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我腦中回蕩著的還是何止英的那句話,。
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那聲音刺穿了我的腦髓,,我驚慌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一片漆黑,。
做夢?
我想揉揉眼睛,,或者撅自己一下,,可我發(fā)現(xiàn)……
我的手被綁在了后頭。
背靠著堅實木椅,,雙手被繩子纏在之后,。
這是夢里的場景!我反應很快,,馬上就意識到了,,而現(xiàn)在不是夢。它真的成了事實,,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事情和夢一樣的發(fā)展,讓我既害怕又興奮,。我馬上就能看到究竟是何人綁架了我,,而他這樣做無疑是白費力氣,因為我可以立刻割斷繩子……
我摸了摸腰后,。
早上,,在搬行李的時候,我把菜刀和水果刀都塞進行李箱了。
我草,。
我絕望地盯著眼前的黑暗,。
“小羅啊?!?p> 這是誰的聲音,?我豎起耳朵緊張地聽著,可耳朵不聽話,,一直在發(fā)出嗡嗡的鳴叫,。
“小羅啊,別裝睡了,,知道你醒來了——禮軍,,把燈打——算了,就這樣吧,?!?p> 是老板!果然,,還真他媽是你,!
我閉口不言,但一個巴掌忽然從右邊抽來,,痛得我大叫一聲,。
“說了,醒了就別裝了,?!饼埖虏孟裢狭藗€椅子坐在我面前。
“龍德昌……”我被他那粗糙而大的巴掌扇得眼冒金星,,氣喘吁吁地說著他的名字,,“你什么意思,我得罪你了,?”
“得罪,?這話說得太難聽了?!饼埖虏朴频卣f道,,“你只是不太走運,或者說,,”他聲音忽然提高,,而且變得急促,“是老子他媽的不走運,!”他大吼著,,同時給我的肚子來了一拳,。
晚上吃的東西要全部吐出來了。
“什么意思……”
“沒事,,今天我興致很高,,這大房子的隔音也很好,咱們可以慢慢聊,?!崩习宀痪o不慢地說道,“你覺得我龍德昌,,為什么會找上你,?為什么半年前要給你這個失業(yè)的大學生,”他換了口氣,,“一張入職邀請函,?”
“你什么意思?”我全身都在冒冷汗,。
半年前?什么意思,,我來到孤伶島,,被綁在這個地方,在半年前就已經(jīng)策劃好了,?
“嘖嘖嘖,,說這么多,你應該明白了才對,?!饼埖虏行┻z憾地說。
我腦子飛快地轉著,,半年前,,我入職是策劃好的,也就是說在更早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被龍德昌盯上了,,我做了什么?我他媽的做了什么,?我想捶打自己這個笨拙的腦袋,,可繩子卻不給我一絲動彈的機會。
一個幾近無理取鬧的念頭竄進了我的腦?!?p> “戒指……”
“是?。 彼舐暫鸬?,“戒指,,你偷了老子一顆戒指,,你知道它多昂貴嗎——”龍德昌揪住我的衣領,“它值無數(shù)條人命,!”
我惶恐地瞪大了眼睛,,企圖在黑暗中看清龍德昌的表情:“什么意思……人命?”
“是啊,,人命,,就是你的命,我的命,,人命,!”他說完覺得不解氣,又朝我肚子來了一拳,。
“老板,,太用力他可能會暈過去?!币慌缘木Y軍友善地提醒,。
“哼,”老板粗粗地喘了口氣,,“你想知道為什么嗎,?”
我遲疑地點點頭。
“在哪,?”他問道,,“那枚戒指,現(xiàn)在在哪——你告訴我,,我告訴你,。”
“就在……我家里,?!?p> “你家里?上次麥強去過一趟,,他說沒找到,,具體在哪?說清楚點,?!?p> 麥強去過我家里一趟?我想起來了,,那次何止英請大家喝完酒后,,是他把醉酒后的我送回去的!麥強竟然也是他們的幫兇,。
“我……我……”我想問為什么這枚戒指會值幾條人命,,又不敢問——知道太多一定會被這兩個殺人不眨眼的人滅口,,“別殺我,別殺我,?!?p> “別他媽廢話,說,,在哪里,?”龍德昌又甩了一巴掌到我臉上。
“衣柜,,倒數(shù)……倒數(shù)第二個抽屜,,有一個放各種證件和證書的袋子,我把戒指扔那里頭了,?!?p> “那盒子呢?”
“盒子扔了,?!?p> “媽的,難怪他沒看到,?!饼埖虏淞R后長嘆一聲,氣摩擦著喉嚨,,發(fā)出了怪異的聲音,,“這么大費周折,,就這樣,。哈?!?p> 我的眼睛漸漸習慣漆黑一片的環(huán)境,,借著極其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龍德昌捂著額頭,,向后仰躺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本來只會死兩個人的,結果現(xiàn)在倒好了……哈,?!彼笮χ行┌d狂,。
“兩個人,,是誰……”我見他遠離了我,又聽這大事去矣的語氣,,膽子大了起來,。
“一個李復,,一個,你,?!?p> 沒等我開口問,他繼續(xù)說道:“不過你還是得死,,無論怎樣,,你的死都是不會變的——誰讓你這個東摸西摸的賊把那只臟手伸進了我的口袋!你偷誰的不好,,偏偏,,哎!”他像一個望子成龍的父親,,惋惜又惱火,。
我還是得死?
