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寒星提醒在前,,此時聽到這個消息,,赫連瑛倒沒什么想法,。高雍雖貴為王爺,,卻也逃不開一個臣字,,今上既然下了圣旨,,除了照辦也沒別的法子應對,。
直到他說起明日一早就走,,才真正惹了她不開心,。
“還有三日就是中秋,,便是一天也不能等?別人家團圓和氣,,王府里又算是什么,,我一個人也能叫團圓!”
邊說著,,赫連瑛越發(fā)覺得皇帝不可理喻,,氣得眼圈都開始泛紅。高雍甫一看見便心疼得緊,,說到底是自己先對不起她,,平日里文思泉涌的腦子到了此刻,竟是一句寬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最后只好長嘆一聲,,抓著她的手沉默良久,才再次開了口,“我在外面怎樣都好,,只有你,,我是不放心的。你剛到盛京不久,,我若不在,,你要是被人欺負可怎么辦?”
“你要認清現(xiàn)實啊,,現(xiàn)在被欺負利用的,,明明是你?!?p> 憤憤然出聲,,赫連瑛心中有太多的不解,想要從他那里得到答案,。
在她一貫的認知里,,人都是自私的,凡事優(yōu)先為自己考慮本就不是錯誤,。明明他也可以選擇拒絕,,為何偏要堅持應下,還能在此刻做到平淡視之,。
高雍不是傻子,,從他們之前能在宮里“偶遇”,就足以說明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信任皇帝,。既然早有防備,,為何還要任人揉捏、不知反抗,,就算是為了活著,,也不必卑微到人家腳底。
“這天下不是你的天下,,坐在龍椅上享萬民拜伏的,,是皇帝。你就算苦心費盡,,也撈不到半點好處,,你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的東西很簡單,,可惜沒人相信,。”
屈起食指在桌面寫下“賢名”二字,,高雍唇角上揚,眼睛里卻冷冰冰的,看不出一絲笑意,?!扒叭嗽裕奢d舟亦可覆舟,,皇兄要我為民請命,,我怎能辜負他的好意呢!”
赫連瑛聽后了然一笑,,一時間竟不知怎樣評價自己的枕邊人,。或許,,她應該慶幸自己的直覺沒有錯,,這樣精于謀算的樣子,才是掩藏在面具之下真正的他,。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有理由相信,他會投入大量的精力去把事情做到盡善盡美,,從而讓所有人忽略掉他早就盤算好的結果,。所以說,這人慣會裝模作樣,,連個真相都不愿給旁人瞧了明白,。
不過,對于他肯和自己說真話這一點,,赫連瑛還是很滿意的,。起碼他能把自己的抱怨聽進去,那么這場聯(lián)姻,,就沒糟糕到無藥可救,。
“走得這么急,可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蕚涞??我們畢竟是成了婚的夫妻,,有些事,總不能假手于人吧,?!?p> “我這一去,許是立冬前后才能回來,,換洗衣服就要勞煩夫人操心了,。平日里在家待著無聊,可以去安國公府上找溫華郡主,,我已和傅樾打好招呼,,他們會給你找些好玩的,。”
認真在心里記下安國公府,,赫連瑛打算著哪天去拜訪一下,,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獲。能得到高雍的信任,,這位叫傅樾的就足夠引起她重視了,。
關于去安州的事,她不欲多做打探,。朝政上的事牽扯頗廣,,她一沒門路,二沒見解,,終究是多說無益,。左右留在書房也是多余,便主動回了后院,,開始安排起她能做的事,。
雁回堂內,三個丫鬟都被赫連瑛招進里屋,,隨后,,她就把高雍要去安州的事告知了她們。對此,,明月,、寒星自是沒什么反應,她們是王府里的老人,,該見識的也都見識過了,。
倒是木槿,甫一聽到這消息,,竟然一反平日里的穩(wěn)重柔順,,跟只炸毛的母雞樣,猛地拔高了嗓音,,直接把赫連瑛她們三個嚇了一跳,。
“大婚才剛過去幾天,就把王爺外派出去了,,這不是把王妃的臉扔出去打么,?那些深閨婦人本來就閑得發(fā)慌,如今可是找到能編排的軟柿子了,?!?p> 木槿氣得不行,自己在一旁嘟囔個沒完,。赫連瑛聽著有趣,,深以為和她的反應相比,,自己還算是正常。寒星難得聽她和自己看法一致,,很快也加入進批判大軍,,兩張嘴一起上陣,可就沒剛開始那么有趣了,。
看在她們?yōu)樽约褐氲姆萆希钦娌缓靡馑颊f這倆人聒噪,,于是只能把求救的眼神遞向明月,。
“別吵了,再生氣我們也不能幫主子做主,。寒星,,在王妃進府前,王爺可是囑咐了,,讓我們事事以王妃為主,。眼下正是給主子分憂的時候,你現(xiàn)在大吵大鬧成何體統(tǒng),?”
明月一聲斷喝可算止住了兩個姑娘的抱怨,,赫連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又開口補充道,,“王爺再尊貴也只是臣子,,君臣本分避無可避。家國大事在前,,他一心為百姓解憂,,謀得是這賢名,既然幫不上忙,,就別壞了事,。”
“奴婢也只是頭腦一熱,,下次不會了,。”
屋里三個丫頭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為止,,赫連瑛不喜歡嘮叨,也就不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關于安州物象,,寒星最有發(fā)言權。她此前在高雍調查水患時,,被秘密派去涇縣周邊打聽過消息,,當下就主動說出自己的看法,,赫連瑛等人則據此著手安排。
高雍此去要幾個月后才能回來,,衣物需得準備充足,,御寒的東西更是不能少。她們幾個人收拾了小半天,,在看到快要搬空的衣柜時,,赫連瑛趕緊叫停了動作。
“他是去辦公,,又不是搬家,,我們這樣也太夸張了?!?p> 動手將冬衣之類的重新放回衣柜,,赫連瑛背靠著柜門沉思片刻,直接拍板做出決定,,“王爺明個兒走得急,,不要緊的東西先舍下,等快到霜降時,,寒星陪我去一趟安州吧,。”
在旁邊打下手的寒星剛一得令,,立刻喜滋滋地站起來抱拳應下,,“全憑主子吩咐,我沒意見,?!?p> “一會兒去個人上藥鋪里抓些泡水喝的藥草回來。他愿和自己較真,,做事必求做到最好,,就是鐵人也扛不住那樣折騰?!?p> “對了,,我記得木槿家里是開藥坊的,那就你去吧,。別忘了把王府的牌子帶上,,正好還能回去和家里人敘敘舊?!?p> 驟然被主子點了名,,木槿心中尤為激動,原本她就想著主動請纓,,沒想到主子還記得自己之前說的話,。她在未央宮里待了快三年,,如今終于能出來和家人見面,一時感慨萬千,,開口應下時便已含淚哽咽,。
赫連瑛知她在宮中掙扎不易,要不是無路可退,,誰愿意把自家孩子送去給人當婢子使,。心中可憐,當即抬手往她后背一拍,,將人給推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