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一陣響亮的雞鳴聲將白曜從睡夢中叫醒了,,他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一張滿是笑容的臉突然從他的頭上伸了出來,,嚇得白曜大喊一聲,,連忙坐起身來,。
“是你啊,。”白曜揉了揉眼,,方才看清來人正是秦二,。
“嘻嘻~你醒啦,怎么睡在這里了,?”書童俊俏的臉上露出兩個小酒窩,,非常可愛,。
白曜看了臉色突然一紅,,他連忙移開了目光,道:“我的床不是被那人給占了么……秦老弟,,你起得真早啊,,吃早點嗎?”
“嘿嘿,,我吃過了~還給你帶了這個,。”書童笑了笑,,提起了手里的東西給他看,。
那是一筐剛出爐的烙餅,色澤鮮亮,,聞起來香氣四溢,。
“給我吃嗎?謝謝,!”白曜咽了口口水,,哈喇子從嘴邊流出來了,。他迫不及待地伸過手去,想要拿過來吃,。
書童卻把筐子往后一撤,,說道:“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事,!”
白曜連忙拍拍胸膛保證道:“放心好了,!”
說罷他拿起一張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道:“秦老弟,,你能去屋里看那人醒了嗎,?”
“哦!”書童朝屋里走去,。不多時,,他的聲音從里面?zhèn)髁诉^來,“他還睡著呢,!不過身上的烏黑都下去了,。”
白曜三兩口吃完了飯,,把剩下的烙餅放在了桌子上,,說道:“別管他了,咱們走吧,!”說罷兩人朝著臨江樓走去,。
還沒走出幾步遠,白曜便從懷里掏出那枚扳指,,拿到書童的面前一晃,,得意地問道:“秦老弟,你看這是什么,?”
書童從他手上把扳指拿了過來,,仔細地翻看了幾遍,奇道:“這扳指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摸起來光滑清涼,真不錯??!你從哪里得到的?”
白曜一聽,,支支吾吾地說道:“……撿的,,我昨天在外面撿到的,你覺得它值錢嗎,?”
書童卻搖了搖頭,,答道:“我也不清楚到底值不值錢,。如果是石頭做的,那就值幾文錢,,如果是玉制的,,最低也能賣個一二兩銀子?!?p> 他把扳指還給白曜,,繼續(xù)說道:“你賣它干什么?我也是頭一次見這種材質(zhì)的戒指,,你還不如自己留著呢~”
“好!那就留著,!”白曜點點頭,。
兩人加快了步伐,,不多時便來到了臨江樓。
掌柜的和老唐正在收拾桌椅,,見他們進來了,兩人齊刷刷看向了書童,,看得他臉色一紅,。
“阿曜,,這位小……兄弟是,?”掌柜的一臉怪異地盯著白曜問道。
白曜洋洋自得地說道:“掌柜的,,這是我朋友秦二,,他可是那位秦公子的伴讀書童!”
“書童啊,。”兩人一聽,,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了秦二。
“可她是個…”老唐剛想說什么,,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只見酒樓大門被人粗魯?shù)赝崎_了,一個人冒冒失失跑了進來,。此人外形五大三粗,,身著一襲黑衣,,腰上還挎著把官刀。
“不好意思?。《〔额^,,店里還沒有開門呢,。”掌柜的立刻認出了來人,,笑著對那人說道,。
“出,出大事了,!快給老子倒杯水喝?!蹦切斩〉牟额^氣喘吁吁,一副很累的模樣,。
眾人面面相覷,老唐連忙倒了杯茶,,送到他桌上。
丁捕頭將杯中熱茶一飲而盡,,喘著粗氣說道:“白,,白月塢,沒了,!人,人都死了,!連孟老四也死了,!眼珠子讓人給挖了,,手指頭也被砍斷了,,真是慘不忍睹啊,!老子剛從那邊過來,,徐大人正忙著叫人搬尸體呢,!”
“什么,!”
“孟老四,?”
幾人聞言皆是一驚,,當(dāng)聽到他說到手指被砍斷的話后,,臉色紛紛一變。
掌柜的連忙瞪了他們一眼,隨后擺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附和道:“這也太慘了吧,!到底是誰干的?太無法無天了,!”
丁捕頭搖搖頭,嘆氣道:“哎,,不知道?。∶侠纤奈涔δ敲锤叨妓懒恕硨に嫉盟堑米锪巳?,人家來上門尋仇了,!”
“丁捕頭說的有道理。既然那邊忙,,您不去幫著大人搭把手么,?”掌柜的笑嘻嘻地問道,。
“當(dāng)然去,!尸體太多,,徐大人就讓大家在那邊處理了。勞煩掌柜的做上三十人份的酒菜,午時老子自會帶人來取,。話說完了,,你們別亂講啊。對了,,這兩天城里禁嚴(yán),,每個人進出城都要盤查。大家沒事最好別出城了,,以免害了性命,!”
說罷丁捕頭放下茶杯,,沖幾人抱了抱拳,跑了出去,。
掌柜的看他走了,,連忙過去把門一關(guān),,呵斥眾人道:“還愣著干什么,!這事兒礙不到咱們做生意。還不趕緊收拾收拾,,馬上就要開門了,!”
