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此次找赫連瑛過來,原是為了讓她試衣服。
不過因為寒星的關系,,赫連瑛也沒在院子里多待,兩人在換完衣服后閑話了幾句,,就攜手去了梧桐苑。
“今天怎么沒看見表哥啊,,他不在家,?”
“戶部委派他去安州了,昨兒個剛走,,過兩天應該就能回來,。”
一聽說是安州,,赫連瑛頗感意外,,原想著過幾日再出去一趟,哪曾想外家哥哥也被派去那里,,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侯夫人看赫連瑛的表情很是詫異,以為她是在好奇小兒子的官職,,便順著這個開頭繼續(xù)講了下去。
“其實不只是你,,別人家也在奇怪,,謹哥兒怎么就跑去當了文官?!?p> 赫連瑛張了張嘴,,想說自己連大齊官職都沒認全呢,壓根兒就沒法好奇這種事??!可是看在侯夫人已經(jīng)開口的份上,她也只能糊里糊涂地繼續(xù)聽下去,。
“你舅舅從小習武,,又被父親拎在身邊教養(yǎng)著,他比誰都知道戰(zhàn)爭有多殘酷,??申懠抑挥袘?zhàn)死的男人,,沒有臨陣脫逃的懦夫,他不能看著陸家絕后,?!?p> “所以只能委屈謹哥兒,讓他去考科舉,?!?p> “陸家沒有祖上蔭蔽,現(xiàn)在的權勢地位全靠父親拿命來換,。一旦我們把謹哥兒推上這條路,,往后就要靠他自己走,別的,,我們也幫不上,。”
“表哥就沒有抗議過,?畢竟是武將世家的出身,。”
侯夫人嘆了口氣,,那雙溫柔的眼睛里滿是無可奈何,,但凡家里還有一點辦法,她都不會替兒子選擇一條未知結局的路,,可惜實在沒有其他選擇,。
“這是他的責任,他無法逃避,。陸家本就人少,,更不能把身家性命都摁在一點上,謹哥兒是個聰明的孩子,,這也是我們選擇他的原因,。”
但還有一點她沒有說,,朝堂之上,,文武向來不對付。陸謹?shù)某錾砗凸俾氂滞耆嚆?,若非在皇上面前博了臉面,,是很難在官場更進一步的。
他雖是嫡次子,,卻也代表著平昌侯府,,自然在朝堂上輕易不能站隊,別人也不敢隨便牽線搭橋,。
地位高的老臣顧慮太多,,沒顧慮的能力又不足,,算來算去,很可能陸謹勤勤懇懇了一輩子,,也就現(xiàn)在這個戶部郎中到頭了,。
平昌侯府是軍中起家,如今四海升平,、邊疆安定,,既無戰(zhàn)事,何來將軍之論,?甚至用不了皇上動手打壓,,也會逐漸走上沒落。
侯夫人不是沒想過,,由自己娘家這邊出面保兒子仕途,,但這是逼不得已的下下策,除非走投無路,。
剛好這時候,,赫連瑛出現(xiàn)了,有著清王妃身份的表小姐,,對于侯府是最大的助力,。她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作為長輩以誠相待就行,。
這對她來說不難,,即便沒這層原因,她也會對赫連瑛好的,。但是錦上添花的事,,她沒道理拒絕。
謹哥兒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欠缺的只是機會,,別人無法做出決定,可到了清王嘴里,,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被清王注意到了,。
赫連瑛肯定想不到,一場因她而來的和親,,竟開始在盛京城里攪動風云,。
此時的她,還在默默感嘆著世家大族的激烈競爭,。
這是她從未了解過的世界另一面,,殘酷爭奪,,像極了初次狩獵時,她和族人們抱團應對狼群的場景,。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命喪狼牙之下,被啃食得尸骨無存,。同樣,,陷身在權利漩渦里的人們,也在心驚膽戰(zhàn)中不斷前行,,是家破人亡還是富貴榮華,,全在瞬息之間。
赫連瑛跟侯夫人到梧桐苑的時候,,碰巧趕上了寒星和老侯爺斗槍,。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寒星用兵器,紅纓長槍在手,,劈掃騰挪,,突刺點破,幾個回合過來竟絲毫不落下風,。
一老一少在她們停下腳步后,,也一并跟著落了招,老侯爺上前拍了拍寒星肩膀,,神色間可見欣慰,,“你爹在天有靈,見你如此出色,,必會為你感到驕傲,。”
“那我也要先謝謝陸爺爺手下留情,,不然,,我哪里打得過您!”
老侯爺笑著擺了擺手,,直嘆自己老了不中用,,比不得現(xiàn)在的年輕人,哪里來的讓步之說,!
赫連瑛聽后上前一步挎過他小臂,,微仰著小臉,笑容甜的像摻了蜜糖,,“外公,,這年紀還能耍一手好槍法的可不多,玉兒看了很是為您歡喜,說明外公身體好,?!?p> “主子說得沒錯,陸爺爺可是能活百歲的人,!”
“幾年不見,,螢丫頭拍馬屁的功夫見長啊,!這種沒譜的話,,也就你能拿來哄我這個老頭子了?!?p> 說話的功夫,,赫連瑛也是知道了寒星的本名,韓螢,。不過她本人并不在意叫什么名字,,軍人服從命令為天職,名字在她而言也不過是個代號,。
寒星也好,,韓螢也罷,反正叫得都是她,,何必分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是敘舊的場面,侯夫人也不打算摻和進去,,囑咐著下人去廚房拿些糕點過來,,就向老侯爺施禮告退了。
“昨兒一大早,,謹哥兒帶著戶部批下的銀子去安州了,。”
“我知道,,舅母方才與我說起過,。”
“那清王殿下在安州可好,?”
“他啊,,好著呢!”
跟寒星一左一右扶著老侯爺進屋落了座,,赫連瑛先給他倒好茶水,,這才捧著杯子開了口,“金英花會前還往府里送過信,,說是那邊一切都好,,已經(jīng)開始動工了?!?p> 老侯爺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瞇縫著眼看向赫連瑛,含笑打趣道,,“他沒說什么時候回來,?安州可比盛京冷,那里上凍早,?!?p> “再早也不能十月份回來啊,!就算王爺回來了,,我也沒法立刻懷上孩子,這種事也急不得,?!?p> “我就是提前想想,想想,?!?p> 陡然被猜中心事,老侯爺尷尬得笑了笑,,眼睛卻是偷偷瞟向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寒星,,掩唇輕咳了兩聲。
寒星低頭緊抿著唇瓣,,才抑制住了翻涌到嘴邊的笑意,,全當是哄孩子樣主動接過話頭。
“陸爺爺,,剛才你說二公子去安州押送銀子,,可王爺出發(fā)前,皇上不是撥了一筆錢下去么,?”
“他撥得,,就是這筆錢?!?p> “現(xiàn)在才給,,這也太過分了吧!”
寒星對朝政不敏感,,一聽到這樣的答案明顯是不能理解的表情,。赫連瑛單手托腮思考了片刻,再聯(lián)想上次去安州時的見聞,,大概明白了其中緣由,。
“我想,,皇上應該是先讓王爺去實地勘察一番,再往京城里遞折子,,說不定這事還是太后的意思,。”
云間鵲
我大概得了拖延癥,,看來要定鬧鐘提醒我自己了,,害,我真是服了我自己,。刷微博吃瓜吃得有來有去的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