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溫姨娘才得到讓自己暫時處理府里的事宜,正不明白怎么回事。因為姨娘們是沒有資格去前面參加貴婦人們宴會的,所以還不太清楚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暮蘅玟回來說了一切,,溫姨娘一臉后怕的地聽著暮蘅玟的話:“所以今天的事情很可能是夫人一手安排的?”
暮蘅玟搖搖頭:“娘,,不是可能是一定,。今天夫人讓我?guī)Ф憬闳ツ抢铮揖陀X得不對,。夫人甚至已經(jīng)把我當成了替罪羊,,如果當時我確實帶二姐姐去了,事發(fā)之后只要二姐姐一提到我,,這件事我就跑不掉,。”
溫氏點點頭:“可是你怎么能相信她一定能斗的過夫人呢,?”暮蘅玟道:“娘,,你覺得一個流落在外十年的人,恰好能有那么好的親事而且還名正言順的回來了,。她會是個沒有能耐的人嗎,?我不信,況且從我開口,,到最后她還是進了偏房,。那時我就覺得她其實什么都知道?!?p> 暮蘅玟眼里露出一點慶幸:“娘,,幸好我今天是選擇幫她。不然要是她當我是夫人的人,,把我當敵人我就完了,?!睖厥弦彩桥呐男乜冢L出了一口氣,。
暮色降臨,,暮扇兮躺在床上鼻尖縈繞的全都是那種香的味道。那一年冬天,,一大群人沖進她娘的房間時她聞到了這個味道,。她永遠也忘不掉這個味道,這個讓人作嘔的味道,。
冬季剛下過雪的鎮(zhèn)國公府里一片銀白色,,虞氏帶頭的一群人匆匆走向一處院落。踩踏過的雪地上只剩下骯臟的腳印,,好像在應證著一會要發(fā)生的事,。年幼的扇兮被一個嬤嬤拽著胳膊,半拖半走的跟在虞氏的后頭,。院落里的房門被碰的推開,,虞氏怒不可遏的指著床上衣衫不整的男女:“把他們給我拖到院子里來?!?p> 暮扇兮看著她娘只穿著一件中衣被拖到雪地里:“娘,,你們放開我娘?!弊е膵邒吲志徒o了一個耳光,,扇兮被打的耳冒金星半天說不出話來。男女被雪地里的雪一凍,,立即醒了過來,。
虞氏坐在仆人搬來的太師椅上,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白迫A,你好大的膽子,。老爺不嫌棄你妓子的出身,,把你納進府里。你卻趁老爺不在偷起了人,,簡直是下賤,。”
灼華,,暮扇兮的生母,,原本是云州紅香樓的頭牌。別人都以為她飛上枝頭,,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幾年的日子,,在這個當家主母的手下活的有多戰(zhàn)戰(zhàn)兢兢。
灼華看著身邊的男子,,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眼里都是驚恐:“夫人,,冤枉,妾身不認識他,。妾身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妾身冤枉啊?!庇菔侠湫Γ骸白劫\拿臟,,捉奸在床。這么多人都看見了,,你看看你們穿的什么樣子,?冤枉?這還是冤枉,,那這世上就沒有什么不冤枉的事情了,。”
灼華還要說話,,那男子拽著灼華的手:“灼華,,灼華,你救救我啊,。我和你這么多年了,,我們的女兒都這么大了,,我不想死啊,。”那男人說的女兒,,卻指著暮扇兮,。
灼華眼里迸出怒火:“你胡說什么?我根本不認識你,,扇兮跟你更加沒有任何關系,。”
