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窈眉頭不覺皺緊了,,大公主,,十五歲生辰,,古時女子十五而笄,,這成人禮可是大日子,自己若是做得好也就罷了,,出彩則得貴妃賞識,,平庸則無出頭之日,差錯則滿門抄斬……這不是恩chong,,這是燙手山芋,。
常大山還要再囑咐些什么,小六子已然敲門進來,,將藥品放在桌上,,又將帕子浸濕了水,絞干敷在她臉上,,曲窈笑笑接過帕子,,想了想說道:“可這幾日不曾動工,怕是手藝生疏不少,,這……”
“小窕,,你怕是糊涂了,。”小六子快人快語,,“這平時哪里需要你去做那些粗活?均是將選好的材料和設計圖紙交與我們,,屆時再呈給宮人的,。”
曲窈通紅了臉,,低下頭看常大山將藥灑出來,,打算為她上藥,曲窈不喜別人伺候,,便伸手打算自己來,,沒想到常大山卻執(zhí)意代勞,不由分說便推開她的手,,將藥粉藥膏涂抹在她的臉上,。曲窈閉著眼,強忍疼痛……算了,,男人下手一般都不知輕重,,疼就疼了點,好歹人家一片好心,!
折騰了許久,,怕是要過了兩三點,便是過了未時,。曲窈推托自己累了想歇息會兒,,常大山和小六子便說將晚飯送來,曲窈想了想也推了,,說自己晚上不餓,,好不容易打發(fā)他們走了,曲窈頓時感覺渾身精疲力盡,,躺在chuang上骨頭都要散了,。
可趴在chuang上左翻翻右翻翻,卻怎么也睡不著,,腦袋里全是什么大公主生辰和那個神秘人扔下的詩句,。
“彤云深欲染……彤云……”曲窈念叨著,這紅彤彤的云到底是海棠花色還是指黃昏天色呢,?“夢遣看花人……emmm……不如睡一覺,,興許睡一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曲窈心想,這一想,,居然真的睡著了,。
繁花斜墜,,水霧氤氳,曲窈打了個滾,,將白,!皙的臉頰埋進柔!軟的海棠花堆里,,耳畔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輕柔得像是踩在棉花上的貓爪,她心里一動,,馥郁的芬芳便灌入她的鼻腔,。
她不想動了。
可耳畔傳來好聽的聲音喋喋不休--
“窈窈,,窈窈~”玉碎一般,。
曲窈又故丘了一下,以為是男朋友在叫自己起chua“”ng,,便忍不住撒了個嬌:“人家不想起chuang嘛……”說完又翻了個身,,這里好香好軟,仿佛天上地下哪里都是西府海棠,,天啊,,我要醉了我要醉了。
正想著,,她不由自主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著鋪天蓋地的海棠花,巨,!大的花樹在頭ding撐,!開一把巨傘,無時無刻不搖著粉白的花瓣落下,,接著一張模糊卻很熟悉的俊臉輕輕拂過來,,在她嘴角落下輕柔一吻。
“窈窈,,你當真不記得自己了嗎,?”
聲音漸行漸遠,一切隨著香氣都煙消云散,。
“阿允,!”曲窈從夢中驚醒,看見四周古典的擺設和陰暗的桌角,,不覺悲從中來……剛剛,,那是夢啊。
她夢見她的阿允了,她分手兩年,,卻始終念念不忘的前男友,,阿允。
眼淚奔涌而出,,她本以為自己忘了,,可是如今在這異國他鄉(xiāng),她卻輕而易舉地將他夢到,,兩年未見,,原來他是什么樣子,她都記不得了,。
曲窈坐起來,扶著桌子從chuang上挪到凳子上,,窗外已然夕陽西下,,紅彤彤的煙霞甚至染紅了自己放在桌面的手,她心底一動,,好像想到了什么,,終于難以自制地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依稀似乎還聞到了西府海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