火車到站的時候天剛亮,,下了火車又乘公交車,,那個地方越來越近,曲溪螺的心緒也越來越難抑制,。
下了公交車晨霧已經散去,,拉著行李箱從路邊生著小草的路面上走過,空氣都是那么的清新,。
一路向認出自己的鄰居打完招呼,溪螺打開了奶奶家里的院門,。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種寥落,,相反,院子很干凈,,倒好像奶奶每天早上剛收拾完的樣子,,甚至院子里水龍頭下的青石水槽還是濕的,。院子里的那些花盆雖然沒了,,但是沿著墻角還是開了一溜的太陽花,。
奶奶的鄰居襄奶奶,聽說溪螺回來了,,忙上門來。在這里,,溪螺最親的除了奶奶外,就是襄奶奶了,。
襄奶奶看著長大后的溪螺,,也是激動的兩眼濕潤,她說,,奶奶住院之前拜托她看房子,,所以她就一直看到現在,,如今還是每天打掃完自己的院子就也過來打掃溪螺奶奶家的,。
“有時候在這里掃地的時候,,總感覺你奶奶還在,就忍不住想起我們老姊妹倆當初一塊兒說話的光景,。”
襄奶奶說著目光中有些傷感,,溪螺也心頭一酸。
走進堂屋,,老屋子特有的清涼感撲面而來,,屋子里八仙桌的一角上方,還掛著那個玻璃相框,,里面是一些老照片,。其中一張就是奶奶抱著小時候的溪螺。
襄奶奶跟進來看著說:“唉,,要是憑這張照片,,我是怎么也認不出你的,如今的你,,長得更像你父母了,,小時候你肉墩墩的,,我們都說你和你奶奶長得最像,?!?p> 溪螺淡淡一笑,眼睛仍盯著照片,,照片上奶奶抱著的她確實像是縮小版的奶奶,,胖,壯,,幾乎看不出什么模樣,。溪螺的童年,就是以這樣一個肉墩子的形象過的,,那也是她最無憂無慮的一段時光,。
襄奶奶說回去做飯,讓溪螺中午上她那兒吃去,,溪螺答應了,。等襄奶奶走后她也沒心思收拾這里,在她看來,,這里的一切都很好,,東西都擺在該擺的位置上,屋子里窗明幾凈,,仿佛奶奶隨時會掀開布簾中氣十足地叫她去吃飯,。
溪螺在車上沒睡好,見屋角放著涼席,,就鋪開在堂屋的地上躺下小憩,,堂屋門口竹簾的影子投在她的臉上。老房子里的氣味使她安然,,記憶和夢一下子回到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