那男人見狀立即把灼華狠狠一推:“你這女人,,大難臨頭就說不認識我了,。你無情就別怪我不義了?!彪S即由轉(zhuǎn)向虞氏說道:“夫人,,小人是灼華多年以來的恩客。當年灼華懷了小人的骨肉,,小人本想贖她出去,。誰知道她一轉(zhuǎn)身就進了鎮(zhèn)國公府,,小人本來已無心糾纏??伤齾s又來找我,,說是為了咱們的女兒我也不能這么狠心和她斷了關系?!?p> 男人在雪地里拼命給虞氏磕頭:“夫人,,都是她勾引我的啊。都是她的錯啊,,夫人你饒我一命吧,,夫人?!?p> 灼華哭喊起來:“你胡說,,你胡說。夫人,,當年我是賣藝不賣身的哪里來的多年恩客,。我真的根本就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啊,?!蹦悄腥藫湎蜃迫A:“誰說不認識,你胸口有個云紋胎記,?!币贿吶ニ鹤迫A的衣領,“夫人,,你看是不是,,小人沒有說謊啊?!?p> 灼華尖叫起來,,拼命掙扎,才踹開了男子,,但那一閃而過的胎記,,所有人都看見了。
雪慢慢浸濕了灼華的中衣,,里面肚兜的顏色都有點展現(xiàn)出來,。周圍的小廝都低了頭不敢看,虞氏冷哼一聲:“都給我把頭抬起來,,好好看看這種蕩婦的模樣,。以后自己娶媳婦可千萬別娶到這樣的女人?!币姏]人動,,虞氏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給我看,,否則立即拉出去發(fā)賣?!?p> 灼華感受著四面八方過來的視線,,顫抖著用凍的發(fā)紅的手把地上的積雪往自己身上放,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夫人,,夫人,,求求你,你不能這樣侮辱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夫人。夫人...”虞氏看著地上的人的樣子,,心里說不出的暢快:“不是我侮辱你,,是你自己侮辱了你自己?!?p> 暮扇兮看著自己的娘親被這樣折辱,,狠狠地咬了一口嬤嬤的手。那嬤嬤吃痛放開了她,,她沖過去,,把地上的雪向那些小廝的眼睛撒過去:“不許看,不許看,,誰都不許看,,都不許看?!庇菔蠚鈽O:“反了反了,,還不把這個孽種給我抓起來?!?p> 幾個嬤嬤立馬把暮扇兮抓住摁在雪地里,。灼華已經(jīng)沒有力氣哭了,,她慢慢爬到虞氏腳下:“夫人,,都是我的錯,夫人你想把我怎么樣都可以,??墒琴鈨赫娴氖抢蠣?shù)墓侨猓蛉朔胚^她,,放過她吧,。”
虞氏笑了笑:“就憑你現(xiàn)在這樣還和我談條件,?”說著就站了起來,,“來人,,把這個奸夫給我拖下去,我還要審問,。灼華,,就地打死?!?p> 幾個小廝把灼華拖遠了一點,,手臂粗的棍子噼里啪啦的往她身上打去。暮扇兮尖叫起來:“娘,,別打,,娘,娘...”她奮力的在雪地里掙扎起來,,可是她根本就掙扎不開按著她的幾個人,,她直到精疲力盡也掙脫不出去一點點。暮扇兮就這樣看著她娘身上的衣服變成了紅色,,然后是旁邊雪地也一點點變紅,。
直到灼華不動了,只有一絲游離的氣息,,小廝們才停了下來,。虞氏示意放開暮扇兮,暮扇兮一下爬到灼華的身邊:“娘,,娘,,你堅持住,我去請大夫,。娘,,你別丟下我?!弊迫A嘴唇動了動,,暮扇兮低頭“玉佩,玉佩,。古,,古樹下...找,找..”灼華的手指最后一次在暮扇兮的手指上滑過,,沒了氣息,。暮扇兮抱著灼華大哭起來:“娘...”
“把這個孽種給我關起來,等老爺回來發(fā)落,?!庇种噶酥傅厣系淖迫A,“把她給我扔出去?!?p> 暮扇兮被人硬生生的拉開,,她就這樣看著她娘被抬走了。暮扇兮想叫嗓子卻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她深深地呼吸起來,。猛地睜開眼睛,看著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她知道自己又一次夢到了當年,,那種疼到窒息的感覺從來就沒有減輕過。
“娘...我好想你,。我一定要她們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