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辭再度起了殺心。

　　“師父知道您這張臉唯一的敗筆是什么嗎,？”

　　衛(wèi)昭唇角弧度愉悅,，“說來聽聽?！?p>　　“長了嘴,。”許辭輕飄飄道,。她洗凈手,，撥弄了幾下盆底能轉(zhuǎn)動的銀魚，和嘎嘎叫的彩琉璃鴨子,，心情稍稍好了些,，問衛(wèi)昭：“你從陸家拿了什么？”

　　“寂滅,。以夕露相服,，十日之內(nèi)會沒有呼吸和心跳，相當于抹去存在,，據(jù)說可以騙過神明,。昔年我機緣巧合得過一粒,，雖然沒有傳聞那么玄乎，但騙個上古神陣還是綽綽有余的,?！?p>　　蓬萊曾經(jīng)是福、祿,、壽三位神仙的道場,，神界隕落后這里殘留了不少陣法，蓬萊宗每年因誤入神陣而喪命者眾多,。

　　是以宗門有禁令,，子時后不得外出。

　　許辭心念電轉(zhuǎn),，“你特意去盜寂滅就是為了夜探蓬萊,。”

　　蓬萊——這個看似仙家福地的地方,，到底藏著什么秘密,？

　　“是借?！毙l(wèi)昭吃到顆酸葡萄,，皺眉義正嚴詞地糾正她。

　　“有借有還,?！?p>　　衛(wèi)昭含笑道：“不是還了陸家一條命么？”

　　他早算好的,，所以許辭可以輕易打暈他,，救下陸氏的少主，兩相抵消,。

　　她又一回,，做了他的棋子，被玩弄于股掌之間,。

　　相處四載，他遠比她以為的要了解她,。一腔熱忱,，心懷蒼生大愛，都只是他手中籌碼而已,。

　　陸家會把寂滅被竊一事瞞下,，衛(wèi)昭在蓬萊的動作再無后顧之憂。

　　“那你將這些告知我又是在打什么主意,？不要試圖違逆你,，白費心思,？”

　　讓她看清自己籠中鳥，掌中雀,，任人擺布的處境,？

　　衛(wèi)昭只覺許辭的怒意來得莫名其妙，他抬眸道：“小海棠,，你這是污蔑,，為師不過是為人坦誠罷了?！?p>　　也是,，她早該習慣。

　　許辭不想同他掰扯,，說：“蓬萊有什么值得你算計的,？”

　　“你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子時的鐘聲一敲,，蓬萊燈火盡滅,，大霧彌漫。

　　衛(wèi)昭取出湘妃竹攢花玉盒中的兩粒寂滅,，相思子大小,，清香撲鼻。夕露是他今日現(xiàn)采的,，一同咽下,，片刻后房中便靜若無人。

　　許辭隔衣碰了下心口,，果然不再跳動,。

　　兩人都身著干練的緊袖鴉青短打，手帕蒙面,。

　　衛(wèi)昭：“人家暗衛(wèi)的夜行衣都是自己縫的,，正經(jīng)成衣鋪子沒人賣這個，將就著穿吧,?！?p>　　許辭睨他一眼，率先撐著窗沿躍下三樓,，衛(wèi)昭緊隨其后,。

　　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蒙月轉(zhuǎn)廊,。

　　一路上都沒碰到人,。

　　許辭眼神示意衛(wèi)昭：太安靜了，不對勁。

　　衛(wèi)昭突然拉她轉(zhuǎn)過墻角,。

　　沒過多久,，腳步聲逐漸靠近，有三人在輕聲交談,。

　　“我今日遠遠瞧見了那個蘭聿的道姑,，生得仙姿佚貌，拿她供奉,，娘娘定會心悅,。”

　　“可惜她師父年紀大了,，不然正好配做一對,。”

　　“別急,，這回逢大祭,，要好好挑?！?p>　　……

　　許辭推了推面色陰沉的衛(wèi)昭：跟上他們,。

　　衛(wèi)昭：本尊風華正茂！

　　許辭：……是是是,。

　　上百歲的老怪物,！

　　那三人摸進二樓一間屋子，點燃火折子一看,，榻上空無一人,。

　　“小道士呢？”

　　“你是不是記錯了,？”

　　“怎么可能,！我特意把他安排在走廊盡頭，還在床板下貼了好幾張昏睡符,！”

　　“趕緊找,，誤了小吉時，娘娘發(fā)怒,，我們都得死,！”

　　三人找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在俞南房中找到越十九。

　　許辭蹲在窗外青瓦上,，窺見其中一人扛起了越十九,。

　　他們七拐八繞地進了一處園子，園中環(huán)植芍藥,，濃烈絢麗，乳白色的靈泉熱氣騰騰。

　　三人依次入水,，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