“掌柜的,,我上午有事出去……”白曜猶豫了一陣,,支支吾吾地開口道,。
“有事,?”掌柜的看了一眼書童,隨即爽快地點點頭,,笑著說道:“去吧,,玩得開心點?!?p> 白曜沒想到他會這么利索地答應(yīng),,大喜道:“多謝掌柜的,!”
“怎么辦,?剛才你也聽到丁捕頭的話了,這次估計沒法出城了,?!眱扇藙偝隹蜅?,白曜就提起了剛才的事,。
書童聽了,無奈地說道:“還能怎么辦,,那就不出城了。今天你就帶我在城里逛逛吧~”
“好,!”白曜點點頭,。
“對了,,那白月塢到底是干什么的,?”書童好奇道,。
白曜一聽,立刻一改高興地臉色,,咬牙切齒地說道:“那里是一群整天欺壓百姓的土匪惡霸,,壟斷江流不讓大家放網(wǎng),還拼命抬高自己的魚價,,連官府都不管,。活該,,死得好,!”
“聽你的口氣,好像和他們有很大仇一樣,,他們是不是欺負你了?”書童好奇道,。
白曜臉色一黑,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他低聲說了句沒有后,悶頭徑直往前走去,。
書童見狀識趣地沒有追問,,而是跟上前說道:“咱們要去哪?怎么感覺越走越偏了,,你看旁邊都沒什么人了?!?p> “別問了,,跟我走就行,我又不會害你…”白曜沒有回答,,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兩人往前走了一會,,來到了一處正在修建的土地廟前。
這時,,旁邊忽然有人喊了句,,“站住,!”
兩人皆是一愣,,隨后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到廟里的空地上坐著一高一矮兩個青年,。
個高的青年瘦得和麻桿一樣,正一臉陰沉地看著白曜,。他的同伴則留著個禿頭,,雙臂強健有力,,兩眼微瞇,像是在打盹,。
白曜一看這兩人,,臉色立刻變得十分難看,,他冷冷地瞪著那光頭,那眼神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樣,。
書童自然也看出了三人之間的過節(jié),,小心地站到了白曜的身后,。
“這不是臨江樓里的狗腿子嗎,?見了爺爺們還不快跪下磕頭!”麻桿看了兩人一眼,,獰笑道,。
“哼!老子是人,,怎么能給狗下跪呢,?”白曜冷笑一聲,還擊道,。
麻桿聽了臉色一黑,,他撿起一根木棍,不懷好意地說道:“今天阿九那黑廝不在你旁邊,,沒人給你撐腰,,你居然還這么囂張?找死??!”
“呸!”白曜啐了口吐沫,,道:“這禿瓢天天這么護著你,,難道你是他在外偷生的狗崽子么?”
旁邊的禿頭一聽,,眼睛猛地一下睜開了,。
他死死地盯著白曜,冷冷地說道:“你再說一遍,?”
白曜沒搭理他,,而是轉(zhuǎn)身對書童說道:“秦老弟,,這不關(guān)你的事,你先回臨江樓去,,我一會兒就過去找你,!”
“可是……”書童剛要說話。
白曜立刻打斷了他,,催促道:“別說了,,快走!”說完,,將書童往旁邊推去,。
禿頭見白曜拿他當(dāng)空氣,不禁大怒,。
他額上道道青筋崩了起來,,大吼道:“兔崽子,爺爺先撕了你這張臭嘴,!”
說著禿頭邁開大步,,蹭蹭兩下便跑到了白曜身旁,抬腳狠狠地朝他胸前踢去,,速度之快讓白曜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禿頭腳底踢在了白曜胸口,他頓覺胸前一陣悶痛,。整個人被踢飛了出去,,身體狠狠撞在了后面墻上。
“噗,!”白曜喉中一咸,,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他捂著胸口,,忍痛說道:“惱羞成怒了,?被老子說對了吧!”
禿頭臉色一沉,,搖頭晃腦地朝他走了過來,。他把手指關(guān)節(jié)掰得啪啪響,冷笑道:“兔崽子,,爺爺這就讓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大哥,!打死他,,為小弟出一口氣!”后面的麻桿見了,笑著給禿頭助威起來,。
而書童早就看呆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禿頭站到白曜身前,,伸手揪住了他的前襟,將白曜從地上提了起來,。他將另一只手高高舉起,,攥成拳狀,狠狠打在了白曜肚子上,。
“唔,!”頓時一陣劇痛從腹部傳來,白曜疼地神情恍惚,,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
“哼,爺爺現(xiàn)在就把你這牙一個個地掰下來,,看你還逞不逞口舌之快了,!”禿頭獰笑一聲,接著揮手打在白曜的臉上,,將他打翻在地,。
“啐?!卑钻着ゎ^吐了口帶血的痰,,緊咬牙關(guān)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去,,去死吧,!”他握緊拳頭,朝禿頭那顆锃亮的腦門打去,??伤呀?jīng)沒有多少力氣了,那拳頭在禿頭眼里就像面團捏得一樣,。
“垂死掙扎,。”禿頭輕松地抓住了他的手,,緊接著便是用力一攥,。
只聽“咯嚓”幾聲脆響,白曜的手被他捏得變了形,。十指連心,,一股鉆心的劇痛頓時從手上傳來。
“啊啊——!”白曜終于忍耐不住了,,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聲,。
“快跑…”他盯著書童,嘴里喃喃道,。說罷眼睛一閉,,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