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太主見狀嚴(yán)厲地瞪了阿嬌一眼,拉著她便出去了,。
人都走了,,一時之間大殿里靜極了,太皇太后閉著眼睛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徹兒!你今年二十一了吧?”
劉徹“嗯”了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說心里話,,你恨哀家么,?”
“怎么會呢,?”
太皇太后喘了口氣說道:“不管你恨不恨,但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漢室社稷,。哀家不能帶著罪過去見先帝?!?p> “孫兒懂祖母的苦心,。”
“你不懂,!”
太皇太后閉眼養(yǎng)了會兒神繼續(xù)說道,,“到了哀家這個年紀(jì),你才能真正懂得做人的難處,,這世間的事,,僅觀其表面,你什么也看不出來,,還得用心體會,。”
劉徹便不再說什么了,。
也許她說得對,,現(xiàn)在他沒有感覺,但一旦老去,,也許只有到了與她一樣的風(fēng)燭殘年,,他才有機(jī)會,才能從漫長的歲月中咀嚼出生命的不易,。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一直想要什么,我的徹兒已經(jīng)二十一歲了,。從今日起,,哀家不再過問朝事,大漢的江山都交給你了,?!?p> 然后,太皇太后拉起劉徹的手,,輕聲說道:“朝堂的事先不說了,,現(xiàn)在說說家事吧!其實哀家這生最后的牽掛就是你和阿嬌,,你們倆別像個小孩子斗氣了,。”
劉徹想說什么,但又忍住了,。他從太皇太后的話中蘊(yùn)涵了太多的沉重,,太多的憂郁,太多的悲涼,。
“你和阿嬌,,一個是哀家的孫子,一個是哀家的外孫女,。一為至親,,一為至愛,血脈相連,,哀家打從心底里從未厚此薄彼,,也不愿干涉你們的事情。
雖然她至今沒為漢家生個太子,,又生就那個脾氣,,可她畢竟是你的表姐。你是男人,,又是皇帝,,心胸比天高比海闊,你可一定要善待她??!”
“還有你的姑母,她對你可是有恩的啊……別太過苛刻,?!?p> “孫兒記下了!請祖母放心,?!?p> “讓她們都到榻前來?!?p> 當(dāng)竇太主和阿嬌等人回到大殿的時候,,因為講了太多,精力消耗,,太皇太后已經(jīng)筋疲力盡,,臉色更加蠟黃了,緊閉的雙眼只可見睫毛在微微顫動,。
可這個剛強(qiáng)的女人在沉默了一會兒后,,沒有停歇太久,又用微弱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
“包桑,!”
“奴才在?!?p> “去宣哀家懿旨吧,,自今日起,哀家不再過問朝事了,。軍國大事,,悉由皇帝決斷?!?p> “喏,。”
按理說能重掌大權(quán),,劉徹應(yīng)該是很高興的,,但他此刻卻沒一丁點(diǎn)兒動容,他忽地明白太皇太后的苦心了……
……
李敢最近一直在為刷牙的事苦惱,,用柳條蘸鹽這種方法太不靠譜了,,柳條塞在嘴里搗鼓來搗鼓去,可有些死角就是刷不到,。
他打算自己做一個牙刷,。
小黑已經(jīng)不充當(dāng)坐騎了,李敢那重量會把它壓垮的,。
尋找材料的時候,,小黑就幫著叼些木頭馬尾巴毛什么的,費(fèi)了一大番周折,,把全府上下折騰了個遍,,才最終湊齊材料。
幾根半尺長一寸寬的木板,,幾縷戰(zhàn)馬的馬尾巴毛,,再加上一卷細(xì)長結(jié)實的麻繩,一柄刀筆,。
拿著木塊用刀筆慢慢鉆著孔,,一排三個一共四排,等到鉆完之后將馬尾巴毛也就是鬃毛分成十二份,,把鬃毛穿進(jìn)孔里,,再扣住麻繩,在木塊兩頭勒緊,。
打幾個死結(jié),,于是一個帶毛刷的牙刷便制作成功了。
為了試驗這簡易的牙刷是否管用,,李敢不僅自己試了一下,,還把木木叫了過來,,讓她也用一用。
木木倒是沒有拒絕,,在牙刷上灑了一抹細(xì)鹽便刷了起來,。
“怎么樣?”
“有點(diǎn)扎人,?!?p> 扎人?李敢抿嘴道:“興許是鬃毛末端太尖細(xì)了,,我待會兒用火燙一下,。”
木木喝了口水,,漱了漱,,直接吐在黃土地上,兩唇側(cè)拉,,把牙齒露了出來,,“公子,你看我牙變白了沒有,!”
額,,看就看唄,你呲牙咧嘴作什么,?
“白,,白的不能再白了!那怕是天空的游云,,新產(chǎn)的牛奶都不及你微微露出的牙齒白,!”
雖然知道李敢油嘴滑舌,但木木心里還是泛起了蜜花,。
她樂不可支地道:“嘻嘻,,公子,說實話,,你這個叫牙刷的東西挺好用的,,牙縫也能刷到,刷地可干凈了,?!?p> 李敢踮起腳,右手擎起,,揉了揉她的臉笑道:“你拿去用吧,,我再做幾個給娘親她們用?!?p> 李敢能接觸的人是有限的,,自己去推廣甚至是靠這個賺錢不太現(xiàn)實,,不說沒專利這么一回事,就是好用也不會輕易去更改習(xí)慣,。
必須形成一股風(fēng)尚,,才有機(jī)會把牙刷推之甚廣,而風(fēng)尚往往從官宦富商那兒興起,,再到平民百姓的一個過程。
所以不如給李廣和王氏他們一份,,讓他們以此作為談資,,帶起風(fēng)尚,順便給自己增加點(diǎn)名氣,。
在這個時代,,名氣可比錢財管用多了。
木木的驚異打斷了李敢的思考,,“哎,,公子你看小黑,它又叼一條魚回來了,!”
李敢側(cè)目,,只見小黑搖著尾巴,嘴里銜著一條拳頭大小的鯉魚,,全身濕漉漉的,,小碎步歡快地跑了過來。
“哎呦我去,,這該死的小黑,,又把池子里的觀賞魚給弄掉一條,它上輩子是條貓么……”
木木掩面:“主母昨天還說池子里的水不太活泛,,沒幾條魚在里面游,,誤以為府上有人養(yǎng)了貓,不曾想?yún)s是小黑搞的鬼,?!?p> 李敢怒搓狗頭,“我也沒少你的吃食啊,,還偷魚吃……”
“小黑是不是飯量又增加了,?”
李敢搖頭,“它估計就是單純想換個口味,,它可精明著呢,,上次差點(diǎn)把院子里的活雞給咬死了?!?p> 小黑才不理會兩人說的什么,,自顧自地咀嚼著魚肉,,吃地不亦樂乎。
“公子,,夫人昨天買了一匹上等的綢緞,,說是要給你做新衣裳?!?p> 李敢好奇道:“這不是還沒到十月份么,?(武帝太初元年之前,十月為一年之始)”
木木解釋道:“這不關(guān)乎那個,,只是單純地衣服不夠用了,。”
“不夠用,?”
“公子長地太快,,往往沒穿幾次的衣服過不了半年就穿不上了,這才得時常更迭,?!?p> 李敢笑了笑,“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