聽到這句話,,我砰砰直跳的心竟然慢了下來,。
“那李復為什么要死?”
“李復……”龍德昌在思考值不值得為我這個將死之人解釋,,他最后開口了,,“他以為自己的兒子沒死,實際上在幾個月前就被禮軍解決了,,就埋在那樹林里,。留著他兒子的尸體,就是為了代替麥子,,讓你們覺得麥子也死了,,結果你和鐘今成倒好,兩個人都他媽直接說這不是麥子,,晦氣,!”
我明白了壁爐尸體的事情,但這只是后果的前因,,更早的前因——李復為什么會“以為自己的兒子沒死”,,龍德昌還是沒有說明,但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準備說明,。我決定之后再問——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之后。
“那穩(wěn)哥他——”
“張兼穩(wěn)那天準備下去找你,,”井禮軍說,,“他記起來那天背尸體的人是我。他出房門的時候,,我剛從老板那出去,,正準備走逃生梯下去,,他來質問我,我就把他殺了,?!?p> “可逃生梯在下面不是不能收回嗎?”
“我不是還在上面,?,!”龍德昌嘲弄著我的愚蠢,然后指著井禮軍的鼻子說道,,“至于那個王婆,,就是你他媽手腳不干凈!殺個李復還被別人看到,?!?p> 我驚訝了,原來一切是如此的簡單,,老板指示,,井禮軍行動。
“有什么好笑的,?”龍德昌見我抽搐地笑著,,質問。
“沒……我只是覺得,,我實在是太過愚蠢,。”
“是嗎,?”龍德昌說完,,站起身,拍了拍井禮軍的肩膀,,“送他上路吧,,弄干凈點,,別留痕跡,。”
“那你們準備怎么脫罪,?”我連忙問道,。
龍德昌沒有回答,他只是說:“我去上個廁所,,上完廁所,,你事情搞定?!敝缶妥哌M了大房間自帶的廁所,。
“不需要脫罪,,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就是兇手,?!彼@么說著,用麻繩勒住了我的脖子,,我沒有任何辦法抵抗,,無力地把腦袋向后仰,企圖減輕一點痛苦,。麻繩上那些粗糙的麻纏繞上我的脖子,,我知道現(xiàn)在的脖子肯定已經(jīng)變得通紅,他繼續(xù)用力,,同時把繩子向上提,,我的喉結都快從嘴巴里擠出來了。
“小羅,!”被反鎖的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
“成哥……”我聽到是他的聲音,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身體一軟,,昏倒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已經(jīng)上了一艘和來時不一樣的船,,紅白藍的條紋告訴我,這是一艘警船,。
“已經(jīng)沒事了,。”蹲在我一旁的女警醫(yī)對其他人說,。
“小羅,,沒事吧?”鐘今成第一個跑了過來,,其他人也來了,,我還看到了何止英,他拄著拐杖,,臉上纏滿繃帶,,在陳一沁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到我旁邊,,站直看向躺著的我,。
“你那個時候,怎么來了……”我還記得自己被井禮軍險些絞死的時候,是鐘今成沖進了房間,。
“闊少出事后,,老板的嫌疑又大了,我趁大家睡著的時候溜進了李復的房間,,看到了他的日記本,,看到上面的事情,我立馬知道老板有問題,,等我回到大廳的時候,,他和井禮軍已經(jīng)不見了,你也不見了,,我就回到李復的房間,,把鑰匙——你還記得吧?”
“記得,?!蔽衣冻隽宋⑿Γ瑴I水也情不自禁地流出,。
“然后就找到你了,,我還把其他人都叫起來,多虧那房間隔音好,,我在樓下大吼大叫,,你們好像都沒聽到?!?p> “謝謝,。”我說著,,漸漸閉上了眼睛,。
快回岸的時候,我問了鐘今成,,李復的日記上到底寫了什么,。
“是關于他兒子的,李冉,,”鐘今成告訴我,,“李冉和老板的兒子奸殺了個女的,還吸了毒,,還把別人的戒指偷了——聽說那重要的證物被你偷了,?!?p> 我慚愧地低下頭,。
“也好在你偷掉了那東西,差點就被老板處理掉了。有了那枚戒指,,他兒子的罪也定了——噢,,還沒說,李復也知道自己的兒子犯了罪,,但不知道戒指的事,。老板——還是叫龍德昌吧,龍德昌就找到他,,說能保李冉的性命,,就是讓李冉假死?!?p> 他厭惡地說道:“你也知道,,實際上李冉真被他們殺了。還記得那老頭喜歡看海嗎,?就是盼著自己兒子能回來,。恐怕他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就是壁爐里的尸體后,,才決定把井禮軍是軍醫(yī)的事情告訴我們,,不過他說的太含糊了?!?p> “對呀,,軍醫(yī)是怎么回事?”
“他有權利給別人開死亡證明,?!?p> “哦——”我揉了揉還有些痛的脖子,看著大海,,再遠一點就是陸地,。
“麥子也被捕了,老板承諾幫他出版小說,,他就成了幫手,,應該不會判很重?!?p> “他這幾天躲在哪里,?”
“棺材里?!?p> 我驚訝了,。
“棺材是井禮軍托人定制的,有兩層,,下面有很大的一個空間,,麥子就躲在那里頭,,六天?!?p> “那他的書應該出版不了了……”
“誰知道,。”