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被按倒在地面上,像是一頭倔驢一般,不停的踢踏著腿腳,,腦袋也在地面上不停的掙扎,,舌頭因為酒精打起了卷,,吐字不清,,口水則淌了一地,。
“你算老幾,,他偷我錢包,,就是他不對,。”
孫溪站在街邊,,看著面前眼花繚亂的一切,,突然間難受的攤坐在地面上,雙眸呆愣的望著前方,。
之前被擄到百花樓的事情,,現(xiàn)在還記憶猶新,看到醉漢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好似又回到了那可怕而且未知的噩夢里面,。
都說人嚇人,嚇死人,,孫溪現(xiàn)在坐在街邊,,哪里有時間理會同樣慘不忍睹的少年。
少年坐在地面上,,看著被土狼壓制住的醉漢,,終于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訴著。
“你騙人,,嗚嗚嗚,,我沒有偷你錢包?!?p> 一道火紅的身影走到少年身邊,,將他從地面上抓了起來,。
像是仙女一般,,突然從天空中飄了下來,飄到了少年的面前,。
溫柔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嚴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柳砂歌正想沖上來教訓那醉漢,,沒想到被土狼搶了先機,。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誰揍了你,,你便揍回去就是,。”
少年捂著腫起的腦袋,,認真的思索了一二,,又哭的更大聲了。
“可是,,可是,,嗚嗚嗚,我揍不過他,?!?p> 現(xiàn)實就是,自己身高不存在優(yōu)勢,,而且因為還年幼的原因,,實力也相差甚遠。
事實也的確如此,,柳砂歌蹲下身子,,幾乎與少年一般的高度。
微微偏過腦袋,,認真的看著雖然一臉難過依然倔強的一直澄清自己沒有偷竊的少年,,心中有些許感嘆。
“你現(xiàn)在去踢他兩腳,,量他也不敢動彈,。喝醉酒的人,其實力氣不大,,何況,,他身上只有蠻力,憑借你矮小的身形,,鉆空子躲避攻擊一點問題都沒有,。”
土狼將醉漢按倒在地面上,,聽到突然出現(xiàn)的柳砂歌與少年的對話,,眉頭微微皺起,嘴角也扯出一抹尷尬的弧度,。
雖然說理是這么個理,,但是大庭廣眾之下,有些問題還是不方便說的這么直白,。
心里有某種責怪的意味,,還有一種全新的感覺,。
畢竟,因為衛(wèi)吏司的公務在身,,許多時候,,說話做事,都需要多加考量,,以免落人口舌,。
但是,柳砂歌完全不同,,說話行事則是全憑心情,。
似乎,有什么地方被一點點敲擊,。
像是初晨蒼翠山崖間,,隱藏的一處廟宇,古樸的大鐘,,經(jīng)過多少個沉寂的歲月,,再一次被人敲響。
聲音清脆闊遠,,清幽而寂靜,。
嘴角一邊朝著上面拉扯,一邊朝著下面咧去,,搞得土狼也有些矛盾的不知所以,。
少年受到柳砂歌的慫恿,朝著醉漢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兩腳,。
醉漢哼哼唧唧,,卻一時也沒有辦法。
想要反擊的攻勢,,被土狼穩(wěn)穩(wěn)的轄制住,。
柳砂歌像看好戲一般,最角落露出一抹贊賞的意味,,那亮晶晶的眼眸,,好似在說孺子可教也。
不過,,與自己的身法相比,,當然還是相差太多。
思及此,,柳砂歌又一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模樣,,耐心的指導,。
“不對,,不對,你應該踢腦袋。傷害人,,關鍵的腦袋,,肋骨,胸口,,脖頸,,都是十分重要的部位?!?p> 少年正想要踹醉漢的腦袋,,被土狼厲聲呵斥住。
“好了,,柳砂歌,,孩子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F(xiàn)在有我看管著,,我不在,你讓少年自己怎么辦,?以暴制暴,,不是衛(wèi)吏司提倡的解決方法??礋狒[的都各回各家,,都散了?!?p> 少年好似又做了個夢,,然后從夢中迅速的清醒起來。
土狼大人看著嚴肅,,其實說的話菜在理,。
這個時候,自己還是先走為上,。
走之前,,也不忘記再一次解釋。
“我身上什么都沒有,,今天上街本來想買些糖果吃,。誰知他拽著我便不放,我真的沒有偷他的錢袋,?!?p> 柳砂歌聽著土狼十分有道理的話語,也不再說些什么,。
視線在少年身上一點點巡視著,,確實沒有什么地方能裝下一個錢袋而不顯形的,。
“我相信你,快走吧,?!?p> 男孩不再哭泣,突然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被人信任的感覺真好,。
捂著疼痛的腦袋,又禮貌的道別,。
“你們忙,,我先回家吃飯了?!?p> 醉漢不停的掙扎著,,而且試圖反擊。
土狼見少年痛痛快快的離開,,一臉的倔強和堅強,,倒不由得有了兩分歡喜。
看來,,這醉漢得好好收拾收拾,,才知道這潯陽城可不是他家的動物園。
“如此一來,,你跟我走一遭,。當街打人,一般刑拘一月,。孩子父母雖不在身邊,,也是個活蹦亂跳的人,你可還有什么疑問?”
醉漢眼珠子咕嚕嚕,,往日這般暴力傷害,,也沒見過黑衣衛(wèi)的人出來放個屁。
今天真是不趕巧,,碰到槍口上,。
真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失策,。
雖然醉了不少,快要精神失常,,但顯然醉漢的神智還是清醒的,,說話有條有理。
“沒問題,,大人,,沒問題,,大人,你說的算,,你先把我放開?!?p> “暫時不能放了你,,先回衛(wèi)吏司再說?!?p> 土狼押著醉漢返回衛(wèi)吏司,,一邊柳砂歌攙扶著孫溪一步步從喧鬧的人流中退了出來,跟在土狼身邊,,亦步亦趨,。
“好久不見?!?p> 每一次見面,,都不知說些什么,偏偏心中的思念是那般濃烈,,像是散落在沸水里面的蛋花,,全部充盈著,滾燙著,,沸騰著,,沒有任何余地。
“是啊,,又一個月,。”
柳砂歌隨聲附和,,心中卻有些悶悶不樂,。
想來,孫溪和土狼在一起逛街,,應該是自己打擾了,。
十分自覺的將孫溪送回衛(wèi)吏司,轉(zhuǎn)身便徑直離開,。
土狼將醉漢交給門邊的守衛(wèi),,視線追隨著柳砂歌飄出去好遠好遠。
一陣時間過后,,低頭看著靜默不語的孫溪,,還有孫溪手中死命抓著的玫瑰胭脂盒,微微嘆了口氣,。
這樣的場景,,似乎越說越黑,,不如什么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